“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让他去参加大运会?您跟我开玩笑呢吧?”
是她记错了还是杨金记错了,段宇成不是上周才转项的吗?
杨金严肃道:“我不会拿运动员的比赛开玩笑,我已经跟省队领导联系过了。省队现在练十项全能的运动员高水平的只有两个,都养伤呢。现在只有体大的一个学生报名了,水平比较一般,我想让段宇成去试试。”
“可是……”
再怎么一般也肯定比刚刚转项的段宇成qiáng吧?
杨金又说:“体大报的那个全能运动员我也熟悉,撑死了也就6600左右的水平。”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支笔,问罗娜:“你带纸了吗?”
罗娜把体检报告递出去,杨金翻到背面,唰唰开写。
“来,我给你算一下。”
罗娜凑过去看,杨金下笔神速。
“段宇成的qiáng项是短跑和跳跃,这几天我看了他的跳远,他的跳跃项目功底太qiáng了,如果经过系统训练,跳远很快也能打开7米。”
罗娜睁大眼睛。
“是、是吗?”
“100米,400米,还有跳高跳远,这四项以他现在的水平就能稳拿3300分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罗娜摇头,杨金自己把自己问得很激动,压根没顾得上回答罗娜,马上又说:“他另外一个qiáng项是标枪,他的标枪如果发挥好能拿到800分,这样一半项目结束,他可以稳过4000分。”
罗娜看着杨金,他兴奋得无以言表,风一chuī,每根头发都在起舞。
这就像当初高明硕遇见毛茂齐时一样。
杨金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念叨着说:“他一上来就这么全面,肯定是从小到大一直有在训练,所有的项目都认真钻研过。他不是为练而练,他是真的喜欢田径啊。”
这话听得罗娜心qíng舒畅,又感慨万千。
杨金接着分析其他的项目,说:“他最让人惊喜的是撑杆跳,你知道他撑杆跳能过4米吗?”
罗娜摇头。
而后,记忆忽然闪回,她脑子里浮现出之前省运会时的片段。
当时A大两个撑杆跳运动员没有进决赛,最好的成绩才4米25。段宇成一边给她递水果一边说他也能跳过4米。
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冷笑着让他别chuī牛。
“不信算了。”——他最后好像是这么说的。
如此轻描淡写。
如此举重若轻。
罗娜头皮发麻。
杨金没有注意到她的失神,接着道:“撑杆跳是全能项目里对技巧要求最高的,他能跳过4米,等同于把训练成熟期直接缩短了一半。本来想训练出一个成熟的十项全能运动员,至少要花五年时间。但段宇成从小训练,已经把这五年的很多内容自己消化了。”
罗娜gān巴巴点头,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跟着杨金一起夸他,她最擅长夸段宇成,360度螺旋夸。但现在,赞誉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了。
心qíng迷之复杂……
“最后的难关就是1500米还有110米栏了。110米栏说实话我并不担心,因为速度和技巧本来就是段宇成的qiáng项。但1500米的话,我问过他,只有中长跑他之前没有练过,需要系统规划一下。”
说到这,杨金一拍体检报告单,得出结论。
“我保守估计,以他现在的水平,达到6300分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个成绩足够报名大运会了。”
罗娜早已傻了,杨金说什么是什么,嗯嗯啊啊附和着。
“那就这么定了。”杨金说,“我会早一点把他送到省队集训。”
杨金把体检报告还给罗娜,一分钟也不想耽搁,往体育场走。
罗娜忽然惊醒,叫住他。
“杨教练,多谢您!”
杨金奇怪。
“谢我什么?”
罗娜也不知道具体谢什么,但事qíng顺利成这样,总该有所感谢。
“就……谢谢您给他机会比赛。”
杨金说:“机会不是我给的,是他自己有实力。”
“但也得有您帮忙,您是他的伯乐啊。”
杨金蓦然一笑,说道:“不是我,是你。”
杨金这五个字给罗娜说得心cháo澎湃,她看着他离去,心想把杨金挖来A大真是她此生做过的最英明的决定。顺着杨金的行走路线,很快,一个穿着红黑运动服在场地边做高抬腿练习的年轻人钻入眼帘。
这一刻,某些触目惊心的画面,或者说是感觉的记忆再次苏醒。
罗娜的脑子里又开始开花,花jīng一下一下戳着罗娜的神经,她的满腔热血以另一种形式沸腾了。
疯了……
杨金回到场地,对段宇成说:“我已经跟罗娜说完了,你过几天提前跟我去省队。……你发什么呆呢,听见我说话没?哎!”
他拿手在段宇成眼前晃了晃,段宇成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过来,傻兮兮道:“啊?”
杨金瞪眼。
“啊什么啊!臭小子!不听我说话,小心我抽你!”
段宇成早已摸清杨金的脾气,冲他讨好地笑笑,杨金果然又高兴起来。他捏捏段宇成的肩膀,又拍拍他的后背,最后感叹。
“你真是奇货可居啊。”
段宇成对他刘杉般的引经据典不发表任何意见。
午休时间到了。
学校基本已经空了,食堂也休息了,只有教工食堂还开着,大家都嫌不好吃。跳高队的几个人去了学校后面的小吃街,选了一家专门做盖浇饭的快餐店。
天气越来越热,刘杉一进店就嚷着要老板把空调再降低点。他们经常来这家店,与老板相熟,老板知道他们吃得多,给他们的盖浇饭上一人多加了个荷包蛋。
刘杉咧着嘴道谢。他和毛茂齐都要饿死了,饭一上桌就埋头狂吃,十分钟的时间把一盘盖浇饭吃得渣都不剩。
一抬头,段宇成慢条斯理,才吃了一半。
毛茂齐问:“师哥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段宇成摇头,他没不舒服,他只是在想点事qíng。他往椅背上一靠,看到毛茂齐垂涎的目光落在他碗里还没吃的荷包蛋上。他筷子一叉,把荷包蛋给毛茂齐了。没想到这善意的举动竟换来毛茂齐的质疑。
他皱眉道:“师哥,你真的不舒服了,竟然主动给我东西。”
刘杉在旁剔牙。
“你算看清他本质了,他就一小心眼。”
段宇成没有心qíng拌嘴。
毛茂齐把荷包蛋吃了,问:“师哥你到底怎么了?”
段宇成幽幽道:“我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现在正在接受惩罚。”
“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说了你也不懂。”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段宇成转头看向屋外湛蓝的天空,天上静得没有云朵也没有飞鸟,他颇有文艺气息地说:“你当然不懂,没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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