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跃一手收进口袋,看她拿着衣服进了车里,等了片刻,眼光无意间扫过去,一闪而过的白,是女人的后背,其余藏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那一片隐约的白,连着一截手臂,隔着车窗舒展,莲藕一样。
他背过身,望着起伏的远山。
风似乎更大了,甚至有点喧嚣。
过了一会儿,一只手在他肩后拍了一下,言萧把他的皮衣递过来:“好了。”
关跃接过来往回走。
言萧走在他旁边,他注意到她身上换了件合身的衬衣,把她的胸和腰都衬了出来,夜色里勾画出饱满流畅的曲线,风掀过来,她的头发被chuī散,脚下像猫一样轻。
身上没了那件皮衣,一下就感觉到了夜间的凉意,言萧一路抱着胳膊,回到坡下,钻进了睡袋才好受点。
关跃躺下的时候以为她已经睡了,刚合上眼,听到她的声音:“这是谁的?”
他睁开眼:“什么谁的?”
言萧扯了一下身下的睡袋:“这个,是谁的?”
“队里的。”
“我知道,但是你们都各用各的,所以这个肯定也是某个人专用的。”黑暗里,女人的脸在睡袋里露出一半,眼里沉着光,她说:“我觉得是个女人。”
关跃的声音越发低沉:“你觉得?”
“女人的直觉。”
关跃说:“队里有女队员,很奇怪?”
“不奇怪,我也是女队员。”
“你……”关跃想说她不一样,开了个头,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我怎么?”言萧追问。
离得太近,呼吸直接拂到脸上,像羽毛刮过去。
呲啦一声,睡袋的拉链被关跃拉了起来,他从牙关里冷硬地挤出三个字:“没什么。”
言萧看着他,他的身体横陈在黑暗里,能感觉到男人身上那股子独有的气息,火热,却又qiáng硬。
那身体翻了个身,背过去了。
第18章
早上,言萧是被冻醒的。
钻出睡袋,看到头边放着新的牙刷毛巾,两瓶矿泉水和一袋面包。
她坐起来搓了一下胳膊,看一眼身边,三个男人早就起来了。
石中舟在停车的地方朝她挥手:“言姐,就等你了。”
言萧在上海也是个讲究的人,活得忙碌,但也jīng致。可是到了这种地方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三个大男人等着你,再讲究就是矫qíng了。
她爬起来,迅速地洗漱吃饭,前后也就用了十来分钟。
关跃站在后备箱那里,把言萧的行李拿出来递给王传学,王传学提去前面放进了越野车里。
言萧走过来正好看到:“这是gān什么?”
关跃说:“有备无患。”
言萧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关跃指了一下她的车:“你这车底盘太低,不知道能在这种路上开多久,随时都有可能要换车。”
当时在西安就叫她一起走不是没道理的。
言萧没说什么了,这种地方她没有经验,他的地盘,只能听他的。
上路的时候风停了,天还是yīn的,但空气里的浮尘少了,眼睛能看出去很远,近处都是huáng土沙石,远处是一片茫茫的戈壁。
越野车在这种地方如鱼得水,言萧的这辆的确难开,磕磕巴巴的,平地上轻便如游龙,到了这条道上就成了缓慢蠕动的蚯蚓,足足落后了一大截。
开了两个多小时,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进入腹地,两边有风化的土丘夹道,道路变窄,沙砾遍布,更加难行。
车肚子下面开始发出一阵阵咔咔的声响。
言萧正觉得不妙,车猛地一颤,熄了火。
关跃推门下去,绕着车走了一圈,再往前开整辆车都要报废了,他拉开言萧这边的车门:“下来。”
前面的越野车也停了,石中舟和王传学小跑过来看了看。
“真可惜,就这段路最难走,能熬过去就能开到队里了。”
关跃甩上车门:“算了,换车吧。”
言萧跟着他们朝越野车走,没走几步,前方尘烟滚滚,有辆车沿着窄道冲过来,吱呀一声刹住。
那是一辆军绿色吉普,狂野彪悍,停下来的同时车门就开了,四五个男人从里面跳出来。
言萧还没看清就被关跃推到后面,王传学和石中舟一左一右挡住她。
这阵仗明显不对。
打头的两个男人围着越野车看了看,回头叫:“丁哥,是考古队的没错。”
被叫做丁哥的人从后面走了出来,身上裹着件风衣,吊梢眼,脸上有疤,张嘴问:“你们领队呢?”
关跃走出去。
丁哥上下打量他:“你就是那个姓关的啊,咱不废话,我在这儿等了两天了,有备而来,你就别想着反抗了,东西老老实实jiāo出来吧。”
关跃说:“什么东西?”
“少他妈装蒜,你从我朱哥手里夺回去的东西。”
石中舟当场骂了句“我cao”,真的是千古奇闻,偷了东西还好意思再回来抢,朱矛又刷新了他的三观。
丁哥听到了,以为是骂自己,目露凶光,回头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过来抓石中舟,关跃一脚踹倒一个,反手扣住另一个的脖子摔出去,抬头时脸上有了狠色:“考古队的文物你们也敢抢?”
丁哥严肃了,手一挥,后面的几个人返身回了吉普上,再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柄半米长的砍刀。
“兄弟,我知道你能打,朱哥说过,但我也说了,咱是有备而来,真动了手,你可能没事儿,但你后面那几个……”丁哥垫着脚伸长脖子,瞄到了言萧:“哟,还有个女人,自己掂量吧。”
关跃脸色yīn沉,一言不发。
丁哥以为他是妥协了,拍拍手说:“去搜他们的车。”
两个人听指挥爬上了越野车,一通翻找,连车座底下都找了,一无所获,空着手钻出来。
丁哥眉心拧成川字,指红色小轿车:“那个车也去搜一下。”
那两个人又拖着刀往那儿走,丁哥忽然朝言萧看了一眼,发现她手里紧紧抱着个背包,马上改了主意:“不,先去搜那个女人的包。”
关跃的手握了起来,眼睛盯着快接近的两个人,忽然那只手被捏了一下,回头一看,言萧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那两个人过来的时候还挺忌惮关跃,迅速抢了言萧的包过去,眼里防着他,站得老远。
言萧说:“讲点道义,要什么就找什么,我自己的东西你们别动。”
丁哥听了这话笑了:“这娘们儿是个上道的,听到没有,别动她的东西。”
两个人像模像样地答应了,一打开包就瞧见女人用的卫生棉,贱笑着翻找,哪儿也没放过,就差把里子划开看了,还是没找到玉璜,最后眼巴巴盯着钱包看了半天,到底还是把包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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