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手赶开上前要拉我的内侍,“我自己会走!”
可是无奈刚才跪的时间太长,刚一直立,便马上瘫坐在地上。
姒修容笑容可掬,“奴兮小姐你这是走不了了,还是让内侍们伺候吧。还愣着gān什么!”
得到号令,那群内侍又围了上来,几近粗bào地将我押了下去。
我被推进一间yīn冷黑暗的屋子,马上有只老鼠窜进角dòng里。
我环视四周,只有正中供奉着观音菩萨,地面上也只有一个跪着参拜时的垫子。虽然美其名曰佛堂,但依我看就是个小型监牢罢了。
耳边似乎还响彻着姒修容那得意放肆的笑声……
太后对外封锁了消息,所以皇上直到第二日上我的小雅斋去,才发现我已经被太后软禁在这里。
皇上少不得向太后说了好些求qíng的话,才把我接了出去。
我那时又惊又怕,又冷又饿,看到皇上那一幕,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紧紧地拽着皇上的袍角,一刻也不愿松开。
皇上爱怜地看着我,亲自把我抱回小雅斋。
我经过这次的惊吓,第二天就发起了低烧。
但就在这十一岁,我终于把皇上最受宠的妃子,我最大的敌人——不可一世的姒修容除掉,并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善善)
那天小小姐被太后召去,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太后本来就很厌恶小小姐,加上上次赐婚一事和禁书一事,对小小姐更是不满。只不过碍于皇上的qíng面,一时无法发作罢了。
今天叫小小姐去,可是抓到什么把柄了?我暗暗心忧着。
我们本想一同跟去,小小姐却拒绝了。
她果断地说:“多去一个人就多牵连一个人,毫无必要。”
于是我看见小小姐独自毅然地离开。
果然到了晚上,小小姐还未回来。
其间倒是有寿安宫的内侍来告知小小姐被太后留下夜宿万寿宫。
若是别人,这事也正常;但是我知道小小姐素来不愿亲近太后,即使太后盛qíng难却,小小姐也一定会找借口婉拒,绝不会夜宿在那儿。
我派婷仪去扇稚小姐的孝荨轩打探消息,我想,扇稚小姐就住在寿安宫,也许能知道些什么吧。
可是婷仪回来失落地说,扇稚小姐并未见到,而扇稚小姐身边的宫娥很是冷淡,只是推说不清楚。
我心急如焚,生怕小小姐受到什么委屈。
本来想去找皇上,却被如意劝阻。她说小小姐现在是福是祸焉不得知,这样冒失的找皇上,我们惊扰圣驾不说,最关键的是怕给小小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暗惊,自己险些坏了大事。
皇上我们不敢再擅自打扰,可是我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朱公公。
我连夜找到朱公公,将此事前后说了一遍。
朱公公神色凝重,显然也很关心小小姐的安危。
他说今日太晚,皇上已经就寝。只有明天他暗中劝说皇上到小雅斋一去,看到小小姐不在,必然查问一番,那时叫我把小姐夜宿的事qíng向皇上如实禀报。皇上必然摆驾寿安宫,那时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我暗中赞叹,小小姐看人很准。这样的人,有阅历,能处世不惊、镇定自若,最关键的是他不是左右逢迎、袖手旁观、隔岸观火之辈。
也难怪小小姐在他身上砸了那么多奇珠异宝、字画古玩,今日一看都是值得了。
我衷心一拜,“谢谢公公了。”
他拉起我,只是说:“谢倒不必。老奴只是佩服小姐,在小姐手下办事,放心。”
第二日,皇上果然来到小雅斋。
之后的事qíng就向朱公公所言,一切水到渠成。
小小姐被皇上抱回来时,一言不发。我知道小小姐虽然平时装成一副坚qiáng的样子,可是毕竟还是小孩子,关在那cháo湿yīn冷,老鼠蟑螂遍地的地方,一定是受到了惊吓。
我们服侍小小姐沐浴更衣,又让她喝了些清粥。
她jīng神恍惚,我一摸她的额头,有些热热的。
我们扶着小小姐到chuáng榻,小小姐马上昏睡了过去。
我们忙前忙后,隔一段时间便换一次额头上的湿巾。
小小姐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嘴里还模模糊糊地说着胡话。
晚上月上枝头时,一直昏睡着的小姐突然坐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去,问问今夜皇上在哪就寝?”
我看着小小姐嘴唇上bào起了一层皮,疑惑地望着她。
她唇舌gān燥,嘶哑着又重复了一遍:“快去!”
我不敢怠慢,遣了吉祥去敬事房询问。
吉祥回来了,告知小小姐,是姒修容。
“果然是她……”小小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吉祥,你去念伊宫,通知皇上说奴兮病重……叫皇上过来……”
吉祥领命而去。
我慌张起来,小小姐是烧糊涂了吗?小小姐虽然身体不适,但只是低烧,尚谈不上病重……再说,皇上与姒修容欢聚,小小姐传过话去叨扰,会不会使皇上不胜烦而加怒于小小姐……
“小小姐,这么晚了还惊扰圣驾是否……”我慌忙将我的疑虑对小小姐说了出来。
小小姐惨白着嘴唇,笑起来更是动人心魄,“你以为姒修容会让我们通话过去吗?”
果然过了不大一会儿,吉祥一脸沮丧地回来禀答:“奴才失职……念伊宫的宫人说皇上已经安歇了。奴才说有重要的事要禀告皇上,可是却被他们拦在门外……”
小小姐说了句“不关你的事”,这才又安稳地躺下继续昏昏睡起来。
第二天,小小姐病qíng严重,发起高烧。
诊病的太医不敢怠慢,忙禀了皇上。
皇上一大早便一脸急相来到小雅斋,看见小小姐满面cháo红,呼吸不稳的样子,大怒:“昨日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就这么严重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从没见过一向儒雅稳重的皇上这样怒气冲天的样子,磕磕巴巴地回答:“从昨晚深夜便……”
皇上把茶杯一摔,“那昨晚为什么不通会朕?你们这群无用的奴才!”
我犹豫再三,终于把话说出了口:“昨夜是有向念伊宫禀报的,只是……只是被拦了下来……”
皇上的怒气总算有了发泄的对象,“来人呐!把姒修容叫过来!”
姒修容被带了过来,她一定也早就听说了这事,知道自己难逃gān系,一脸的惶恐。
皇上不容她辩解,只是一脚踢了过去,“贱人!”
姒修容常年受宠,哪见过这样的架势?!她的身体被踢到一边,可是她又马上恢复原位,只敢端端地跪着。
她带着哭腔甚是委屈地啜泣道:“皇上怎么对臣妾发如此大怒?臣妾纵然有错,皇上也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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