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幸福的定义太广泛了。每日锦衣玉食,呼奴唤仆也是一种幸福,那么你已经得到了。”
我一愣,我已经得到幸福了吗?我的确过不了清贫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这般奢华生活。
他最后犹豫着说:“刚刚那些话……也不全是玩笑。若你是认真的,它就是认真的。可是你开了玩笑,它就只能是个玩笑……你是对自己太没信心还是对我太有信心,我的确是险些就……”
我打断他道:“亲王一向洒脱,这样的话不像你说的。”
他又叹了口气,恢复到以往悠闲的样子,笑着说:“果然不像我了。忘了吧,刚才的事。”
我撇了撇嘴,回答说:“本来也没什么事。”
我知道宫中热闹着过年,质子殿却一定冷清,所以准备过去给巫朗哈穆带些日常需要的用品。
我刚刚走到殿门口,就听到室内有女子的声音。
我马上侧过身躲在一根红柱后面,只听见里面女子说:“明日你给我打只狐狸,我想做个暖手筒呢。”声音甚是耳熟,可是我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接着是巫朗哈穆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你若是想要什么自会有宫匠为你订做,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去打只狐狸呢?之后还要剥皮晒gān,等到做好了说不定冬天已经过去了。”
那女子带着撒娇的语气说:“我不嘛,我就要你打的狐狸。今年用不上明年还可以用啊。”
我听得有些无聊,就转身到后庭院溜了一圈。
待回来时,正巧看见一女子跨出门槛,原来竟是乌姬。
只见她满面chūn光的样子,我猜想巫朗哈穆一定是答应她了。
虽然不知道乌姬是怎样看中巫朗哈穆的,但是没想到乌姬也qíng窦初开有了心上人了呢。
想到这儿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进去,巫朗哈穆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在今天到他这儿,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我笑着说:“王子好艳福,连帝姬都上你这儿走动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睨着他说:“王子明天可别忘了打只大狐狸来获取美人的欢心。”
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苦笑着回道:“你以为以我的身分是想拒绝谁便能拒绝的吗?”
我语塞,但是也没有在此事上多做纠缠。
我打开食盒,说:“中原过年都是要吃饺子的,无论爱吃不爱吃,今天一定要尝几个,明年才会有好运气。”
对,运气,他最需要的东西,他需要运气让他返回自己的国家。
他问:“这可是你亲手包的?”
我笑他的幼稚,说:“怎么可能。”
他的兴致有些减弱,夹起一个胡乱吃在嘴里便不再动第二个。
我催促着他,“你多吃几个呀。”
他皱着眉头说:“味道怪怪的,吃不习惯。闻着就不舒服。”
说完他起身要倒掉。
我阻止了他,叫来几个守在门外的侍卫,居高临下地对他们说:“王子心好,惦念着你们在此尽忠职守,保卫他的安全,所以这些饺子连自己都舍不得吃几个就赏给你们了。”
那些侍卫何曾吃过御食,便是见也没见过的,现在听说要把这些年饺赏赐给他们莫不有受宠若惊的神色,连忙感激涕零地叩拜谢恩。
我叫他们领着下去自己分了,待他们走后巫朗哈穆开始神色复杂地盯着我。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岔开话题,“你们那儿是怎么过年的呢?”
提起他们的风俗,他才来了许多兴致回答说:“大口喝酒,大口吃ròu。晚上男女老少都会围在篝火旁载歌载舞……真是热闹。”
我听到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心生一些憧憬,饶有兴趣地问:“你们那男女可以在一起跳舞吗?在我们这儿可不行,会被认为男女yín亵,遭到世人的谴责。”
第22章:第一次杀人
他不屑地一哼,“你们这儿文绉绉的,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好不容易过年了还要酝酿qíng绪冒一肚子酸水。”
我听了一笑,知道巫朗哈穆是极讨厌诗词的。
他说那些文人迂腐至极,祸国殃民。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
他们的穷酸,他们的迂腐,他们口口声声说着的仁义忠诚,正是朝廷需要的。朝廷不希望百姓们过多的谈论政事,那么就让那些吟月赞花的诗来麻痹他们的思想填充他们的生活吧。朝廷需要聪明人,但却不需要太多的聪明人。否则若是人人都变得聪明了,帝王又该如何统治自己的天下?
我说:“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男子跳舞,把你们那儿的舞蹈跳给我看看好么?”
他听了也不推托,很慡快地答应了。
他叫必勒格拿来一只马头琴,必勒格盘腿而坐,就弹奏起来。
巫朗哈穆随之而舞蹈,嘴里还唱着歌词:
金杯银杯斟满酒。
双手举过头。
炒米奶茶手扒ròu,
今天喝个够。
朋友朋友请你尝尝,
这酒醇正,这酒绵厚。
让我们心心相印,友qíng长久,
在这富饶的糙原上共度chūn秋。
他跳起舞来幅度很大,但却并不难看,给人一种粗犷豪放的欢快感觉。
我看着巫朗哈穆热qíng洋溢的脸,心中竟有些佩服他了。即便是身处这样尴尬无助的境地,他也依然能够如此乐观坚qiáng。
我在一旁随着他的节奏拍掌应和着,慢慢地自己也会随唱两句了。我唱着那首欢快的歌谣,多天以来的压抑心qíng才慢慢地变得开朗起来。
挽霞怀胎十月终于要生产了。
我下午被浣清宫的宫娥叫了过去,说她家主子要生了。
我急冲冲地赶过去,恬美人正披头散发躺在chuáng上痛苦地呻吟,额上沁出了点滴汗水润湿了上面的发丝。
那宫娥来到恬美人chuáng头禀告说:“主子,奴兮小姐来了。”
挽霞听了这话才微微睁开眼睛看向我,我急忙走到她chuáng前。
她费力地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湿腻而又冰凉。
“奴兮,我好害怕……会不会就这样死了……”
我看她痛苦而无助的样子,才想到她也不过比我大了三岁就要承受这生育之苦,心中便有些同qíng和哀怜她。
我做出坚定的表qíng,说:“不会的。只是你第一次生产会痛苦些,挺过去就好了。”
其实我并不太懂生产,所以这些话也只是种鼓励罢了,但挽霞似乎很相信我,听了我这话露出安心的表qíng。
可能又有阵痛袭来,她痛苦地大叫了一声。
接生婆慌忙走了过去,掰开了她的腿,我知道她是要生了,这场景不是我一个未婚女子应当看的,所以正想出去回避,却听见挽霞柔弱的声音:“奴兮,求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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