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亲王了。”我淡淡地回道,然后对如意吩咐说:“你带人下去把亲王带过来的东西都收录一下。”
如意携宫人退去,留下善善站在我旁边,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端豫王看向善善说:“善善姑姑可否行个方便?”
善善看了我一眼,悄声地离开了。
“让四皇兄登基为帝,真的是你的意思吗?”端豫王沉声问道。我心中叹了口气,唉,他终于还是抑制不住问出来了。
我回避着说:“现在再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孝宗被杀后,你卧chuáng不起,而这段时间四皇兄他取得了皇位。”
我大惊失色,“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端豫王顿了一下,说:“在你病倒后不久,我收到了扇稚给我写的一封信。”
姊?她竟然会写信将这个消息告诉端豫王?她已经是权禹王的妻,她竟然会想着把这个机会告知端豫王?权禹王当了皇上,她就可以为妃,她的儿子甚至可以成为太子,而她一心想的竟然是让端豫王登基为帝?
我一连串的疑问,姊的行为真的让我震惊不已。旋即我又想到,她又是怎样得知这个消息的?是从权禹王府偷听到的,还是……
“我不知道她是以什么立场告诉我这件事的,马上派人调查信的真实xing,没想到还是让四皇兄占了先机。而且我还有一些犹豫不决的事qíng……奴兮,如果我那么做了你会怨恨我吗?”
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和权禹王做一样的事qíng么……我当然会怨恨他,我会像怨恨权禹王一样怨恨他。可是也说不定现在在一起的就是我们,但命运已经决定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是的,我会。最好不要那样。”
“这是多么奇怪啊,”端豫王喃喃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许不会想着当皇上;但也许没有你,我早就当上皇上了。”
“你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么,权势美妾你都已经有了,还想要什么呢?”我小声地说,自己都有些心虚。
“我还想要什么?我还想要什么?我要的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端豫王低声急促地说。
我心里一阵苦楚,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别说这些了。元遥的事qíng你处理得怎么样,我一直很担心他。”
端豫王平息了一下qíng绪,沉声说:“我昨天去见他了,他不愿意跟我走。”
我有些失望,又怕端豫王再将话题转移到刚才的事去,于是问:“你这次朝拜,亲王妃本该同行,但听说她身体抱恙,也不知道是否有大碍?”
“听说你穿的汉唐衣裳极好看,今夜的晚宴能不能穿给我看?”
“我自从与云奴有过一面之缘就没再见到,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好?”
“奴兮,不要故意忽略我的话。”
“你们的儿子还好吗?是不是已经长得很高了?”我qiáng颜欢笑地继续问道。
端豫王陷入了沉默。
“奴兮,”端豫王复又压低声音唤道:“我这次是来接九珍离开的。”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望向端豫王,下意识地站起来,不小心拂掉了桌上的茶杯。
“你终于肯好好看我了。”端豫王叹了一口气,深qíng地望着我说。
原来他只是说着逗我玩的?虽然我有些恼怒,但终是放下心来。
端豫王也许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补充道:“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我再次紧张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端豫王直视着我的眼睛,沉稳地说:“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说完他别过头去,语气有些不悦,“我怎么可以容忍我的女儿在这儿受了委屈,所以我要带她离开。”
“九珍受了委屈?”我想起九珍前段时间教训王全的事,“她现在在宫中简直无法无天了,怎么可能有人敢让她受委屈?”
“我听说汤沐邑的事qíng,堂堂大胤第一帝姬,竟然连一块想要的汤沐邑都得不到,这不是受委屈是什么?”
我看着眼前陌生的端豫王,我不知道,他何时也变得如此霸道和qiáng词夺理了呢?
我耐心地将整件事qíng向端豫王说明,“并不是九珍得不到这块汤沐邑,只是这块汤沐邑已经给了宝瑶,又怎么好夺人所爱呢?这件事qíng实在是九珍做得过分了些。”
端豫王沉着脸问我:“奴兮,这件事纵然九珍有不当的地方,但是你告诉我,如果这个人不是宝瑶,不是那个男人的女儿,假如是大姬,你还会这么说吗?你不会为九珍争取那块汤沐邑吗?”
我浑身轻震,竟是回答不出。
是啊,假如是大姬,哪怕是得罪万人,我也会想尽办法让我的女儿如愿以偿……
我颓丧地说不出话来,端豫王软了下来,手抚上我的脸颊,就如小时候与我说话般地温柔,“奴兮,你不用这样逃避我,我并不想责备你什么。无论是你为什么回护四皇兄,或者是你现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统统不想知道。但是我不能不管我们的女儿。你不疼爱她,我来疼;你不管她,我来管。”
我拼命地摇头,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眼泪甚至掉了下来,我几乎是哭着求他:“我爱我们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疼她,求你别带她走……”
端豫王把我拉了起来,“奴兮,你冷静些,你不要这样。我不想qiáng迫你什么,但是你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才是对九珍最好的。你再考虑考虑,明天给我回答。”
夜晚狂风大作,不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大雪,而殿内灯火通明,温暖如chūn,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今夜权禹王邀请端豫王及群臣共饮,只有四品之上的官员方在邀请之列,后宫中则唯有我和皇后才有资格出席。明夜才是权禹王与后宫众妃嫔共贺新年的家宴。
我和权禹王坐于上首中央,皇后在权禹王一侧稍后的地方,其他人则按照身份高低分两列入座。
因为早上端豫王说带走九珍一事,我的jīng神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直到如意提醒我晚宴将至也无心qíng换衣便匆匆而来。
待入座后,权禹王看了看我,关切地问道:“怎么你jīng神不大好,是生病了吗?”
权禹王跟我说话时,我心虚地瞄了一眼坐在下面离我最近的端豫王,发现他正在看着我们,但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波澜,很快侧过脸去,端起席上的酒杯慢饮而尽。
我坐直身子,与权禹王保持一段距离,有些僵硬地说:“没什么,可能是刚才在外面有点冷的缘故。”
这时有宫娥上前要为我斟茶,我摆手吩咐道:“给哀家换和他们一样的酒吧,让哀家也暖暖身子。”
权禹王有些许的惊讶,因为他知道我喝酒易醉,很少在宴会上饮酒。
我不顾他的神色,待宫娥斟满酒杯,举起袍袖一口气喝下去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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