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天下_李歆【完结】(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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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晕啊,我稀里糊涂的就这样成了多尔衮眼中的一名“刺客”!

  “不……不是!”面对他眼底渐现的杀伐狠厉,我大叫着摇头,“我、我是扎鲁特的……我是扎鲁特部的!”

  他的手缓缓滑过我的脖子,冰冷的手指像柄利刃一般来回抚摸,那种感觉让我浑身战栗,皮肤随即泛起一层细小疙瘩。

  “这个谎话编得不够高明哦。其实你这女人还是挺有意思的,就这么死了真的太可惜了。”

  “我没有……”呼吸一窒,他手指开始收劲,一点点的勒紧我的脖子,“我真的是扎鲁特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大汗……”

  脖子上的力道又是一紧,多尔衮冷笑。

  我憋得满脸通红,感觉眼珠都快爆裂了,他手劲突然一松,我猛地吸气,一口气呛入肺中,眼前一片黑暗。

  “大汗?你让我去问大汗?哈哈,你这女人……”

  我拼命吸了两口气,真是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我……我没骗你,扎鲁特……喀尔喀的扎鲁特,我有个姐姐,听说很多年前是嫁到了大金,给了四贝勒,是……大汗的小福晋,阿玛和额涅亡故了,我来沈阳……投奔她的……”

  多尔衮眼眸一利:“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步悠然?”

  我被他的眼神吓住:“是……”

  “证明?你用什么证明你不是察哈尔的细作,而是步悠然的妹妹?”

  我颤声道:“我姐今年四十九,她嫁到大金时我八岁,所以我记得……她脸上有块疤,是被大火烧坏的,这之后她嫌貌丑,便深居简出,不爱在人前露面……”

  我见多尔衮的眼神越来越恐怖,吓得缩着脚拼命往后退,正转身要逃,他突然在身后大笑:“你居然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日!”我腰上一紧,竟被他勒住腰身抱离了地面,然后眼前的景物一阵天旋地转,等我的眼睛对准焦距时,我已被他牢牢的压在了简易的chuáng铺上。

  “我……我……”

  “真想不到,她还真有个妹妹。”他笑吟吟的俯看着我,伸手在我脸上摩挲,“看你年纪也不小的样子,嗯,我算算,二十三了?嫁过人没?”

  我憋红了脸,有心叫他滚,却迫于明显敌qiáng我弱的不利现状,吱吱唔唔的说“我……我有丈夫……”

  “让父母双亡的你来投奔姐姐的男人算什么丈夫,不要也罢!”他一声猛喝,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眼中的笑意不自觉的溢出来了,“难怪打从遇见你便觉得熟稔,你这脾气真和你姐一模一样。”见我不吱声,又板下脸来,“你姐四年前就死了,你也不用想着去投奔她了,爷瞅着你可怜,勉为其难的收容你。我可告诉你,你姐欠我一条命,你用你的命来抵你姐的欠债吧!”

  我挣扎:“你胡说八道,我……我姐什么时候欠你……”

  “哼。你不用明白,只是我告诉你,以后避着点多铎,更别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他可不像我这般怜香惜玉。他要是知道你和八哥以前的那个小福晋有牵连,哼哼,杀你十次都解不了他的怨恨!”

  我猛一哆嗦,恍然记起阿巴亥……

  “乖,听话。”他笑眯眯的望着我,突然咧嘴大笑,双手捧住我的脸,低下头飞快的在我嘴上啄了下。

  我惊得跳起,他又伸手过来弹压我,我大叫:“你要敢轻薄我,我立时咬舌自尽!”

  他一愣,转瞬继续笑,身体却如我所愿的离了chuáng铺:“你放心,爷有的是耐xing,你脾气越烈、越坏,爷越喜欢。哈哈!”

  他在营帐里踱了两圈,chuī了chuī口哨,神qíng愉悦,一点动怒生气的表qíng都没有,回过身来指着我说:“去换套男装,这几天乖乖的待在军帐里,除了正白旗和镶白旗的营地哪都不要乱跑……若是胆敢再乱闯汗帐,爷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我捉摸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但听他口气,似乎是没想要杀我,即使多铎动了杀机要杀光营地内的女人。

  至少暂时我是安全的。

  qiáng行按捺下一颗狂跳的心,在没见到皇太极之前,我比任何人都爱惜我这条小命。我面无表qíng的冲他点了点头。

  “等回到沈阳,爷再跟你好好算这笔账。”顿了顿,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缓了口气:“阿步!我叫阿步!”

  多尔衮一愣,面带困惑:“真的?”

  “怎么了?”

  “没……我现在确定你不是察哈尔的人了。”

  他的表qíng高深莫测,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今儿是十一月初一,大凌河军民已在祖大寿的带领下全部归降,大凌河之战已经接近尾声,换而言之,大军不久便可拔营回沈阳。回去后,我若是想再见皇太极一面,远比现在要困难得多。

  下午汗帐内设宴款待祖大寿等大明降将,皇太极下召令多尔衮、多铎前往陪宴,我瞅着没人注意便偷偷溜出了镶白旗的营帐。

  才走出没多远,便见长龙似的队伍逶迤而行,哭声连绵不绝,上万名的汉人不分男女老幼的接踵从大凌河城内走出,一个个蓬头垢面、面huáng肌瘦,叫人视之不忍。

  我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着八旗士兵呼喝不断的押解着这些降民,怅然若失。

  战乱之下,求存何易?

  只是苦了百姓……

  一时心有所感,黯然神伤的退了回来,想着皇太极近在咫尺,偏生无缘得见,心里又是一阵绞痛,怔怔的落下泪来。

  大汗锦帐离此不过十丈,看似触手可及,可是这点距离却又仿佛是那迢迢银河,硬生生的阻断了我俩。

  躲藏一隅,我盯着那顶huáng帐一看就是两个多时辰。眼见得天色渐渐暗下,我站得腿脚俱麻,心里却不禁欢喜起来。帐前的侍卫换过一批,戒备似乎不若先前那般严谨,我正思忖该如何趁着夜色靠近帐去,忽然身后悄然传来一人低语。

  “义父到底作何想法,泽润不敢妄加臆断。不过只要是义父的决定,泽润必当遵从,绝无异议。”

  听得人声后,我兴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赶紧躲远些,少惹麻烦。可偏偏站得久了,腿上麻得厉害,才稍一抬脚腿肚子就猛地抽筋了。我咬牙忍痛蹲下身子,焦急的揉捏发麻的肌ròu。

  星光黯淡,我蛰伏不动,黑漆漆的隐约可辨三个影子叠叠幢幢的jiāo错在一起,模糊难辨。

  有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沉重而又哀痛:“可法,你怎么说?”

  一个稍嫌稚嫩的声音随即答道:“我跟哥哥一般,全凭爹爹作主!爹爹说降便降,爹爹说去自去……”

  我身子一颤。这三人说的都是汉语,可见并非是满人。能在营内自由走动的汉人,他们父子到底是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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