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去么?”她说,“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
“我没独自出过远门。”
“以后上大学,不也是出远门么?你这么大,应该锻炼一下了。”
“我吃不惯西餐。”
“你舅舅的老同学在波士顿,同意你去homestay。据说那儿的龙虾特别便宜!”
“我会很想很想你们的。”
“你每个假期都可以回来啊。”
“我……”何洛想了半晌,“你们不担心我在美国学坏?”
“哈,所以不申请别处,就去威尔斯利。”何爸大笑,“著名的女校,估计挺严格。ABC是我能接受的底线,你千万别找个金发碧眼的女婿回来,我和你妈会犯心脏病的。”
不是这些,最令我放不下的不是这些。何洛在心中大喊。
她彻夜难寐,反反复复想着书中的另一段话。“约克逊号邮船无数的窗眼里,飞出五色飘扬的纸带,远远的抛到岸上,任凭送别的人牵住的时候,我的心是如何的飞扬而凄恻!……我在湖上光雾中,低低的嘱咐它,带我的爱和慰安,一同和它到远东去。 不知这几百个字,何时方达到你们那里,世界真是太大了!”
这世界真是太大了。如果我在地球的那一边,你在地球的这一边。我的心又将如何飞扬而凄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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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活着的人生,感觉上漫长而又枯燥;而若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忽儿就来到岔路口。--《在世界中心呼唤爱》
最làng漫的事
我能想到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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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的课程被取消了,全校大扫除。
何洛负责走廊宣传栏的玻璃和镜框,正擦着,田馨噔噔噔跑来,一边甩着手一边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不要甩啦,你不是洗拖布的?一手黑水。”
“你还这么镇定!你家章远在cao场上勾引小姑娘呢!”田馨跺着脚,“快去看快去看。”
“不会吧!”擦门框的李云微立刻从垫脚的桌子上跳下来,“借他十个胆子!”
“去看,去看就知道了嘛。”田馨不由分说,拉住二人飞跑到cao场上。
章远正单膝蹲在一株大榆树下,看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蹦来蹦去。
“化学老师开周末例会去了,非抓着我给她带孩子。”章远无奈地笑笑,“本来赵承杰是化学科代表,可乐乐一看到他就跑。”
“那当然,别看人家年纪小,也分得清帅哥和野shòu的。”田馨捉弄地看着赵承杰,嘻嘻一笑。他扬着大扫帚就追过来。
乐乐提着一只小篮子,里面有一包虾条。章远伸手就拿了一根。
“喂,你怎么吃人家小孩子的东西?”何洛说。
“她请我吃的,对吧,乐乐。”章远又指指何洛,“去,也请大姐姐吃一根,她嘴最馋了。”
一群球队的人大汗淋漓地走到树下乘凉,有人问:“章远,是你家姑娘么?”
“看仔细了,哪儿像我啊?”章远喊回去,抬头瞟了瞟何洛,小声嘀咕,“莫非像你?”
何洛又好气又好笑,脸一下热起来,嗔道,“你在这儿疯吧,我还要回去擦玻璃。”
“你把下面那一层擦了吧,上面够不到的留给我。”章远说。
“咳,原来是个幼儿园小姑娘。”李云微埋怨说,“田馨你太能咋呼了。”
“多温馨啊!你们不觉得吗?”田馨促狭地笑,“尤其是何洛也站在旁边的时候。”
何洛伸手去揪她的耳朵,“我有那么老么!”
“你看,何洛现在都比原来贫嘴了。”李云微说,“近墨者黑。”
“想想看,如果你们两个有一个小宝宝,肯定比乐乐可爱多了。”田馨在胸前合手,一脸憧憬,“你就从来没想过,以后有一个家,有一个小baby?”
“你脑子进水了吧。”何洛佯怒,脸颊微热。回头看去,正午的阳光投she一地斑驳树影,章远大大咧咧蹲在喷泉边,乐乐拿起砖头向水中砸去,他就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夸张地一抱头。他倒更像一个大孩子呢。
绿叶沙沙响着,呼吸间有着植物清香的气息,带着初夏的温暖。这芬芳的午后,何洛莫名惆怅起来,低低地叹了一声气。
“未来太遥远了。”她说。
“只说让你想象一下嘛!莫非你这么急着实现?”田馨满脸坏笑。
“对,我想起今天的电视报上有心理测验!”李云微叫着,“测试你对婚姻的态度哦,快,我们回去看!”
“透过爱qíng看婚姻的态度,请选择,你心中最làng漫的爱qíng是:A、一见钟qíng,难舍难离;B、锲而不舍,八年抗战;C、天涯海角,誓死相随;D、两地相思,忠贞不二。”李云微念完,催促道,“来来,说说你们都选什么。”
“làng漫啊,当然是A咯!”田馨说,“何洛应该选B吧,如果你们研究生毕业后结婚,从现在算起正好是八年噢。”
“选A的话,你可以容忍自己的一半偷偷想着别人,你的婚姻单纯而无束缚,只要名义上的夫妻,你会对他十分宽容。”李云微念。
“咦,什么什么啊?我老公敢出轨我就劈了他,让我爹毙了他!”田馨的老爸是某军的参谋长。
“选B呢,你绝对是爱qíng之上的拥护者,但你的婚姻观却很危险,因为当彼此爱qíng冷却后,你无法理智面对实际的生活,所以会不断寻找心灵上的慰藉,这也是造成你婚姻失败的隐忧。”
“哇,柏拉图式的出轨。”田馨忧心忡忡,“女人,jīng神出轨比身体出轨更可怕。”
“是啊是啊,可是我又没选B。”何洛想了想,“D吧。”
“你惧怕婚姻,并不是你厌恶束缚,而是你无法信任婚姻关系真有若gān保障。你充满了不安的qíng绪,害怕受伤,你的婚姻观倾向偏激,人格上有部分缺陷并未填满。”李云微把报纸一丢,“胡说,怎么看都不像你。你有不安qíng绪?我看你就差把幸福两个字刻到脑门儿上了。”
何洛苦笑。看来,如果谁把两地相思当作làng漫,就是人格有部分缺陷。怎样的爱qíng最làng漫?赵咏华唱得好:我能想到最làng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她一下午都很迷糊,扫除后众人嚷着去打球,她只是摆摆手,趴在桌子上懒懒地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如果可以,真想什么都不去思考。
章远问李云微:“何洛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李云微奇道。
“她总不会是吃多了,胃疼吧。”章远敲敲桌子,“你去看看,那不是你好姐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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