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否认,“不是,你好着呢,飞云说你很快就可以康复了!”
轩辕胤麒摇摇头,“我的身体状况,我清楚,涵别骗我了……”
“我……”怎么能承认你即将死亡?
轩辕胤麒头转动了下,他望向一旁神色复杂的轩辕千灏,吃力地朝轩辕千灏招招手,“大皇兄……”
轩辕千灏走到轩辕胤麒身旁,握住轩辕胤麒的手,“皇上,我在。”
“叫我一声三皇弟吧,哥哥……”
“三皇弟!”轩辕千灏握着轩辕胤麒手的力道紧了紧,突然间,他心中涌起一种害怕,害怕失去这个唯一的弟弟!
“朕……咳咳……朕知道大皇兄一直想当皇帝……三日前,南宫飞云已提醒朕帝王星西移,朕有劫难,朕事先已写好遗诏,若朕有意外,你将是继任的新帝……诏书在聂洪手里……”轩辕胤麒说到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轩辕千灏心中顿时沉痛无比,他一直希望斗败自己的亲弟弟,当上至高无上的帝王,尔今,自己的亲弟弟要死了,并把皇位留给了自己,可他没有预期中的高兴,反而心底蔓延起一股痛彻心扉的痛!
“皇上,你保重!为兄的再也不跟你斗了,皇位我不要了!只要你福寿安康!”轩辕千灏低沉的嗓音有些哽咽。
轩辕胤麒笑了,“皇兄,你是朕的好皇兄,以后皇兄要当个受人尊敬的好皇帝。”
“我答应你。”轩辕千灏颔首,清莹的泪自他粗犷俊美的面庞无声地滑下。
“皇兄,我想跟涵再说说话……”轩辕胤麒的目光转向我,轩辕千灏缓缓放开轩辕胤麒的手,站到一旁心痛地看着轩辕胤麒。
轩辕胤麒妖魅而深qíng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我,他目不转睛地在看,我温声轻问,“胤麒,你在看什么?”
“看你。朕要听着你,看着你,记着你。涵,今生我不在你身边了,如果你还有梦,梦中还有我,记得我有多爱你!”
“胤麒……”豆大的泪水从我眼眶中滑落,无限的疼痛在我心底蔓延开来,“不要离开我……”
“别哭,哭丑了就不漂亮了。”轩辕胤麒抬了抬手,想拭去我的眼泪,奈何他太过虚弱,手无力抬高,我伸手紧握住轩辕胤麒的大掌,他的手好冰,好冷。连我的心亦跟着彻凉,“好,我不哭……”我吸了吸鼻子,qiáng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轩辕胤麒深漆的瞳眸望着我的眼神除了深qíng,又多了几分诚挚,“涵,朕要向你道歉,朕不同意拿……轩辕国的江山向慕容决换你……不是朕不在意你,是朕身为帝王……不能让轩辕国的江山落入贼人之手……不能让黎民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中……原……原谅朕好吗?”。
“我原谅你!我根本没怪你!”一个肯用身体为我挡剑的男儿啊,我又岂能怪他?我哽咽着说道,“我心中只有无限愧疚,是我害了你!”
“这是朕自愿的……不要愧疚,朕做的一切,只……只希望能博你一笑,你若伤心自责,朕就白牺牲了……”轩辕胤麒眼里涌起一丝急切。
我收起眸底的愧疚,轻颤着说道,“好,我不伤心,我不自责。”
轩辕胤麒放心了,他看了站在一旁的南宫飞云一眼,温柔地望着我,“涵,朕要走了,迫不得已放开了你的手。答应朕,要幸福,好吗?”
“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泪水再次自我洁白的面庞滑下,我想止住泪,泪却偏偏流。
轩辕胤麒的视线渐渐模糊了,他已看不到我流泪,他没有说出心中的无助与绝望,朝我露出一抹苍白的微笑,“涵,朕要听你唱歌,朕要在歌声中化作天边的一片云,朕要化成云随你飘动,永远守护你,朕心中最美丽的云裳仙子……”
“好,我唱歌给你听。”我紧紧抱着轩辕胤麒越来越冰冷的身躯,qiáng忍着心中无尽深沉的痛楚,启唇轻唱:
给我最后微笑好不好,眼泪也不是解药,
你知道,担心你以后要一个人走,爱变伤口,天长地久
时间有尽头,总能够再回首,变温柔
千言万语难开口,还压在眉头,却要放开手
忘了多余的内疚,别忘了爱过就已足够
没有不了的qíng缘总会有人要先走
忘了动摇的时候别忘了泪水不会白流
没有不了的拥有,确有回味在心头,最终会变醇酒
轩辕胤麒的心跳在歌声中慢慢停止,我低首看着他,他yīn柔绝俊的脸上带着一抹安祥绝美的微笑,他的肤色苍白中带着虚幻的晶莹,双目闭着,就像睡着了般沉静而自然。
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飘来一朵洁白如纱的白云,云薄薄的,被风徐徐chuī送,悠悠飘动着,似乎轩辕胤麒真的幻化成了一朵白云在天边守护着我。
望着天边那白如棉,软如丝的白云,云儿是那么温柔,那么美丽,我无声地笑了,笑容凄美而绝俗。
“胤麒,谢谢你!”我启唇,温柔地低喃。
见轩辕胤麒永远地闭上了双眼,轩辕千灏大掌捏握成铁拳,无尽的伤痛蓄集上他霸气凛然的眸子,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重地说道,“再见了,三皇弟!”
除了我、昏睡中的宝宝,与被点了xué道的殷绝暗之外,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单膝跪地,气氛沉重而哀默,当然,已死的人是无法跪的。
此时,远处又赶来一群黑衣人,南宫飞云下令大家戒备,准备再次应战。
一群黑衣人转瞬间就到了我们跟前,为首的是慕容翊。
慕容翊瞟了眼满地的尸体,他的目光停在慕容决的尸首上。慕容翊的眼光变得沉痛而复杂。
“要替你父亲报仇吗?”南宫飞云淡然地开口。
“不,我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无意中听到了父亲与余赛花谋划着要杀你,要杀马涵,还有宝宝的计划。我试图阻止父亲,却被父亲打伤,用铁链锁着,关进了密室。当忠于我的下属背着父亲放我出来时,我带人赶了来,想不到,还是来晚了一步。”慕容翊眼中闪着深沉的痛楚,“一边是我心爱的女人,我的gān儿子,另一边是我的父亲,我不想评价谁对谁错,亦不想为父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父亲争了一生,到头来,什么也没争到。我即使有再高的成就,到头来,却连个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我累了,我只想放下一切,远离俗世。”
听慕容翊这么说,我不想安慰他,说什么宝宝可以继承他的一切,因为gān儿子毕竟不是亲生儿子,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替代的。
我抬眼看着慕容翊,有一个问题,我必须问他,“是你告诉你父亲,宝宝不是他的亲孙子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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