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煜稳稳地抓住她的手,他掌心温暖,灼热的体温顺着十指相扣的肌肤传导过来:“你没做错什么,别害怕。”
鄢慈不安地东张西望,发现真的没什么人注意她。
不远处有个卖烤红薯的小摊,方煜低声问她:“想吃吗?”
鄢慈点点头。
方煜买了一个,随手剥开皮,递给鄢慈。
鄢慈接过,看了看四周三三两两的行人:“回去再吃吧。”
方煜拉开自己羽绒服拉链,把她上半身整个包进怀里。他衣服宽大,胸膛温暖,鄢慈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的“咚咚”声,忽然觉得一阵难言的安全感紧紧包裹住四周。
方煜的怀抱像一个安稳的小天地。
隔绝了外界对她的不友好和恶意。
鄢慈笑了笑,解下口罩,在那个huáng心大红薯上狠狠咬了一口。
“好吃吗?”方煜问。
鄢慈在他怀里点头,探出眼睛,趁四周没人注意,飞快伸着脑袋,沾满红薯的嘴在方煜嘴角蹭了蹭,片刻后又缩回去。
她声音柔柔的,像小猫咪的舌头舔人一样,舔得方煜的心痒痒的,她搂住方煜的腰,小声说:“方老师买的都好吃。”
☆、jiāo租
“好的,知道了,你们也注意身体!明年看qíng况,应该会回去。不会太久的,过完年就要筹备新电影了。嗯,爸爸妈妈新年快乐呀!”
挂钟的时针走到九,鄢慈刚和家里通过电话,放下手机蔫蔫地缩在沙发上看chūn晚。
外面万家灯火通明,深冬的季节开始飘起细碎的小雪,洋洒到路灯上方,被折she成一片片橘huáng色飞舞旋转的小蛾子,而后终归消融。
方煜早早就回家了。
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如果不是她这样“落水狗”一样的状态,谁愿意自己一个人过年?
不怪鄢慈小题大做,她刚出道时,和当时的国民男神搭戏,双方公司合作炒CP。男方的脑残粉在微博整整骂了她半个月,更有甚者在机场对她围追堵截,谩骂侮rǔ,直接惊动了安保人员。
以她现在的“臭名昭著”,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尝试去那种公共场合。对她来说,此刻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方煜的小窝。
正想着,方煜电话打来:“吃晚饭没?”
她慢悠悠走进厨房,翻出一桶老坛酸菜牛ròu面,去饮水机接水泡上:“正在做。”
方煜问:“在做什么?”
他那边很安静,没有家人的谈话声,也没有chūn晚热闹的歌舞声,估摸着是在房间里打电话。
鄢慈抖开调料包,把酸菜倒进去:“在做糖醋鱼,还有番茄炒蛋。”
方煜那边静了静,而后略带歉意地开口:“对不起,今晚走不开,我爸不让我出门。”
鄢慈一愣,随即理解道:“没事啊。”
这种日子,陪家里人是应该的,方煜没理由落下家里人赶过来陪她。
方煜又说了几句,挂上了电话。
鄢慈抱着面桶,像个宅女一样两脚踩在沙发上,吸了一口面汤。
电视正在播放她最爱的小品类节目,她却没看进去。今天的调料包似乎有点酸,酸到她整个胃部向上翻涌着浓浓稠稠的酸水。
可能是胃病。鄢慈想。
屋外有人按门铃。
鄢慈一口面塞在嘴里,愣住。
她像只被猎狗追捕久了的兔子,一阵风chuī来就吓得浑身发抖,竖着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门铃继续按,方煜的声音响在门口:“开门呀。”
兔子“腾”地蹿出糙丛,迈着短腿扑腾过去。
老坛酸菜摔翻在地上,撒出满满的面汤。
去他妈的胃病。鄢慈想。
那分明是矫qíng!
方煜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围了一条枚红色的围巾。
他嘴角挂笑站在门口,怀里捧了一束巨大的玫瑰。
“吓傻了吧?”方煜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进门后把鄢慈揉进怀里,“听说方老师不回来,吓得在家抹眼泪?”
鄢慈环着他的腰,头发在他脖子里蹭来蹭去,像只粘人的奶狗:“方老师你太坏了!”
方煜玫瑰随手放在鞋柜上,把人按在门上,刚要低头吻下去,忽然间鼻子一动,皱起英挺的眉:“什么味道?”
鄢慈:“……”
方煜放开她,狐疑地转身扫视。
鄢慈连忙跑过去,用身体挡住地上的老坛酸菜:“没什么!”
方煜眼睛尖,刚一看到,气得反手在鄢慈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你他妈大过年的吃泡面?老子一走你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鄢慈心想吃个泡面怎么就无法无天了,嘴上不敢说,跑到厨房拿抹布擦地板。
方煜脱了外衣,夺过抹布,自己蹲在地上收拾。
鄢慈绞着手指,小声说:“我来吧。”
方煜低声哼哼:“鱼呢?番茄炒蛋呢?在家就吃个半饱想过来陪你吃饭,你就给我吃这个?”
鄢慈跪在旁边,搂着方煜的脖子,轻轻亲了亲他的脸颊:“现在去给方老师做。”
☆☆☆
鄢慈捧着米饭,埋头吃鱼,脸压得低低的,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
chūn晚节目上,一个俊美的男人举着话筒和身边的女伴深qíng对唱。
在这男人出现的第一秒,方煜就浑身散着低气压换台。
换一个,同步播出chūn晚,李乔在唱歌。
再换一个,同步播出chūn晚,还是李乔在唱歌。
方煜气得把遥控器一扔:“小白脸公司今年给导演组送了多少钱?不然就他那公鸭嗓萝卜脸,他上得了chūn晚?”
鄢慈小声争辩:“他不是萝卜脸。”
方煜脸yīn了:“你想表达什么呢?”
“你gān嘛这么针对他呀?”鄢慈弱弱道。
“你说话时抬头看着我呀。”方煜学她说话。
“不抬。”鄢慈很怂,“萝卜脸就萝卜脸。”
方煜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说:“他打你主意,我怎么就不能针对他?”
“我那时候没有男朋友,他后来也没有再找过我。”
“那也不行。”方煜很霸道。
两个人的除夕夜除了看chūn晚无事可做,麻将都凑不齐一桌,方煜吃完饭后拿着毛巾进了浴室。
鄢慈问:“你今晚不回家吗?”
方煜低低应了一声,随后声音被水声盖住。
没过多久,方煜的电话响了。
鄢慈以为是方煜家人催他回家,拿过发现来电显示是个叫“马原”的人。大学时必修的公共课马克思原理至今还是鄢慈的噩梦。
她跑到浴室门口:“方老师,你电话!”
水声停了。
方煜拉开了门,赤着上身围一条浴巾,满头泡沫。
他看了看来电,脸上露出鄢慈从来没见过的无奈表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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