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原说小动作自由发挥,没有任何限制,这动作是李乔自己加上去的,换成旁人来做可能无比猥琐,但鄢慈知道李乔不是在占她便宜。
她顺着李乔的提醒,抽出靳北塞在裤子里的衣边,垂着好看的眼睫,鬼灵jīng怪道:“我要看看你。”
芦苇dàng里chuī来一阵chūn风,把陆莹柔顺亮滑的发丝chuī的四散飘逸,陆莹骑在靳北身上,故意慢悠悠地把头发一根根捋到耳后,唇边挂着她心里明白的自己嘴角弧度最美最能勾人的笑。
她低下头,刚要亲靳北的喉结,忽然一阵大力,被靳北从伸手推下,反压到身底。
这就是李乔说的节奏jiāo界处。后面的戏份由他主导,但鄢慈并没有轻松多少,因为接下来的部分才是激qíng戏的大头。
李乔的演技很到位,他眼里满溢的全是少年人懵懂的yù望和生涩的不耐,他急窜窜的表qíng和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不需要再多一句言语。他先是沉默地看了良久身下的人,片刻后不留fèng隙地亲了上去。
鄢慈想表现出陆莹那种自然而然的享受,但她根本无从演绎。陆莹享受是因为她爱的人就是靳北,但她身上的人可不是方煜。
她身体颤抖,脸上的表qíng勉qiáng维持,却觉得自己支撑不了多久。
唇齿间陌生的味道和温度,让她难受。
忽然,她感觉李乔的手动了动。
他把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放到她头顶,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这姿势动作和方煜平日如出一辙。
她蓦然想起刚才拍戏之前方煜找过李乔。他怕她紧张,所以特意叮嘱了李乔要怎么做?
李乔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说:“没事。”
他一做出那个动作,鄢慈就本能地平静下来。
——“你就当自己在勾引方老师。”
摄像机不断前推,马上就要抓拍她的表qíng。
鄢慈牙一咬,心一横,心道:去他妈的。
害羞什么的不值钱,要是重拍第二次方老师生气了可就很麻烦。
她伸手环住李乔的脖子,心里默念三声:方老师方老师方老师。
说没用倒也有用,这仿佛像一个咒语,她闭着眼睛,把李乔当成方煜。再亲上去的时候,觉得自己没那么紧张了。
她调整好状态,闭上眼睛把节奏全部jiāo给李乔。
马原一直没有喊CUT,他抽着烟,盯着机器里的镜头,嘴角带笑。
天高云阔,糙木清香。
芦苇dàng里漂浮着不止一对野鸳鸯。
导演没有表示,鄢慈和李乔都不敢停。
方煜yīn着脸走过来:“你哑巴了?时间到了!”
马原懒懒地站起来,故意气他,欠扁地一笑:“这镜拍得太好,我还想多看一会儿。”
方煜脸色一沉,抢过他手里的板子,对着片场喊了CUT。
李乔立即从鄢慈身上爬起来,扯过一旁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鄢慈脸上简直红成了一团红杜鹃,低着头不敢看李乔。
她向方煜的方向看了看,他没有过来,眼神都没有落过来。
糟了。
鄢慈心里一咯噔。
该不会生气了吧?
可她一次就过了,他没理由生气啊?
她没心思害羞了,穿上衣服跑过去。
方煜低头抽烟,无视她。
“怎么了方老师?”鄢慈伸出白净的手掌在他眼前晃,“我一次过了,不用再拍。”
方煜不理她,用铁青的脸色和扭头的动作明确告诉她,他在生气。
鄢慈搞不明白。
方煜抽完一根烟冷静下来,转头眼睛通红瞪着她:“你为什么一次过?”
鄢慈:“不是你说要一次过吗?”
方煜蛮不讲理:“是不是和小白脸拍戏很有感觉,qíng绪上来了,所以你一次就能过?来,实话告诉方老师,我不生气,说你喜欢小白脸,方老师愿意给你自由放手让你走!”
鄢慈:“……”
不能一次过他要生气她和别的男人拍那么多激qíng戏。
一次过他又生气她和别的男人拍戏投入qíng绪调动得太好。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难搞的男人?
“我生气了,特别生气。”方煜烟屁股一扔,忿忿道,“你最好别跟我说话,小心我把你沉塘。”
鄢慈小脾气也上来了,横道:“气死你这个大醋缸!”
她整理好头发,掉头要走。
大醋缸伸手拽她:“不准走,你得哄我开心。”
“我哄你奶奶个腿儿!”
方煜看着她被李乔亲得红艳艳的嘴唇,气不打一出来,抻直袖子握在掌心在她嘴上狠狠搓了两下。
鄢慈被弄疼了,推开他:“你gān什么!”
方煜凶道:“擦gān净擦gān净,都是小白脸的吐沫星子,可熏死我了。”
鄢慈快气死了:“谁让你闻了?!”
方煜抹了两下,低头堵了上去,不理会鄢慈的扭动,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伸出舌头舔了两口,而后咬了两下,这才温柔下来,旁若无人地抱着她在芦苇丛里接吻。
鄢慈挣扎没几下,身体就软了。
方煜就是她身上最敏感的那块肌肤。
闻到他的味道她就心头一阵牵萦,根本反抗不了。
方煜亲了很久才放开她,用一种很委屈很受伤的口气小声道:“还是生气。”
鄢慈认命,低头问道:“那怎么办呢?要不你把李乔沉塘算了。”
方煜捧着她的脸,抬到眼前,温声道:“杀人犯法,你哄哄方老师,回家以后你就像刚才那样,也勾引一下我,行不行?”
鄢慈换上一副很无奈,真拿你没办法的面孔,嘴上却欣然同意:“那好吧。”
☆、机场
两个月后。
大雨滂沱的深夜,僻静小巷内。
年轻男人跪伏在地,痛苦的嘶鸣犹如困于dòng中的病shòu,他赤红着眼珠,拳头捏紧出的骨节隐隐透着绝望的青紫。
一旁男人浑身湿透,紧身T恤牢牢贴在身上,他的头发被bào雨浸湿成绺,粘在额侧,唇边的表qíng似笑非笑。
“她就是个婊。子,你第一天知道?”
靳北面部肌ròu狰狞纠结,不复往日英俊温和的模样,他眼神半带空dòng,半带恨意,咬牙从脏污的地砖上爬起。
刚直起腰,又被凯哥踹了下去。
陆莹捂着肚子,虚虚趴在墙边,她刚才经历过凯哥一阵拳打脚踢,下腹流出一阵粘稠的淤血,混着日复一日黏着在地面上的污秽,在bào雨的冲刷中向下水道翻滚涌去。
陆莹在哭,她圆睁的瞳孔呆滞,泪珠滚滚顺着眼眶噼啪而下。
“你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不知道卖过多少次的烂货,你还真想和她有一辈子?”凯哥嘴唇咧着,露出右上角的虎牙,他嘴上说的尽是不堪入耳的脏话,眼睛却在无边黑暗的滂滂的大雨中闪烁哀痛的寒光。
靳北不知多少次爬起来又被踹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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