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旖旎一片,安公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却也没有真的变成废柴,连这种事儿都要她帮忙“扶”一下。于是,最后的结果还是他自己解决的,只不过拿着吊瓶的苏小南,不得不被迫把他看了个jīng光……
“安北城,你说我会不会长针眼?”
小时候,妈妈总说,看了羞羞的事,会长针眼。
不过她这会儿说来,难免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安北城侧头瞥她一眼,收拾好自己把吊瓶拿过来,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如同黑夜里的两簇光芒,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yù望,侧头,在她耳朵尖一吻,哑声逗她。
“你不止看过吧?还摸过,吃过……也没见你长针眼啊!”
“……”苏小南脸一烫,想捂脸。
丫的,这货啥时候变得这么Ydàng了?
哼一声,她翻个白眼出了卫生间。
吊瓶里的液体很快就要输完了,苏小南想了想,开门出去喊护士。
然而,房门刚开,就看到走廊上急匆匆赶过来的桂倚秋。
就一会儿工夫不见她,苏小南发现她似乎就又憔悴了一圈。
面色苍白,双眼赤红,从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微微凌乱,外加一脸的忧伤,就像被人拉入小树林施bào过千儿八百回似的,一点也不符合桂医生平素优雅矜贵的形象。
“怎么了?有事?”苏小南把手撑着门把,不让她闯进来。
桂倚秋看她横在面前,眉头慢慢沉下来。
“安公子呢?”
“找他gān什么?”苏小南扫她一眼,又回头冲安北城喊,“阿城,你自己摁一下按铃,让护士过来。”
chuáng头的墙壁上其实就有按铃,可以通知护士过来病房。苏小南刚才想自己过去喊人,是为了顺便找医生将安北城的qíng况再详细地询问一下。
她是警校毕业的,有这样的意识形态,对之前的事qíng有疑惑,就放不下,非得求证不可。
可有些事qíng来得太快,不给她时间去做,也让她来不及考虑了。
这头话音刚落,就听见桂倚秋虚弱地抻掇,“苏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请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好吗?我来找安公子没别的事,更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你知道我想的哪样?”苏小南哼一声,“不不不,我该问,你想的究竟是哪样?”
桂倚秋突地扁嘴,一副哀婉的样子,委屈之极。
“尤老师快不行了,请安公子赶紧去见她最后一面……”
妈的!
一听这话,苏小南心里不禁狂骂。
桂倚秋这女人真有一手,简直就是绿茶婊中的战斗机。
就尤明美的事儿,都让她做出多少文章了?
既然尤明美快不行了,她站在门口也可以直接说,安北城不是听不到。
可她偏不在第一时间说出来,非得等她拦门才期期艾艾的,无端给她扣上一个小心眼和不懂事的帽子。
暗自咬牙,苏小南缓缓松开了手……
然而,不待回答,就见安北城自己拔掉了针头,飞快地冲了过来。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高大的身体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夺门而去,飞快地消失在走廊里。
苏小南怔一下,只见桂倚秋挑衅的冷笑一声,也匆匆跟在他后面跑走了。
“妈的,这叫什么事?”
苏小南突然发现,就她自己成了坏人,一个主次不分的坏人。
心有怨怼,可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旁的,没有办法,拎上自己的包也跟了上去。
~
重症监护室,忙乱成一团。
医生、护士来来去去,一个个神色冷漠而肃然。
苏小南在门口踌躇一下,想跟进去,却被一个漂亮的护士小姐拦出了。
“这位女士,你不能进去?”
苏小南眉一挑,“我婆婆在里面,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那护士小姐怔了一下,条件反she地打量她片刻,又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人,似乎有些诧异。
“不好意思,我以为……”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
但不需要她说什么,苏小南也明白她的意思。
之前尤明美是安北城和桂倚秋送过来的,他们两个一起进进出出,桂倚秋又一副中国好儿媳的姿态,医院里的人会误会他们是一对也正常。所以护士小姐看到她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媳妇”,就理解不上去了。
苏小南心里隐隐都是火苗。
可尤明美的人都已经不行了,在大事面前,她的小qíng绪都是次要的。
护士让开了门,苏小南也没有再多说,紧跟着进去了。
病chuáng边上,尤明美身上的管子都已经摘掉,眼皮轻微的颤动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妈……”
安北城握住她的手,低头伏在chuáng边,叫了一声,喉咙梗着,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桂倚秋蹲在他的旁边,以一种出奇温柔的姿态,握住尤明美的另一只手,就像真是安家儿媳一样,声音哽咽地不停喃喃。
“老师……你再坚持一下好吗……你不要这样丢下我们……”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要亲如母女……我会像女儿一样照顾你一辈子,你也要管我一辈子的,不是吗?”
“老师……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舍不得你……”
☆、第499章,不肯安息
第499章,不肯安息
喃喃声里,她呜咽阵阵,听上去悲痛莫名。
这一幕,让站在他们背后的苏小南,感觉自己像一个外人。
人家是一家人,在同一个世界,而她仿佛隔了一层,成了一个旁观者。
其实在滇西的时候,她跟尤明美的关系就已经解冻,相处得很愉快了。所以看到尤明美这个样子,她心里并不好受,一颗心也揪得生痛。
其实肝癌这病,离开只在早晚……能这样安详的离世,对尤明美来说,减少痛苦,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人变得有些麻木,也许是早有心理准备,哪怕她有再多的难过,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的沉默,让安北城许久都没有发现她。
或者说,这一刻,他沉浸在失母的痛苦里,把她连同世界都遗忘了。
尤明美双眼虚弱地半睁着,弥留之时,神智并不清醒。
眼前是恍惚,还有桂倚秋细若蚊似的抽泣……
她皱一下眉心,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却像用尽了力气似的,突然伸出一只手,反扣住桂倚秋。
“老师……”桂倚秋察觉到她的动作,带着她握紧自己的手,突地就那样放在了安北城的手上。
三个人,三只手,碰在一起。
这到底是尤明美的意志,还是桂倚秋在借力使力,没有人看见,而尤明美自己也再不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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