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泽黑色的瞳孔里沒有以往的深邃,即使醒來了可是虚弱仍在:“小麦呢?”沙沙的声音,有点哑。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沒有见到童麦,qíng不自禁的失落,担心……
说到童麦,阿进叹息:“老板,您才刚醒,先躺着休息!”他避而不答,不认为现在霍亦泽有足够qiáng大的承受能力來承受他在昏迷之中发生的事qíng……
霍亦泽见阿进回避,愈加加重了霍亦泽的惊慌:“阿进,出什么事了!”语毕,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抚向胸膛,明显有动刀过的痕迹。
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可他能再次醒來……
于博士的话语在耳畔缭绕,必须是亲人的心脏,霍亦泽的脸色在一点一滴的变白:“告诉我,是谁救了我,奶奶,还是……”
小麦。
他甚至无法管控自己的思绪开始胡思乱想起來,否则,如果不是小麦……她为什么沒有在他病chuáng边出现。
阿进自知隐瞒不了,在迟疑片刻之后,说道:“是江少爷!”
……
听阿进说完他在昏迷中这些天发生的事时,所谓晴天霹雳,如坠冰窖,和霍亦泽此刻的qíng绪所差无几。
他现在竟然是用江承逸的心脏在延续着自己的生命,活生生的把江承逸bī向了一条死路……
霍亦泽的心脏处犹如裂开一般的疼,一时间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且,江承逸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对他的忠诚和真挚,他从來沒有想过他和自己竟然是亲兄弟,只知道彼此qíng同手足。
他和江承逸一起建立的组织,当初是翘首期待,现在以江承逸的离开绝望收尾……
失去江承逸不仅仅是失去一个至qíng至xing的朋友这么简单,而是他彻彻底底的失去了一个至亲:“承逸,你让我如何是好!”踩踏着他的命,苟且的活着,一想到这里,全身的颤栗明显。
这一刻的霍亦泽,不仅仅是无力和难过充斥在体内,尽管能活着了,但身体处却多了一大块缺口,痛不yù生……
“老板,您不要难过,更不能倒下,现在黑斑得知江少爷离开之后,又开始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的组织了,阿sam根本已经无力对抗paul那帮人了,江少爷若是在,他是绝对不可能想要看到组织被别人吞掉的局面,江少爷既然是宁愿死也要保住您的命,您若是继续有什么闪失,或者辜负他一番心意,他在天上也无法得到安息的!”
阿进清楚霍亦泽此刻的绝望和悲痛,可他必须给霍亦泽分析qíng况的危险厉害关系,即使他已经平安了,但周围的危险还是存在……
黑斑集团这一段时间蛰伏不动,采取的完全是静观其变的方法,他们是在寻找契机,也看看究竟到最后霍亦泽会不会因为他们注she的药剂而亡,到时候一旦霍亦泽出事,一旦群龙无首,无可厚非黑斑就是拉斯维加斯的老大,可现在死的人竟然是江承逸,自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斗。
霍亦泽此刻无心去顾及组织的事,他只想去看看江承逸:“带我去看看他!”
……
阿进一开始还沒反应过來“他”是谁,片刻之后明白了:“可是?老板您的身体……”
“我沒事,他一定在盼望着我去见他!”对于重新赋予了他生命,保住了他xing命的江承逸,竟然连最后一眼也沒有见到,连送别也缺席了,浓浓的惋惜和亏欠腾起,恐怕这亏欠一生一世都无法偿还。
经过约莫一小时的车程,阿进带着霍亦泽來到江承逸的墓园,这里依山傍水,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在江承逸的墓碑前,还摆着很新鲜的提拉米苏蛋糕和手指饼,手艺一看就是出自于童麦的手里。
她这个傻瓜……竟然躲起來一个人独自承受着痛苦和难过,默默的替江承逸做这些,以弥补对他的亏欠,霍亦泽的心再次挑了挑的疼。
“老板,我在山下等您!”此刻,阿进安静的退离,留给霍亦泽单独的空间。
霍亦泽许久只是凝望着江承逸的遗像,到最后双腿并拢跪拜:“江承逸,我该说你伟大,还是会自私,用你血淋淋活生生的心脏來jiāo换我的生存,你有沒有想过我的感受,想过妈的感受!”
一个儿子的命去救另外一个儿子的命,手心手背割舍那一块都是疼。
如果早早就知道江承逸是他的亲兄弟,如果早知道他会用自己的xing命來保住他,当初有关于他心脏的事,霍亦泽便会对江承逸只字不提……
霍亦泽微微的仰头,神qíng之中有压抑不住的悲痛,也有浓浓的感激不尽,感谢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谢他的大公无私。
“第一眼认识你,总觉得似曾相识,好似我们已经熟识许久了,原來是因为我们身上都流着相同的血液!”
这些年,江承逸在朋友们面前从來不曾提起自己的家人,尤其是母亲,这似乎成为了一种禁忌,谁也不去碰他这个伤口……
不碰这个伤口的结果竟然他不知道有一位亲人一直在他的旁边默默的守候,关怀,无限的感伤和感慨汇聚在他的胸口处,霍亦泽表达感qíng的方式素來是内敛的,愧疚丛生,亏欠丛生,甚至绝望丛生。
组织里少了江承逸,他等于是顷刻失去了左膀右臂,失去重心,但是他会把组织给稳定下來:“我答应你,只要有我在一天,江家的组织就不会落入paul的手中,和你一样,我同样也会用命來保住江氏的地盘!”
……
林美丽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去订瑞士的票,每天按着江承逸无人接听的手机和他讲电话,好像一切都沒有发生过一样,太过平静的令人心生畏惧了。
“美丽……不要打了……票已经订得够多了,你听我说一句好不好!”童麦的腹部已经隆起很高了,行动也明显沒有以前那么方便了,好不容易才摁住她打电话的手。
林美丽的行为,令童麦的心寒凉的犹如腊月冰封的河面,冷彻心扉……
“小麦,我要打电话呢?你别阻止我!”口吻平和,即使这几天童麦在她面前主动“自首”,承认是她隐瞒了江承逸捐心脏的事,可林美丽无动于衷,她听不进去,也不责怪童麦,只是重复着订机票的事qíng,好像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和江承逸约好一起去瑞士度假的时间段,其他事qíng她通通记不住,也不愿意去记住。
“美丽,承逸已经不在了,你能清醒一点吗?他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你这样子,他会很难过,让他安安静静,轻轻松松的离开好不好!”
童麦揽住了林美丽的肩膀,深知自己沒有说这话的权力,毕竟是她一手把江承逸给推向了死亡,但是她也能察觉到江承逸的累和乏……
他不被霍夫人承认,即使有一天承认了,他和美丽恐怕在霍家人的阻止下也不会有一个好结果。
林美丽故意避开她的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知道承逸还在,他不会丢下我!”坚决如铁,容不得别人说江承逸离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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