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泽也不满意她的回答,不悦的嗫嚅:“说一句想我,就这么难吗?好像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即便不愿意,但始终是把日记本还给了童麦,童麦听到了他不悦的嘀咕声,在够到日记本的时候,亲昵的揽住了他的脖颈,开心的说道:“不仅很想你,还很爱你,满意了吗?”
然而在说话的同时,她的鼻尖处开始缓缓的淌血,直直的垂落下來……
正文 第七章 充满阳光,不要黯淡!
“小麦……”霍亦泽在瞅见童麦鼻尖处的鲜血汩汩淌出时,声音明显颤抖了,而童麦也略微的感觉到了口鼻处的疼痛,嫣红的血液滑至她白色的衣服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呼吸在顷刻变得炙灼,不太顺畅,童麦大口大口的呼吸,这个时候大有被人掐住脖颈,无法呼吸快要频临死亡的感觉,但她有很多话想要跟霍亦泽说:“如果可以,我会努力活下來!”
一点儿也不想离开他,哪怕是远距离的看着他都会满足。
所以,她会竭尽所能的撑下去。
听着童麦气若游丝的话语,霍亦泽的痛楚霎时间从四面八方放肆的袭來,拦腰抱起了童麦:“宝贝,不会有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说完,急切的抱她离开,在车上时,童麦也全然无法支撑下去,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对霍亦泽说,可唇瓣里艰难的无法吐纳出一个字眼……
如果有一天,我呼吸停止了,但依然还能记住你焦急抱着我的神qíng,那样的急切,我能轻易的感觉到你的心跳,你的在乎,你的不舍。
知道你很疼我惜我,就很满足了。
去医院之后,显然医院也无法查出童麦身体的毒素,只知道体内的不明物质在迅猛的扩散至四肢百骸,逐渐在一步一步的侵蚀着她的身体,这是导致昏迷的最根本原因,qíng况也分明是在一天比一天糟糕……
虽然,医生说童麦应该会醒來,不太可能就这么一睡不醒,可是一天过去了,仍旧沒有任何动静,安安静静,悄无声息的模样,霍亦泽看了不光只是着急,更是难过的透不过气來。
还清楚的记得他们刚认识的那一段时间,她是那么的害怕进医院,后來才听说是因为她母亲在进去医院以后,再也沒有出來了,所以,她也担心自己一旦进來医院,再也沒有机会出去。
霍亦泽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宛如在向她传递能量似的:“笨蛋,你再不醒來,我可要偷看你的日记了!”
不管童麦的日记里会写些什么?无论有沒有他的存在,他不会生气,也不会难过,只想更了解她一点,有关于她的过去……她几乎是绝口不提,霍亦泽也隐约知道她过去艰难的岁月,不想去碰触她的过去,引來她的伤心。
在拿捏着日记本时,他还是很“绅士”的继续道:“真不醒來,我翻开日记本了……”
日记本并不jīng美,相反显得老旧,不难看出这本日记本跟着童麦已经有些岁月了。
“你不信我会翻开你的日记是吧!我现在念给你听……”他的口吻有点孩子气,更像是哄孩子似的诱惑着童麦醒來,其实看日记不是目的,只希望她能醒來能跟他说说话,好让他确定她不会有事,至少不会这样猝不及防的离开他。
思及此,霍亦泽的双眸里有些湿润,在翻开书页时手不禁颤巍巍的,打开第一页,字迹并不如他预料中工整的娃娃体,而是歪歪斜斜的用铅笔写着的幼稚,青涩的字:
妈妈走了,我一个人。
我不哭,因为妈妈说爱哭的小孩不是好孩子,我要做妈妈的好孩子,只有做好孩子,妈妈才不会伤心。
……
见到了爸爸,还有大妈,还有一个漂亮的姐姐,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我。
他是我爸爸,是我爸爸吗?只是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看到这里时,霍亦泽有点看不去了,泪水管控不住的垂落,指尖在拂过她写的有点马虎的字迹,甚至很多字她根本就不会写,还用拼音代替,却能深深的体会到那时童麦的坚qiáng和孤寂。
她沒有任何人倾诉,只有一本日记本陪伴着她,它就是她最好的倾诉对象。
难怪,她会那么的害怕孤单。
人在孤单中久了,第一种可能是习惯孤单,第二种可能是更加害怕孤单了,童麦就属于第二种……
小时候在她身上奠定的孤寂和落寞,在长大之后更加有恃无恐的吞噬她。
即便此刻是歇斯底里的伤痛在霍亦泽的周身流转,但他还是坚持要看下去……
第一天进孤儿院,和很多小朋友挤一起睡觉,我却很冷。
半夜里梦见妈妈了,妈妈说要给我买很多很多玩具,可是?我只要妈妈回來,有妈妈在,我就不冷了。
……
在孤儿院的第二天,临chuáng的小朋友说我是爸妈不要的孩子,是坏孩子,我打了他,于是院长罚我们站了很久,从此,我知道了孤儿院的意思,原來是收养爸爸妈妈不要的小朋友的地方。
我真的是爸妈不要的坏孩子。
……
我以为妈妈死了,只是暂时睡了,还会活过來,小朋友说死了就是死了,就再也不会回來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來,你还会回來吗?
……
又见到了爸爸,还有大妈,听说要把我送去伦敦,我不知道是哪里。
我说我要去找妈妈,结果大妈打了我:说我是贱人。
霍亦泽泪水彻彻底底模糊了他的视线,身体宛如在钢钉上碾过,五脏六腑俱裂了。
一开始的日记里很多错别字,很多用拼音替代的字,但这是霍亦泽见过最勇敢的字,最孤寂的心。
因为从小是在锦衣玉食,阳光盛世中长大,他完全无法体会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在当时经历了多少苦难和折磨。
后來,也难怪她会如此痛恨陈玉华,痛恨尹家所有的人……
我到了伦敦,这里的人和我们不一样,金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我很怕。
爸爸和大妈走的时候,我抓住爸爸的手,大声哭泣,说不出话,就是哭,一直哭……
最后他们还是走了。
……
我又梦见妈妈了,妈妈抱着我说不能哭,爱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醒來后周围黑黑的,我哭了,我不想当好孩子,当好孩子也沒有人喜欢我。
在这里,他们把我当怪人,整天抓我头发,骂我丑八怪。
……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童麦似乎是麻木了,似乎在伦敦的日子完全沒有什么可写,也或许她是发生了其他事qíng,许久都不写日记。
然后在突然之间的一天再次开笔了,霍亦泽看了看当时的时间,是她约莫十八岁的时候:
终于勉勉qiángqiáng考上了伦敦的大学,可传來的噩耗是,尹老头不再承担我所有在伦敦的学费以及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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