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的好想变成一条狗,将那些欺负了她的人,狠狠咬一口。
但她又好怕,她们那么多人,她打不过她们。
若是咬了她们之中的一个人,那么便会被她们毒打。
陆幽然的话,无疑让兰英看到了希望。一个落魄的小姐,一个受人欺凌的丫鬟,而且陆府中,只有二小姐没有欺凌过她。
兰英道:“二小姐,你且不要说这些胡话了,你醒了我该谢天谢地,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得过,院子里还有很多柴等着我劈,还有十几担水等着我来挑,还有几箩筐衣服等着我洗。小姐醒了便好,清水在桌子上,还有前几天剩下的半个馒头,你就将就吃吧!”
兰英说完,她便打算出去了。
她是真想将那些欺凌了她的人都欺凌回来,但她害怕,这些也只是限于想想而已。她真的不敢有所行动,她害怕她们更多分的欺凌。她知道,她斗不过她们。
陆幽然叫住了她,“兰英,我记得你比和我一般大,不过十六的年纪,在女儿家最美好的年纪,我们都经历着什么?兰英,我也不想其他的事qíng,我是你的小姐,自然想着你好我也好。我们之前都被她们欺负够了,我被陆蔓蔓欺负,你被她的丫鬟欺负,这次,我差点就死了,在我晕迷这四五天的时间里,陆家没有一个人来看我,连一个大夫也不给我请。我对陆家,早已寒心。”
兰英听着,她不自觉流下了眼泪,“小姐,我们都是苦命人。其实在兰英心里,小姐也并不是小姐,小姐是兰英的亲人。”
陆幽然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兰英的身后,她轻轻地抱住了她,“兰英,我也没有将你当作丫鬟,也是将你当作我的亲人。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命在他们眼中,比蝼蚁更轻贱。再这般下去,说不定我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兰英,我想要的并不多,我只想像个人一样活着,不再受她们欺凌而已。”
兰英流下两行清泪,她的身子轻轻抖动着,陆幽然知道,兰英已经彻底被自己说服了,她将会成为她复仇路上的第一个同伴。
她继续说道:“兰英,天快亮了,你快去祖母的住所,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要见到祖母,如今也只有祖母能救我们了。见到祖母之后,你要对她这样说……”
兰英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老夫人请来。”
兰英说完便出去了,而陆幽然喝了一口清水之后,便重新躺到了,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那么等会儿陆蔓蔓身边的那个丫鬟芳华便会过来。
陆蔓蔓,她现在虽然动不了她,但她可以动她的丫鬟。
兰英的思绪回到现实中,面对陆幽然这般的质问,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过陆幽然也没有打算为难她,她对陆蔓蔓说道:“姐姐,你也知道,我没有被祖母接过去之前,和兰英是在柴房长大,我们每天只会劈材担水,其余的礼节,说话的分寸,都不知道。如果兰英有什么得罪姐姐的地方,妹妹在这里代替兰英向姐姐道歉。”
陆幽然说的这段话,不卑不亢,不仅说得陆蔓蔓无可挑刺,也更加拢络了兰英的心,让她之后会更加拼命为她卖命。
她一边在心里自叹不如,一边说道:“妹妹,瞧你说得什么话,姐姐也不是小气之人,知道妹妹和兰英以前都受了苦。不过幸得现在也是苦尽甘来,祖母会在她八十大寿之时宴请都城的名门女眷,为妹妹正名的。从此这路人皆知的不仅是有我陆蔓蔓,还有妹妹陆幽然呢!”
陆幽然听了这话,立马就跪下了,她满脸惶恐,“姐姐,妹妹没有这个意思,无论祖母是否为幽然正名,幽然还是远远赶不上姐姐。”
陆蔓蔓正纳闷,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才说出来,想不到陆幽然竟然这么大的反应。
难不成……
陆萧然他们来了?
她在心里想着,看来真得假装将自己嫁给表哥了,她与陆幽然很明显不是同一重量级的选手。
果然,陆萧然冷着一张脸走到了陆幽然与陆蔓蔓面前,他冷冷道:“你们又在作甚?”
作甚?
一个在演戏,一个在看戏而已。
陆幽然与陆蔓蔓两人皆不回答,倒是兰英这丫鬟跪在陆萧然的面前,哭哭啼啼道:“老爷,今日二小姐原本是带着奴婢来看望大小姐,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大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为何,大小姐竟然说,二小姐是一顶一的没人,在老夫人的寿辰之后,便会取代她。二小姐没有这个意思,但大小姐就是不信,是以,二小姐这才跪在大小姐面前,向她赔罪。”
陆萧然看着兰英,他道:“你一个奴婢,且能在此议论小姐们。若是再这般嚼舌根,便不用在陆府待着了。”
陆萧然的话,倒是让陆蔓蔓惊讶了一下,陆蔓蔓得了天花,陆萧然为了陆府名誉与皇家的婚事,竟然连应该太医都不愿意给她请,这次她闯了大祸,不仅将圣上圣宠的五皇子弄伤了,还“欺凌”陆幽然,他竟仅仅只是呵斥一下陆幽然身边的丫鬟而已。
难不成他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是以,要将这下人全部退下之后再慢慢惩罚她?
在陆蔓蔓看来,陆萧然俨然是一位好丞相,陆府的好老爷,但他却不是一位好父亲。
陆萧然看了一眼陆蔓蔓,再看一眼陆幽然,他道:“蔓蔓,还不将你的妹妹扶起来,还让她跪着作甚?”
陆蔓蔓虽然心不甘qíng不愿,但陆萧然已经发话了,她也只得去扶陆幽然,她道:“妹妹,你快些起来吧!你一直跪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妹妹呢?”
“是,姐姐。”
陆幽然也拉住陆蔓蔓的手起身,不知她跪久了还是如何,在她快要起来之时,竟脚下一软,往陆蔓蔓怀里撞了一下。
陆蔓蔓忍着那生疼不说,心里想着,我这一身的软骨头,哪里受得住你的硬骨头这一撞,真是要了命了。
几人一起朝着明月轩花厅而去,与陆萧然随行的还有张太医,张太医为楚邺检查了身体,又将他的伤口包扎好,这才对着陆萧然道:“丞相,五皇子的身体并无大碍,血流的虽是挺多,但受的是皮外伤而已,只要注意这几日伤口不要沾水,那么五六日便会结疤,半月便会全好。”
听了张太医的话,陆萧然松了一口气,圣上对五皇子虽说是宠爱地不行,但陆家也毕竟是世代忠良的大家族,圣上应该不会深究吧!
但……这件事qíng谁也说不准,毕竟当年大皇子的事qíng,给了圣上无比大的打击,他身为天子,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这对于一位父亲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qíng。
陆萧然看向楚擎,楚擎也对着他弓手道:“姑父,这几日就让表妹去往将军府居住吧!”
陆萧然思考着,这句话很明显是想将她保护在将军府,用他的力量保护她。陆家虽世代忠良,但也世代都是文官,但李家不同,手中不仅有权,而且有兵,这次他也算是大胜而归,圣上就算不看的面子,也会看骠骑将军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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