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快那人便按耐不住了,徐泮心中大喜,利刀出鞘。
多方布置的暗卫,横刀入战的忠勤伯世子,不消几息,战况明了。可那伙人明显也是有备而来,眼看着自己一方急转直下,互听一人大喊一声“火”,便有一人拔出火折,向那下房门窗处扔去。
杀人灭口,意图明显。
徐泮冷笑连连,寒渊挑起,直bī那人胸前。此人拔开火折之时,便知自己命不久矣,此时见徐泮刀光bī近,双眼紧闭,引颈就戮。
他想死倒是容易,可惜徐泮怎舍杀他,当下偏开大刀,左手迅速出击,捏脱那人下颌……
不消多时,四个黑衣人便死一捉二,尚有一人负伤而逃。
“不必追了!”徐泮喊住了傅平:“办砸了差事,料他也不敢当即回去。”
他抬手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慢慢道:“有这二人,足矣。”
“这么快?小爷这是来晚了?”姜从清提剑跑来,看见此处已然尘归尘土归土,吃惊道。
徐泮笑了一声:“行了,知道指不上你,睡去吧!这两个人,我亲自问。”
他这话说到后边,已是冷意四起,跪在地上那两人,闻言皆是一阵哆嗦,看向他的眼神蒙了一层yīn影。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底如此了吧。
“唔……唔……”一人扭身大力动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盯着徐泮。
“哟?这就要说了?”姜从清一惊,笑问道。
徐泮定定看了那人两眼,嗤笑一声,道:“若你敢骗我……呵……那就等着吧。”
他说完指了另一人:“你最好也识点相,不然他说完了,留着你也就没用了。”
那另一人一听,当即也闷哼起来。
姜从清大笑,拍了拍徐泮道:“谁说我没用了?这两个,咱俩一人一个,分头审!”
“好!”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徐泮起了身,出了屋子。夜风chuī得他衣摆飘飞,转眼姜从清也走了出来。
“竟是个小小的千户……”姜从清冷笑一声道。
徐泮没有言语。
被俘的这二人供词倒是一致。固原千户潘虎,就是他们的头头,也是雇人刺杀他的人。
徐泮冷笑了一声:“地头蛇……那人……倒是会找人。”
是了,一个小小的千户而已,忠勤伯世子和他没仇没怨的,他有什么理由杀他?无非就是,这位潘千户,也不过就是个卒子罢了!
背后那人,不动声色地想灭了他们忠勤伯府,自然不能让自己一招半式就找到他。
徐泮早知不会这般顺利,可实事摆在面前还是忍不住窝火……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父亲的死太突如其来,他如今能握在手里的,只有一个飘摇的伯府罢了……
“徐大,”左手拍在了徐泮肩上,姜从清说道:“顺藤摸瓜,早晚摸到那人身上!我带几个人,将那千户弄来!人证在此,不容他抵赖!”
他说完这话,当即喊了张迅梁勃,又叫了两个侍卫,转身就要出门。
“小心些,从清。”徐泮说道,可他知道,这位千户,若是晓得在他这里折了人,怕是不会坐以待毙。
姜从清很快就打了个来回,他回来时两手空空,面色yīn沉,恨恨道:“死了!”
徐泮一惊:“死了?不是跑了?”
姜从清摇了摇头:“吊死在房梁上,我去的时候,身上还是热的。”
月光洒下来,不是热的,是寒的,彻骨的寒。
☆、第一一三章 三道旨
天边鱼肚翻白的时候,固原城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潘千户,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
人们不免将离奇身死的潘千户,同从天而降的忠勤伯世子,并在一起说道。
“潘虎那样的人,死有余辜!只是,果真是畏罪自杀?他就算是死了,世子爷能放过他妻小?啧啧……”
一个兵说道。
另一个向来脑子好使的兵接过话来,琢磨道:“不说那个,就说他跟世子爷往日有什么愁,值得他大下杀手?你们说会不会……”
“韩副总兵来了!”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一众想听个中辛秘的兵丁,呼啦一下散开了去。
徐泮不过趁天明之前,勉qiáng睡了半个时辰,一早便让傅平沏了浓茶过来。
一碗浓茶下肚,浑身清慡不少,喊了姜从清匆匆填了肚子,准备将那潘虎,挖个底朝天。
他不信,还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世子爷,姜六爷,韩副总兵来了。”傅平过来回禀。
韩副总兵韩瑞,是仅次于忠勤伯徐立远的大将,不过他之于徐泮,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徐泮大伯母娘家的堂弟。
徐泮起了身,出门迎他。
韩瑞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形魁梧,面容冷厉,虽是祖父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却也是靠军功实打实坐上来的。说句实在的,若是没有忠勤伯府这块牌匾,徐立远和他到底谁更会带兵打仗,恐怕说上三天三夜都不说清。
徐泮刚走到院门前,就见韩瑞迎面过来了,韩瑞看见他,冷哼了一声,立在了门前。
“韩大人。”徐泮和姜从清跟他行了个礼。
韩瑞从头到脚打量了徐泮一遍,才开口道:“可有证据?”
他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听得姜从清一愣,不过他愣神的这个工夫,徐泮已然正色答道:“有他手下两个兵。”
姜从清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说的是潘千户的事。既然说到这个,就不能随便揭过了,姜从清当即道:“他一个小小的千户,就敢买凶刺杀立过战功的游击将军,敢问大人此事该如何处置?”
周遭随之一凝,而后,韩瑞冷笑一声开口道:“姜六爷,想如何处置?”
他话里不屑之意毫不隐藏,姜从清火气立即窜了上来:“自是要查出来,到底是谁人给他的胆子,让他买凶杀人!不然,固原还有没有王法了?!”
韩瑞微微颔首:“查自是要查,不知姜六爷和徐世子,是想自己查,还是要我派人去查?”
他目光落在徐泮身上,徐泮微微勾了勾嘴:“不劳大人费心了。”
韩瑞定定地看了他一息,正色道:“那好,此事便jiāo于你全权处置,盼你早日抓住幕后主使。”
他说完,转身就大步离了去。
姜从清看着他的背影,气的直大口喘气:“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泮拉了他回院子里,才道:“他自来与我父亲不对付,此时能放手让我们自己去查,自是不错了。”
可姜从清却英眉倒竖:“要我看,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他!”
闻言,徐泮眯了眯眼,默了几息才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当然,这些人一个都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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