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春来_鹿青崖【完结+番外】(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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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泮怒气未消,还要上前再补一脚,忽的就觉得腰间被人推搡了一下,那力道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却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徐泮,你住手!”

  他顿住了,火气忽的被浇灭了大半,他转头向于小灵看去,正看到了她冷厉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灵儿……”他眉间山峦起伏,张口喊了她一句。

  于小灵不说话,只皱着眉头瞪着他。徐泮被她看得不舒服极了,微微别开了目光,落在了她被huáng谦石攥得皱皱巴巴的衣袖上,手腕处隐隐可见红印。

  “疼不疼?”

  徐泮忽的拉过于小灵的手,大手覆上她方才被huáng谦石攥住的手腕,微微翻开她的袖口,低声问了这句话。

  他这般作态,于小灵还如何冷脸待他?她虽气他二话不说就对huáng谦石拳脚相向,以他的功夫,不出三下,huáng谦石定然成了废人,可眼下,她却只得叹了口气,道:“不疼。”

  她说着,要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小手,可徐泮却捏住了她的五指,朝身后道:“傅平。”

  傅平正兀自震惊着看自己家小伯爷神魂颠倒的模样,被他一喊,忽的一个激灵。须臾之间他没有回话,徐泮的眼神就杀了过来。

  傅平连忙会意,嘴上应着,手脚麻利地从怀里掏出药酒。他们习武之人平日都备着这个,徐泮接过,径直将药酒倒在帕子上,又小心翼翼地缠在于小灵的手腕上。

  于小灵觉得他这就是多此一举,自己不过被huáng谦石无意间攥了一把而已,虽则皮肤泛红的厉害,可内里根本无事,明日也就好了,可徐泮这般作为,她也并不多说,任他去了。

  一旁吐了好几口血的huáng谦石,被眼前这副景象着实惊了一下,周身隐隐作痛,突然就想起了方才于小灵说的话。

  她道:“我想,huáng二哥可能全然误会了。”

  huáng谦石猛然咳嗽了一下,又有一口血水吐了出来。原来他当真误会了,这桩婚事,她是真的愿意的。

  于小灵听他忽的咳了一声,这才想起huáng谦石挨了徐泮一拳,此时已跌倒在地,连忙从徐泮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转了身去看huáng谦石。

  嘴角流血,脸颊擦破,血丝可见,衣衫被抽地裂开,跌坐在地上,吐血连连。huáng谦石的惨状落进于小灵眼里,不由又让她眉头紧紧皱起。

  “huáng二哥,你如何了?”她急着问道。

  huáng谦石闻言摇了摇头,扶着车夫的手,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他看了看于小灵,自嘲地一笑,道:“我想我真的是误会了,险些陷妹妹于危险境地。”

  于小灵挑了挑眉,见他神色坦dàng,目光平和,心里忽的明白过来。

  huáng谦石说着,又向于小灵躬身行了一礼,直起身子,目光掠过徐泮,又同于小灵道:“改日再同妹妹赔礼,告辞了。”

  于小灵不知说何才好,既然他都明白了,多说无益,她应了huáng谦石一声,转身目送他离去。

  “你待他倒是宽宥。”有男子发闷的声音,低低地在身后想起。

  送走一尊佛,还有一尊佛。她还没到潭柘寺呢,就先后参见了两尊佛了,今日当真是出门礼佛的huáng道吉日。

  “此事并不全怪huáng二哥,他也是受人蛊惑。”看着huáng谦石主仆二人渐行渐远,于小灵无奈地朝身后这人解释道。

  然而话音一落,徐泮心中一痛,面色骤沉,冷声问道:“不怪他?他是非不分,难道不是错?!若他今次当真将你掠走,你让我怎么办?!”

  于小灵深深地闭了眼,转过身来又睁开眼睛看向他,无力地喊道:“徐泮……”

  徐泮没有回应,只是盯着她的眼神灼热非常。于小灵抿着嘴默了一默,没做言语。

  “随我回京。”徐泮忽地拉过于小灵的手,沉声道,说着就拉了她要往马车上去。

  于小灵挣了挣手,连着摇头道:“我是奉我母亲的命令,去潭柘寺进香的,回京做甚?”

  “灵儿,”徐泮沉声喊了她:“你手腕被他弄成那样,不回京找大夫看看怎么行?”

  “我还没那么娇气,不用!”于小灵坚定道:“我要去潭柘寺!”

  她这口气落到徐泮耳朵里,又是一阵刺耳,他知道,她此番去潭柘寺,就是因为那青潭法师前些日子回来了!

  不知怎地,他越发地不想让她再往那处去了,又道了一遍:“跟我回京,听话!”

  可于小灵却忽的怒了,她不过出来上个香,就整出来这么多幺蛾子,她就不能gān点顺心的事吗?!

  背后被人捣乱还不够,人前还被人制肘?!她不过想清净太平地过日子,怎么一个个都不让她顺心?!难不成,他们都认为她是砧板上的ròu,任人宰割不成?!

  于小灵怒了,火气上头,便有些不管三七二十一。冷笑一声,当先就拿了此时硬拉着她往马车去的徐泮开刀:“行啊,你要是也给我一鞭子,我保证乖乖跟你回京!”

  徐泮闻言大惊失色,愣在当场:“灵儿,你这是何意?!”

  ☆、第一八一章 铜绿袍

  傅平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目光扫过身旁同来的几个侍卫,见他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不吭一声,心道今次于姑娘若不能同伯爷好生说个明白,伯爷这口气十有八九还是要撒在他们几个身上,真真冤枉。

  傅平这样想着,不由翻了眼皮祈求地看向于小灵。

  于小灵哪里还有闲心管的了他,她这会儿瞧见徐泮面上露出几分惊讶又委屈的意思,已是想把方才气头上的话收回来了。

  惜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她默了一默,平复了一下心绪,暗道自己气的是背后害她之人,而非是徐泮,不该胡乱迁怒,稍后又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徐泮的手。

  “话说过头了,你别在意。”她说着,捏了捏徐泮的手指。

  他的手指尖带了一层薄茧,想必是长年舞刀弄枪所致,不知怎地,于小灵心头又有些酸酸的感觉。

  徐泮闻言,感受到她捏住自己的手,心里便不再难受得厉害了,他想道一句谅解之语,可心思转了转,却抿了嘴没说话,面上委屈之色更浓。

  他这模样,正像是个被大人没头没脑打骂了一顿的孩子,当真委屈到了家。于小灵看着,心里软得不行,又柔声道:“是我不好,不该说那狠话。”

  徐泮心里甜了起来,一时又想将她一把按进胸膛,却碍于他二人毕竟尚未成亲,不得不忍了下来。

  有了坡,就赶紧就坡下驴,徐泮放轻了声音道:“那随我回京,好不好?”

  话音未落,于小灵就皱了眉。她方才说话不中听了,她要道歉,可这不意味着她可以随便放弃自己的意愿,顺从旁人。

  她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认真道:“我去潭柘寺,你回京城,你不要绑着我与你一道。”

  她说到这个,忽然想起了车夫洪叔,连忙问道:“洪叔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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