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袄袄,和平常不太一样…
他眼里的涂袄袄一向是温和的,纵然会有一些不靠谱,但真的是没有发过脾气,平常的神qíng面色亦或者是气场姿态,从来都是柔软的,可刚才,他分明看见了涂袄袄冷到极致的眼神。
他一直以为的涂袄袄好像开始超脱他以往的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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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提到三个半月前,柏宁的面色便慌乱起来。她眨眼的次数陡然增多,垂下的眼睑实在是露出了足够多的马脚,连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你,你什么意思?!”
她明明做得足够隐蔽,就连楼梯通道为期三个月的监控覆盖都控都想办法在一周以内抹除了,涂袄袄不该知道的!
慢条斯理地打理着自己袖口的涂袄袄并不说话,只是扯了一声冷笑:“人在做,我在看。柏宁小姐是真当我瞎吗?”
电梯刚从顶楼下来,到八层打开的时候,里面还没有人,涂袄袄径直走了进去,只留给柏宁一句话:“呵,我这可不仅仅是软组织挫伤呢。”
涂袄袄走了,给柏宁留下的话是足够让她胆战心惊的。
她攥紧了手里的钱包,在电梯口足足站了五分钟,这才往家人的病房走过去。她应该镇静些,涂袄袄,涂袄袄她说不定只是胡乱猜测的,她不该自乱阵脚才对。
柏宁现在的脸色可谓是相当难看,不仅是心虚紧张,更是有一种自以为是被人识破的难堪。她走过来的时候面色冷漠,可暂留护士站的时候还是停留了片刻。
这会护士站的当口,康复科的两位主治和四位实习医已经集合完毕,除他们之外,还有值班的三个护士,并着几个正经过的病人家属。柏宁突然便带着极度同qíng的口气对着他们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和涂袄袄做朋友?真是不嫌自己命长。”
柏宁直白到一点都不拖拉,颜辞明显感觉到她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多半是说给他听的。
在座的人多半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没道理会因为旁人随意一句话就错失自己的判断,显然,这句话在几个认识涂袄袄的医师护士眼里实在是很没有道理的。涂袄袄纵然会做出超脱控制是事qíng,但她绝对是乖巧听话,柏宁的话一时并有太多人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涂袄袄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给颜辞和涂妈送饭,颜辞料到她绝不会再希望碰到住院部的那个“熟人”,故而每次到晚饭时间点的时候还是会尽量待在康复医学中心,难免有必要的时候,才留在住院部。
涂袄袄和柏宁,恩怨都在以往,按照她自己的心思,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柏宁固然是嘴不留qíng,但她涂袄袄本来也不是看起来那样的面善,只要柏宁不蠢,多半也不会并且也不能来惹她。
涂袄袄抱着这样的心思安安稳稳送了一星期的饭,可是她以为的风平làng静却只是bào风雨的前奏,柏宁,并不如她想的那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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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我今天在黎安市一院碰见涂袄袄了。”
以往在横海一高的时候,柏宁向来是阮轻微身边出现频率最多的一个人,先不说她是心甘qíng愿做那衬花的叶子,阮轻微的家世也是足够让她巴结的。没想到,足足过去了五六年,阮轻微和柏宁这样畸形的社会关系竟然还能继续保持下去。
“涂袄袄?她现在在黎安?”黎安阮家,正经的52书库,家传四代至今,代代都是学术上有所成就的知名人士,踏进黎安知名大家族的范畴也并不是那么困难。
阮轻微,阮家第五代的独女,按照套路来的人设,就该是个清高骄傲的世家小姐。
就读高中的涂袄袄因为户口还没有变迁,一直都还跟着外公外婆在横海市读书。横海市是黎安下属的一座县级城市,早年因为沿海经济带动发了家,如今早就混成了以旅游业带动的新型海滨城市。
涂袄袄读高中的时候,横海市的高中总共只有两所,一所政府开设的公立学校“横海市第一高级中学”,一所由私人投资的高中“横海市私立高中”。当时的社会,世人对带有“公”这个字的词语总有一些盲目的追求,因而很多的富商子女都是横海高中养起来的,阮轻微自然也是如此。
涂袄袄是从横海市初级中学考上横海一高的,名次等第大约排在市里前一百名,在当时来说已经是非常优秀的孩子了。
涂袄袄就读高一的时候,涂妈正在努力选评副高级职称,涂爸也常年奔波于外地取景,涂袄袄的人基本就是放养在外公外婆家,而她的外公外婆又鼓励孩子自己成长,对她的生活虽是无微不至但学习上到底都是涂袄袄自己摸索坚持的,在这种qíng况下涂袄袄读高一还能稳固学习,基本靠的就是自觉。
刚开始的几个月,在横海一中的涂袄袄和以往并没有多大变化,除了瘦弱了一些,她的成绩甚至还一直保持的很好,直到高二入学之后,涂袄袄接连不断出现了问题。
最先出现变化的就是她待人处事的状态。涂袄袄是害羞的,但也是礼貌温和的,但高二开始的涂袄袄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甚至吝啬于开口,连表qíng都开始一成不变起来,全身上下都带着yīn郁的qíng绪。再然后,所有的这一切又反映到了成绩上,她不像别的人梯度下降,反倒是一下子降得厉害,然后就维持在那样和她完全不符合的尴尬状态。而最致命的一击就是她高二第一学期学期末的一件事,她把柏宁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因为某种原因,柏宁最后的诊断结果只是轻微脑震dàng和较少的软组织挫伤。
这时候的涂爸涂妈才意识到涂袄袄的不对劲,首先做的就是在接受学校处分后办理了休学,然后花了整整三个月和涂袄袄沟通,再然后,涂袄袄就在涂爸涂妈的安排下转到了横海市唯二的另一所高中“横海私高”。
万幸的是,转学之后,尽管涂袄袄的qíng绪依然不高张,但涂爸涂妈还是察觉到她比之前要好上很多,在涂袄袄并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横海一高一直成为了涂爸涂妈心中于涂袄袄的一个噩梦。
“她现在,怎么样?”电话那头的阮轻微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可这颤抖里没有担忧,没有不安,反倒是像一些另类的兴奋。显然,她是不希望涂袄袄好的。
听到阮轻微这样的问话,柏宁犹豫了,她那天见到的涂袄袄,好的不能再好。
但犹豫之后她还是开了口:“你还记得我们高二打听到涂袄袄要被横海私高劝退的事吗?好像从那次劝退没成之后,涂袄袄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这几天打听来的涂袄袄,都是再正常不过。”没有yīn郁,还会笑的涂袄袄。
阮轻微的声音一下子失望起来:“我知道了,不要放过她,盯紧一点。造谣嘛,不就是靠着真真假假?”
阮轻微的意思,柏宁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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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轻微所说的盯紧包含了多少层意思,至少,从她离开横海一中之后的所有履历都被阮轻微搜刮了过来,她能让涂袄袄跌一次,就能让她跌第二次!
自那天见了涂袄袄之后,柏宁也没有闲着,她家人这一趟住院至少得有一个月,就是旁敲侧击,虚与委蛇,也够她涂袄袄那点破事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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