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脸色稍缓,想了想道:“要么把人往废了养?”
“陛下可还没瞎呢。”
龙飞只得作罢,心思成功地被程然从文斌身上转到了龙昌身上,咬着指甲琢磨还如何笼络小弟弟了。
☆、第四世
“程伴读刚带着人去了郊外,烧了两个大箱子,就地埋了,找了一位高僧、一位道士各做了场法事。”
皇帝眨眨眼,道:“烧了两个人吗?”
“奴才不知。”福顺顿了下,才继续道,“太子殿下打小就怕这些神呀鬼呀刑呀的,一个人彘都吓了他多少年。说不定是碰着了什么事,做了什么梦,折腾点事安安心。”
皇帝道:“你用不着替他遮掩,一国太子,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把人喊过来,真怕,就沾沾朕的龙气,什么宵小就都不敢近身了。”
福顺又道:“还有一事,石丞相的儿子离家出走,让文侍卫给捡回去了。”
皇帝兴趣缺缺地点了点头,道:“让老石多着急会吧,省得成天惦记着找朕的茬。”
福顺亲自去了东宫,对龙飞道:“殿下,陛下宣您呢。”
“我估摸着,他该宣我了。”龙飞一振衣摆,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往太和殿去了。
路上,福顺低声问道:“马上就到年底了,大家都图个乐乐呵呵,殿下可怜可怜奴才们,让奴才们过个好年吧。”
最近太子殿下越来越自我,福顺真怕他惹出啥大茬子,皇帝一怒之下要废太子,那可真是朝野动dàng,不知该死多少人了。
龙飞斜了福顺一眼,没吭声。上辈子他供着这位爷,盼着这位大总管就是不同皇上说自己的好话,至少也可以做到不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每次都客客气气的塞钱,现在想想,真是傻。
真要论怕,该是福顺怕他。天底下,能让他怕的,只能是皇帝。
“儿臣参见父皇。”
“起吧。”
皇帝懒洋洋地打量着龙飞,让他坐到自己身边:“该给你说个媳妇了。”
“只要不是石丞相家的小姐,谁都成。”龙飞立刻道。
皇帝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娶妻娶贤,不要太在乎容貌。”
“儿臣就是这样肤浅的人,要脸不要贤。”
皇帝揣着手,眯起眼睛看着龙飞:“朕看那个程然,也没美到哪去,你怎的就不挑了?”
“偶然兴起,懒得挑了。妻子就不同了,天天在后宅摆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就得好好挑?”龙飞大着胆子揶揄了句,“父皇您后宫里,可有一个丑的?”
皇帝不由想起了已逝的先皇后,伤感道:“你母后是个难得的美人,朕本是冲着家世娶了她,见到她第一面,就觉得自己赚了。”
“可惜,儿臣没能继承母后的美貌,没法让父皇睹吾思人。”
“也没继承她的脑子,要不是朕亲自在门口守着,看着稳婆抱出了你,朕真不想承认,你是朕与容儿的孩子。”皇帝嫌弃道,想到什么,又笑了,“不过你最近,言谈举止倒有了些她的影子。掌权的滋味,挺美的吧?”
“一般般,就是觉得累得慌,总怕出错。”龙飞诚实道。最开始参政他没有喜,只有惧,当了二十多年的参政太子后,留下的只有麻木。
“要么,给程然个官职,让他帮衬点你?”皇帝问道。
龙飞沉吟片刻道:“儿臣,想把程然与文斌,都外派出去。父皇看着给个差事吧,儿臣有点当局者迷,不好决断,还是避一避的好。”
皇帝奇道:“怎么了,他们惹你不开心了?”
“儿臣最近心有点乱,想一个人静一静。”
皇帝脸色一变,低声道:“你不会和程然来真的吧?”
龙飞闻言一愣,哭笑不得道:“怎么会!父皇想太多了,儿臣是那种qíng圣吗?”
皇帝松了口气,悻悻道:“那你这么优柔寡断地作甚?”
“儿臣乐意,儿臣天xing如此。”龙飞随口回道。
皇帝瞪了他一会,又笑了:“随你吧,什么时候想了,就调回来。”
走出太和殿,龙飞的脚步轻快许多。虽然只有不到三天,但他怎么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了,缓过劲来后,与父皇的jiāo流越发轻松、随意,就像普通的父子在唠家常般。
龙飞对自己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父皇一定是感觉到了他举重若轻的王霸之气,所以才这样顺着自己。
“殿下怎么这么开心?”程然好奇道,“陛下说什么了吗?”
“年后,你和文斌就要被外派出去了,这几日等着调令吧。”龙飞道。
程然吃了一惊,抓着龙飞的袖子道:“您不会是在开心这个吧?臣哪里惹着殿下了?”
龙飞还没回答,程然就脸色一变,收回手道:“您不会对臣动真格的了吧?”
龙飞骂道:“臭不要脸,少给自己贴金。你们出去历练历练,回来我也好给你们升官啊!”
程然这才松了口气,嬉皮笑脸道:“那您可得给臣派个清闲点的官,寻个美人多的地方。”
“想得美,老子这个太子,还每天忙得要死呢!我还想清闲呢!”龙飞没好气道。
龙飞默默坐了会,眼神游移不定,底气不足地问道:“文斌呢?”
“和石小少爷下棋呢。”程然收了笑,道。
龙飞叹了口气,心里倒有些庆幸文斌把石纹捡了回来,给文斌找点事做,省得他胡思乱想。
一个月后,程然与文斌先后离京。石纹被送回了石家,被石丞相好一顿收拾。石小姐道堵不如疏,gān脆就让家丁每天陪着石纹出门,他见得多了,对外面就没那么新鲜了。
于是石纹开始了天不亮就出门、太阳落山才可回家的日子,没多久就哭爹喊娘、赖chuáng不肯起了。大冬天的,街上又冷人又少,什么看的都没有,谁愿意出门呀!
龙飞听说后,惊讶地发现上辈子跟自己过了十几年的妻子,竟然还挺有一套的。可能是因为当了太子妃,不得不稳重了起来,她本人,应该也是一位同母后一样的聪慧、任xing的女人。
那么,这辈子石小姐当不成太子妃,于她和他,应该都是一件好事。
龙昌出生那天,龙飞亲自去瞧了瞧,这个襁褓中的小婴儿正一派天真地睡着,半点看不出成年后bī兄退位的狠毒。
又过了两年,龙飞大婚,程然、文斌被招回京,各领了东宫詹事府的官衔。
“殿下,臣可想您想得紧呢!”出去两年,程然半点没变,待宫人退下,他就开始对龙飞动手动脚。
龙飞拍掉他的手,道:“有正事,要找你俩商讨。”
程然与文斌落座左右,龙飞左瞅瞅右瞅瞅,yù言又止半响,才道:“我觉得,老幺有点怪。”
“您觉得,他也被穿了?”程然反应极快,立刻道,“还是同您一样,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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