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他牧和唯一珍视的,便只将会是自己这一条命。
他要用他所有的聪明才智,所有的愤怒不甘,所有的yīn狠歹毒,来保住这条命。
仅此而已。
数年之后,他被过王选中,参与对一个人的刺杀之中。
他在美丽剧毒的夹竹桃边,遇见了一个女孩。
女孩不比他大多少,标致的面庞,和他妹妹有着六分相像,可那双掩不住聪明的眼,让牧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竟有一刹的失神。
一刹之后,纤弱的女孩居然恐吓数名莽汉自己要去喊人。
她简直是在送死。牧和忍不住蹙眉:“你真是蠢笨。明明发现了我们不是姒少康的手下,不寻地方躲好,反而一个人跑来寻死。”
女孩子听到死字,颤巍巍后退了一步。
牧和心下叹气,然而之后的一切都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女孩子突然爆发出了明明不可能属于她的力量,几招之内,让七八个壮汉尽皆丧命,又将一把短刀送至他的颈下,问:“想活么?”
那天的晚上,他知道了事qíng的真相,原来女孩自小习武,白日的惊惧和不堪一击全是伪装,只为套得他们口中一个“过”字。
牧和觉得,她是真的蠢。
她那般灵动美好,为什么要替人卖命,为什么要冒着受伤甚至送死的危险只为给另一个人打听消息。她真是蠢透了。
但她好歹留了他一命,这对他来说,便已足够。
他牧和此生在世,徒留活下去一条路要走。
于是,他被寒家下人发现时,覆辙重蹈,毫不犹豫选择了归降。
他满足地开始新生活,摒弃旧主,兴高采烈地踏入了新主的殿堂。
他整个人呆滞在了青铜冷面之上。他看到了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和他一样,换了个主子?不,不可能。牧和很清楚,她不会,她是个蠢人,不要命的蠢人。
牧和心思电转,朝着新王跪拜,暗地里,却留意起了这个已经绝世的佳人。
他还是很聪明,很快便猜出了真相。他躲在黑暗里的脸不住地颤抖扭曲,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么蠢?她明明和妹妹如此相像,她明明可以和自己一般聪明,笑傲世人,独活一生。
不要命的,就是蠢人。牧和抬起眼眸,下了一个决心。
他又走进了寒宸殿,跪于青铜之上,说出了一个名字。
“子午。”
他要亲手扼杀她。
他要让她和自己一样,切切实实地感受一次,什么叫做死亡,什么叫做恐惧绝望,他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但牧和,没有如愿。
她的手段,他未曾预料,亦无从招架。他酒醉醒来,居然已经人在死牢。
死?她要让他死?他怎么能死?
他歇斯底里的吼叫,他愤怒,他哀求,他威bī利诱,他要活,他要活。
可她,居然毫不动容,只一昧的送他上死路。她那双冰冷的眼,突然不再是妹妹的模样,更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爹爹。那个眼看着娘死却不发一言阻拦,只颤抖着紧紧拽住他的爹爹,那个为了所谓名节抛弃了全家xing命的爹爹,那个被世人夸赞的爹爹。
那个在他心里早已死去的爹爹。却在子午的眼里,诅咒般地复活了。
他颓然地倒下,就像孩提时,面对那个挥刀的小乞丐一般。
他自以为紧紧抓在手心的东西,总在有些人的面前,能被轻易覆灭。
子午,牧和。
牧和,子午。
他想杀掉这个愚蠢的人,却最终死于她的手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篇文章里,最让我遗憾的两个人物,一个是牧和,一个是温荨。
温荨赤胆忠心,却不怎么聪明,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让她就像绝大多数的历史过客一样,匆匆一露脸,便消弭在苍茫世俗间。
但牧和,我想方设法的想要将他深化、再深化,可惜笔力不足,未能如愿。
现在写下这个番外,也是为了弥补一点点遗憾。
牧和在我的心中,是一个矛盾到难以理解,又单纯的宛如净水一般的人物,我希望他聪明得可怕,偏执的可怕,就像一个怀抱珍宝的孩子,在世俗里□□西撞,极致又脆弱。
或许就像《她比烟花寂寞》里的天才大提琴手Jackie,带着难以言喻的美丽和疯狂,不应该属于俗世,却让笔者念念不忘。
我至今都很难完整的表达我在塑造“牧和”时的心qíng,那种格格不入,却让我无法割舍的感受。只愿在以后的写作中,能被更多的灵感砸中,再逐渐把这份模糊变得清晰吧。
《少康中兴》是我写下的第一个长篇,她隐藏在数不清的作品里,透明得等待着来客。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这个故事不会很完美。或者说,会为了完美而不完美。
女艾这个名字,的确曾在历史中留名,但她仅作为一个“谍者”出现,当姒少康复国之后,再难寻到其踪迹。
而我把她写成了这样一个骄傲又完美的人,她只能绚烂地谢幕,不能黯淡地沦为配角。
也许是我过于偏执,但还是决定坚持这份偏执。
最后想说,这本书让我知道自己的很多不足,但也让我更加热爱写作,我很希望,能在未来,在以后,谱下更动人的篇章。
加油。家人,朋友,大家,我自己。
2016年6月——2017年11月
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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