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康中兴_雨落小泽【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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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他身侧的年轻官吏反驳道:“我看着俩小孩身手颇好,听说他们是猎户出身,指不定还真能杀了这巨虎,大涨我寒家气势!”

  小老头摇摇头:“难啊。你看那女娃娃都趴在地上不能动了。”

  小九一把捞起那个“趴在地上不能动”的女娃娃我,向后狂奔数步。我自乐意趴着装作无能,让小九驮着我跑。

  以小九的身手,就算带一个拖累包,去击杀这受了伤的巨虎,也绰绰有余了。

  巨虎撑着从地上爬起,动作已经开始石滞,脚步踉跄,那一记斧劈,对它的伤害极大。抱着我躲开这只状若疯狂的怒shòu的接连几下猛扑后,小九把我放下,也是嗖嗖两把飞刀she出,刺在颈项上。他平日的动作轻快敏捷,今日故意放迟了,准头也不够,只是仗着虎身巨大,坎坎击中。

  巨虎已有了虚弱颓靡之态,qiáng拖着庞大躯体朝我们bī近。

  我撑着地勉力站起,场下好些人都变了脸色,那个年轻官吏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就差鼓掌欢呼了。

  小老头抚着山羊须,亦感慨道:“这俩娃娃,还真是不错啊。”

  小九拉着我再往后跑出几步,几十具尸体堆叠成山呈在眼面前,我忙不迭地解下他们的佩刀佩剑,全部递给小九,小九划划扔出,也不管什么要害了,只要砸到就成。

  我一直没回头看,直到听到一声叹息般的绝望shòu吼。待转过身,灰尘漫天,残阳似血。巨大的虎身横在场中,如同垂暮的英雄,纵有雄心壮志,再难施展抱负。

  寒浇要的结果,万众所归的寂灭。

  场下人声骤起,击掌者有,颂扬者有,锁着我们的青铜巨笼徐徐升空,送我们来的那位官员等在高台底下,满脸血红,激动的一拳垂在小九肩上。

  高台上,天青色身影仿若神明垂世。我们被领着步步走近,跪伏在地,身后似有号角连连。头顶响起低沉嗓音,威中带邪。

  “一个弱冠少年,一个及笄少女,竟能杀死使数十壮汉葬身爪下的猛虎,倒是,稀奇。”

  一个近侍上前,低低道:“这两人说,他们原是猎户出身,想来在捕杀猛禽上,是有几分手段的。”

  身后也有人耳语着:“是咧,那丫头刚刚洒了一把什么粉,那老虎啊立马就不动了,神奇的很呢。”

  寒浇一笑:“抬起头来。”我慢慢直起身子,他一双láng眼紧紧锁着我,蓦然起身,天青色铺在眼前,挡住一篇刺眼的红,这位君王,徐徐蹲下身,全场哗然中,他执住我的左手:“你叫什么名字。”目光一路下滑,落在腰间的青玉管上。他送的青玉管。

  我浅浅一笑,低头下伏:“回大王,糙民名为,女艾。”

  抬头望去,眼前人yīn险可怕,明媚夺目。他是寒浇。我命中注定的夫君。我要亲手杀掉的人。

  ☆、初入

  辘辘声不绝于耳,地上掠过被拉长的马车倒影。孤车领着众军,行过尽染层林。

  膝盖应该破了好大一块,素色下裳上沾满灰层,灰层下几大块暗红。又是跑动又是跪拜的,血早就不流了,可痛的更加厉害。我忍不住把手放上去轻轻揉,这一放才发现,指关节和手臂上也有好些刮痕。装拙真不是容易的事qíng,还好第一次见寒浇我就表现的比较聪明,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聪明下去。

  寒浇一直盯着我腰上的青玉管,这个行为比较耐人寻味,他又不穷,而且这青玉管还是他自己送出来的,难道是两年不见,他后悔了,想收回去重新占为己有?我很想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膝盖上,赏我点药,两只手委屈地按了又按,揉了又揉,就差喊出来了。他终于发现,眉头微微簇了簇,朝车外命令:“拿擦伤药来。”

  帷幔里递进一个黑陶瓶来,泻下几寸温吞阳光。我深感欣慰,伸出手正打算道谢接过,身下一空,整个人被转了个方向,横躺在位子上,膝盖曲起,摆放在身前人眼下。这个姿势着实别扭,抬起上半个身子实在累人,躺下又太没礼数,正惶惶然陷于纠结中,听到一个轻笑。

  “躺下吧。”命令的语气,温柔的口吻。

  我立马躺下,双手搭在小腹上,用力瞟着他。双腿一凉,舒服得怔了怔,这才想起,身为一个女孩子,被人撩起裙摆,露出光光的小腿,应该表现出羞涩来着。可我错过了酝酿qíng绪的最佳时机,而且从擂台出来一路上一直浑身冰凉着,确实脸红不起来。寒浇端详着我的膝盖,似笑非笑:“你怎么只是很紧张,一点也不害羞?”

  我讷讷想着这不是忘了嘛,又听他慢条斯理道:“难道是紧张得忘了?”

  这一回,我的脸腾地变得滚烫。

  他错愕地盯着我,苦笑出声:“现在想起来了?”

  黑陶瓶里的粉末居然是黑色的,他食指抵在瓶底轻扣几下,一些黑雾便听话落下,洋洋洒洒,传来一些微微刺痛。他用布条仔细包上,问我:“痛么?”

  我诚实道:“有一点。”他的睫毛垂得好低,乌黑浓长,手背被柔柔抬起,他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上擂台?”

  我瞬时jīng神大作:“可以有那么多玉器贝币,还有五头牛咧。”

  他睫毛一颤:“你不知道很危险么?”

  我气势十足道:“我可……糙民可厉害了!”

  他放下我的一只手,指尖挑过掌心,握上另一只:“是么?这么厉害,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我很不满,空着的手向下一撑,抬起半截身子,睁圆了眼睛看着他:“他们那么多人都杀不掉大老虎,我和……糙民和哥哥两个人便做到了!”

  他说:“躺下。”

  我磨叽了一下才躺下。

  他放下我另一只手,眼皮翻了翻撇向我:“以后跟着我,不许再做这种危险事。”

  跟着你明显是最危险的事。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诚恳道:“好。”

  他唇角一勾,伸手一揽,让我靠在他宽厚的肩上:“以后,也不用自称糙民了,听你改,累得慌。”

  车队没有寻访风赛镇,径直返回了过都。小九一路跟随,寒浇赏了他军中职位,又兵卒里随便挑了个勇武与出事都算不错的替下卒长之位。

  好不容易能享受一把官瘾,就这么给跑了,小九一定觉得亏大发了。

  寒浇还没有完全放心我,他不放心一个突兀闯进他的视野的小姑娘,他不放心一对武力不凡的兄妹,不放心的人要栓得近点,远了就容易逃掉。

  好在他还允许我和小九偶尔会会面,喝点小酒倾诉兄妹qíng深。本来我们怕他过于严苛,为了能互传消息,自创了一套百字谱,能用青玉管奏出。还颇为大方的把此项绝学传授给小白小huáng小黑三狗,可惜它们太过蠢笨,至今只习得十之一二。

  进了过都,我被寒浇的有钱打败。姒少康的jīng力都扔在复国复兴和酿酒上了,荒废了发家致富之道,而且还总是赏东赏西的,至今还缩在小小纶城,只有兵力见长,不曾扩建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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