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本姑娘聪不聪明用得着你说?十年前就有人夸过我了。
我展演甜笑:“谢谢王后夸赞。”
纯狐这关不好糊弄,我马力全开,才驳得美人一笑。躺回自家chuáng榻,我舒服得直哼哼。
“哎呦,夫人,王后和您说什么啦,这么开心。”琪儿满脸八卦地凑上来,双手撑住下巴,嘴角咧得贼兮兮。
“王后说,我身边的丫头忒聒噪了,让我都给扔了,她新赏我几个娴静乖巧的。”
“啊?!夫人您开玩笑的吧?别啊,琪儿以后什么都听您的,您可别不要琪儿啊!”
我眼皮都懒得翻,翘着指头不搭理她。
“哎呦,夫人啊,可别啊。奴婢以后肝脑涂地的伺候您呐……”
“婍雪那边现在什么qíng况啊,怎么侍卫都给撤了,夫主出啥命令了?”
琪儿愣了两息,遂讨好道:“没呢没呢,王进去不久就跑出来个小侍卫,然后外面守着的那圈就给撤啦。王本人嘛,没出来过。”
“没出来过?”
“对啊,没出来过。估摸着今天是婍雪夫人侍寝吧……哎,夫人,您可千万别把琪儿扔了,夫人……您怎么了?”
我摇摇头,抱起哈欠连天的诺儿往chuáng榻走。
琪儿在身后穷追不舍道:“夫人,您是因为婍雪夫人侍……不开心了么?您可别在意,夫主对我们艾夫人最上心了谁不知道呢,婍雪也就是偶尔运气好撞上两次嘛。恩、恩……所以夫人您能不能不要扔了琪儿?”
我将儿子小心安置在锦被里,盖暖和了,才随手往门口一指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扔了你。”
☆、疾回
我淡漠冰冷的口气何其慑人,朝着门口挥出的一指何其霸气,琪儿满脸意犹未尽很想再说几句的样子,却还是迫于我的威势,紧闭了嘴不敢开口,期期艾艾往门外退去。
小碎步挪挪挪,再来两步就能成功出门,胜利就在前方,砰!
我抚着胸口火气,默念三遍“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长短”,压住要bào走的神经,回头一看,琪儿直挺挺跪倒在门口,小眼神那个恐慌震惊迷惑狂喜,再往上看,哎呦,这不是活生生的寒浇么!这位大爷不是在婍雪的温柔乡里么?啥时候抽空出来的?
我脑回路中断,呆滞状望着寒浇,隐隐觉得少走了什么程序,大眼瞪小眼瞪了五个呼吸,终于反应出不对劲的地方,砰地跪倒在地,行大礼拜见这位大爷。
见到寒浇第一瞬间就行完跪拜大礼的琪儿在一旁对我嗤之以鼻。
面前的人抄手上前,毫无预兆地蹲下身来,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戏谑道:“几天不见,艾儿怎么就迟钝了呢?”
两个时辰以后,寒星隔空,座下盗骊乘风疾驰,身后人把我抱了满怀,我却依然处于呆滞状态。
原因无他,俩时辰前我还在斟寻好端端呆着,锦被玉枕都铺好了正要大睡一场;俩时辰后我居然被寒浇拐到了路上,黑天冷地彻夜狂奔。
更可怕的是,这不是寒浇带我出门过夜生活,而是让我跟着他回过邑。
再看看咱们这一王一妻带的人马,好家伙,当初浩浩dàngdàng的千余人变成了寒浇、我、诺儿、琪儿外加四个侍卫,五匹马。哪里还有邑王仪仗的威风,逃难也不过如此。
若不是盗骊认主,我一定会认定此寒浇乃假寒浇,赏他一顿爆扣生ròu,再拎着他的后脖子ròu闯入婍雪后院绑在那棵大槐树gān上,让她一起chuáng就陷入怀疑人生的漩涡中,发出幂琰式尖叫。
但悲哀的是我发现,这个异想天开,丧心病狂的主居然就是寒浇本尊啊。
他无声无息闯进本姑娘闺房,恶意嘲笑完我迟钝的见面礼后,通知本姑娘,收拾收拾包裹,带上诺儿,咱们抄小道回过邑。
我在第一时间就石化了!
什么叫收拾收拾回过邑?咱不是花了小半个月,颠沛流离才折腾到这地界?咱不是拖家带口华丽丽高姿态来的么?咱能不能不那么任xing说走就走?你娘我就见了两回,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你爹我看都没看仔细呢,我还有理想,还有追求,还想画出斟寻地形图,还想参加说出去能显摆一辈子的国宴,还没吃完寒都一百零八道特色菜……
纵使千不甘万不愿,思维跳脱,qíng绪复杂,我还是敏锐地从寒浇的话里寻出了最为关键隐晦之处。我严肃地问他:“你是通知完婍雪然后来通知我么?”
寒浇挑了挑右眉,眯fèng起双眼,让我自个儿猜。我冷哼挥袖高冷状,他揉头搓手颇无奈,捻出两根指头拽住我的衣袖,诚恳道:“只有你。”
不带婍雪,不带幂琰,不带上千护卫,五匹马,八个人,就这么月朗星明地跑路了。
咱们这位响当当的过王不靠谱起来,万把人都比不得。
被寒浇拐上马前,我瞅了眼诺儿。他被裹在小袄子里,由琪儿抱着,一如既往淡定的呼呼大睡。
虽然这次人马轻减,路程也短,但到达过邑怎么也要个几天,路上保不齐会出岔子。我担忧地望了眼儿子,又瞥了瞥战斗力最qiáng的寒浇,和他座下很明显是所有马里最能跑的盗骊,向他建议换下位子。
原本的安排是由寒浇带我,他手下的黑瘦侍卫阿和带抱着我儿子的琪儿,我向寒浇提议,诺儿我来抱,我是他娘亲,我怀里他睡得最舒坦。
寒浇坐在马上,一只手已经递到了我面前,见我昂着脸这么一说,抬高手掌摸摸我的脑袋,说算了吧,怕我累着。
我随即提出备选方案,琪儿坐到盗骊上来,我换匹马。为了不bào露我会骑马的事实,我还顺手指向了阿和。
阿和的脸霎时就白了,寒浇却黑了圈,和夜色bī近少许。第二个刹那,我手腕一紧,双脚凌空,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抛到了马背上,坐得稳稳当当。寒浇粗bào地从我腰间绕过,勒紧缰绳朝前冲去。盗骊一跃数米,寒浇头也不回只抛下了一句话,让阿和回到过邑去领二十军棍。
随后狂奔数里,寒浇都闭口不语只给我听呼吸声。
好嘛,小男人,犯倔是吧。我懒懒哼哧,gān脆向后靠舒坦了,自顾自开始补眠。
寒浇不会无缘无故从斟寻赶回过邑。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四日后的夜里,五匹骏马飞卷起沙尘,行如鬼魅直入过王宫。
夜色掩护下,我们没有惊动多少人,奔过几条比较热闹的街道时,几个未睡的闲客还在东家长西家短地唠嗑。
待入到宫内,寒浇把我们娘俩并一个琪儿扔进归素阁,gān净利落地转身离去。
我即刻打发了琪儿去烧水,抱着诺儿锁上房门,掀开窗帘一角。寒浇的背影在黑夜里孤冷诡谲,他龙行虎步一路向前,经过寒宸殿是停也没停,径直走出几十步才向左拐了个弯,迈进一间院落。
这间院落离寒宸殿不远,古朴恢宏,是过王宫里人人尽知的三大院之一,只不过如今已没有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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