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点头如捣蒜:“小妇人明白,明白……”
那人见此,这才将手里的银子丢在她的破碗里,这十两银子,买她一条命。对于方才的男子来说,还买了韩敏一条命!
看着小妇人抱着孩子跌跌撞撞的往药铺去了,那男子才到了巷子转角的马车边回了话:“王爷,办妥了。”
赵训炎淡淡应了一声,一条人命对他来说,根本引不起波澜:“回吧。”
“是。”
马车轧在青石板的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雪似乎又大了一些,将来人方才的脚印都遮住了。
媚娘到了逐锦阁的时候。楚姒已经等了好半晌了,她手里拿着封没有署名的信,不知在想些什么。
“媚娘见过小姐。”媚娘妩媚上前见了礼,在外人看来,她依旧是如意坊那个妩媚能gān的二当家。
楚姒回过神来,让人都下去候着,这才道:“这么晚还麻烦你过来。”
媚娘笑开,媚眼微抬,瞅着楚姒。一条黛绿色的jiāo领长裙,腰间束着两根同色腰带,挂着一串璎珞,看起来不失少女的清新又让人觉得稳重。发髻简单用玉簪子挽在脑后,浅浅挑了两缕垂在身前,未施粉黛便可见五官jīng致,一双淡漠疏离的眼神叫人不敢轻易多看,却又叫人不得不看。
“媚娘本也打算过来请安的,您之前让查的当年逍遥王母妃之死,如意坊查到了些有趣的东西。”媚娘笑道。
“是什么?”楚姒问道。
媚娘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递给她:“虽然说如意坊有规定,不涉及官场之事,但暗中我们还是会收集这些资料。只是不对外售出而已。本来还可以查到更多,但今天逍遥王突然肃清了王府内所有耳目,我们的人也被清除了,所以暂时只有这么多。”
楚姒打开那张纸,看完以后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当年逍遥王母妃之死跟珍娘也有关?”
“嗯。”媚娘颔首:“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赵训炎本人好似也在查,不过他并有查到什么证据,至于珍娘,动机不明,当年并未查到她跟赵训炎母妃有何仇怨。”
楚姒脑中快速思考着:“或许不是跟他母妃有什么仇怨……”
媚娘不解。楚姒却没再多说:“这件事我们也没有拿到证据,暂时不能多说。至于赵训炎那里,也不能告诉他这个消息。此人甚是多疑,若是我们说了,他反而不信。既然他自己已经在查,便先由着他查吧,倒是要麻烦你让人盯着,一旦他拿到什么证据,我们也要知道。”
“嗯。”媚娘颔首。她算是知道为何主子会这般喜欢楚姒了,这样冰雪聪明的人,还有谁能比得上呢。
楚姒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信封jiāo给媚娘:“这是一张卖身契,上面的官印和地址什么的都模糊了,我希望如意坊能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确切信息,包括何时出现此人的,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京城,跟他相关的人都有谁……”
楚姒细细说着,这些线索一旦都查清楚,或许能知道当年这么多南疆人涌入京城,涌入丞相府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好。”媚娘看过之后便收了起来,抬眼看着楚姒:“少夫人这段时间能不出门尽量不要出门,珍娘已经盯上少夫人了,此次事qíng他们损失惨重,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小姐。”
楚姒轻笑:“我知道了。”只不过这段时间正是她要频繁出门的时候,流民聚集,马上就要出事了。
珍娘离开以后,楚姒才微微松了口气。
小福儿早早的备好了热水,楚姒让她们都下去歇着,自己则是独自进了浴室准备在热水里泡一会儿放松一下。毕竟连着两天都在不停的思考,也没能合上眼睛睡一会儿。
楚姒一件件褪去外衣,看着冒着热气的浴室,用发簪将青丝全部挽起,这才小心翼翼走了进去。靠在一侧合上眼睛,但脑子里的思绪却似乎停不下来。今天下午楚其泰的人被抓,应该待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而乔八都到了楚其泰的嘴边,以他的xing格。应该不会放过,最迟明天,一定会出事……
楚姒正想着,忽然一阵寒气传来,楚姒一阵。接着便是一阵浓烈的血腥气。
楚姒一脸惊愕的回头,林清愚也一脸惊愕的看着楚姒:“完了,我这伤口的血好像流的更快了……”
楚姒看着浑身是血的他:“今天不是太子册封吗,你怎么会……”
林清愚qiáng迫自己转过身背对着楚姒:“有刺客……”林清愚说完,一口血便哇的吐了出来。却是口黑色的毒血。
楚姒的心猛然缩紧:“你不会死吧……”
林清愚微微摇头:“我身上的伤口都有毒,需要立马用热水清理gān净,然后上药……”林清愚说完,便见楚姒挑挑眉:“你确定是这步骤?”
林清愚嘴角泛起些许苦涩:“姒儿,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无赖么……”
林清愚说得凄凉,让楚姒总有一种自己冤枉了好人的负罪感。
“你闭上眼睛等我一下。”楚姒皱眉。
林清愚忙闭上眼睛,心里却为自己的演技暗暗赞了一番,就知道她心疼自己,这一招以后可以多用用。
“可以了。你先自己把衣服脱了。”楚姒身上简单裹着纯白的长裙,松松用腰带束着,原本微白的小脸因为在热气里跑着,现在泛着泛红,嘴唇也红嘟嘟的……
“咳——”楚姒轻咳一声。林清愚这才弯起了眼睛:“姒儿真好看。”
楚姒睨了他一眼,将他的面具摘下放在一边,还不等提醒他自己脱衣服,他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到这时楚姒看看清,原来他浑身都是被利刃划开的伤口。这刺客到底是谁,怎会如此凶狠?可这招招都只是皮ròu伤,没有一道是致命的。这刺客似乎更加奇怪了……
楚姒轻轻将他身上的衣服用剪刀全部剪开,因为衣服已经与划开的皮ròu粘在了一起,不能qiáng行扯下来。待到衣服都脱下了,才看到他身上一刀刀狰狞的口子。
楚姒心口没来由一阵痛,心里竟氤氲起些对这般上了他之人的恨意来。回过神,楚姒才猛然想起,自己分明只是不排斥他,如今怎么还有了这样的qíng绪?
楚姒赶忙摇摇头,冷了神色,小心的替他清理了伤口,又替他上了药,再喂了两颗解毒丹,这才疲惫的取了gān净的里衣来替他穿上。
上衣还好。穿裤子的时候楚姒全程闭着眼睛,却又怕撕扯开他的伤口,只能皱着眉头咬着牙一点点往上穿。
林清愚一张老脸羞得通红,死活不敢睁开眼。楚姒是女儿家,他又何尝不是大姑娘上花架头一次。虽说以前他也常不着寸缕的在她chuáng上耍无赖,可哪一次都没有人盯着他这样看的,而且这人还是楚姒。
楚姒好不容给他穿好了衣服,一抬头便看到了他通红的脸,面色顿时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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