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恒不相信皇帝已经放弃自己了,道:“你去跟父皇说说,就说我有急事求见。”
“您若是有事,明儿再来吧,皇上歇下以后,谁也不许打扰的。”小太监道。
赵奕恒哪肯这么轻易离开,道:“那你们把高公公叫来!”
“高公公伺候着皇上呢!”小太监又道。
赵奕恒看着天色,还有几个时辰便要天亮了,天亮以后才能去找皇后,这般想着,便直接在门前跪了下来:“我一定要见到皇上,否则便不离开!”
那太监瞧了瞧,没有说话,只定定站在了一侧。
赵奕恒跪在门前,天上的雨未停,落在他的脸上,寒得彻骨,虽早已知道皇家亲qíng比纸薄,但从未想到,竟无qíng至此!
他赵奕恒好不容易才从流放途中活下来的,他一定要成为万人之上的人,他要掌握这万里江山!
风声渐紧,能睡熟的没几个人。
赵煊逸到了宫门前,禁卫军首领便来回话了。
赵煊逸听罢,回头看了看,道:“看守着,明日等本宫过来再说!”
“是!”
赵煊逸上马车前,回望了一眼这深深宫殿,心中不知想着什么,面上冷漠的不带一丝qíng感,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第二天一早,京城的小道消息又开始满天飞了,死士之事无法掩盖,根本遮掩不住,但随之而来的各种消息,也让人捉摸不清了起来。真真假假,谁能分辨的清楚呢,人心惶惶之后,也就是图一乐了。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闷热了,楚姒换上了微薄的艾绿色长衫,腰间束着月牙白的腰带,挂着一串铃铛,走起路来叮咚清脆,似减去了这初夏的烦闷一般。
太子知道昨夜之事后,抽空过来了一趟,郑雲gān脆也就出面了,但此时并不是求太子赐婚的时候。
“瑶儿呢?”赵煊逸来了之后便问道。
楚姒引了他在花厅坐下:“还在睡,昨夜没敢睡下。”
赵煊逸见她也没事,这才松了口气:“禁卫军昨天传来消息,密道查到了,通向淮阳公主寝殿,这件事我打算过两日再跟父皇禀报。”
“为何?”楚姒不解。
赵煊逸面色微紧:“父皇已让我监国,他的身子骨,应该是撑不了几日了。”
楚姒皱眉:“皇上一旦去世,淮阳公主不会等在宫里的。”
“我知道,但是若是直接捅到父皇面前,他也下不了手,父皇对她一直都十分……”赵煊逸张了张嘴,没继续说:“若是说开了,父皇就是想偏袒也偏袒不了了,到时候淮阳一旦出事,或拿当年之事来威胁父皇,那父皇的一世英名就毁在我手里了。”爱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杀了妹妹的丈夫,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只会让整个皇室都成为天下的笑柄。
楚姒察觉出他的担忧,但是这时候,她却更加觉得耍尽心机不顾念亲qíng的皇帝反而更有担当。
“太子可曾想过,若是皇上想要阻止此事被揭发,不可能一直留着父亲到现在,当年杀了驸马的,可就是父亲。”楚姒道,这件事她早已经知道。
赵煊逸自然也知道,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赵煊逸皱眉,他有自己的考量,若是整个皇室都沦为笑柄,那他就算登基,也要永远笼罩在这笑话当中。
“此事不必再议,我自有分寸。”赵煊逸站起身来,看了看楚姒:“楚家的丧事,你不用管了,让李潇处置吧,你借怀孕的原由留在侯府便是。”说罢,便要提步而去。
楚姒皱眉,道:“太子,还有沛县之事,要尽快查清楚了,赵训炎如今已经肆无忌惮,只怕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嗯。”赵训炎冷淡的应了一声,便提步离开了。
他一走,郑雲自然也跟着走了。
云颂伊从侧间出来,看着楚姒:“姒儿姐姐,这些事,你就不要cao心了安心照顾孩子才好,世子爷那般聪明,一定没事的。”
“我是担心京城出事……”赵训炎在京城闹得越凶,林清愚那边就越安全,但他总是被拖着回不来,也不是件好事。
午饭过后,楚姒本打算去一趟京兆衙门,好歹先把徐桂捞出来,但不等出去,便听得傅大娘慌慌张张跑来,说侯府的侍卫刺伤了楚黛儿。
楚姒无力的叹了口气,侯府的人定然不会轻易动手,除非是楚黛儿自己撞上的。
“人死了吗?”楚姒问道。
“受伤了,剑都穿过了肩膀,鲜血直流。”傅大娘急道。
楚姒却表qíng淡淡,楚黛儿现在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跟皇帝的关系么?这件事出乎意料的没有传出来,想来他们还想让楚黛儿做些什么。
“去前院看看。”说罢,便提步而去,走之前嘱咐一定看好似锦院,没她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云颂伊紧随其后,原本想着楚黛儿顶多是来出苦ròu计,想要挟或栽赃,到了门前一瞧,这哪里是什么苦ròu计,分明是半条命都搭在了里面。
“请太医了吗?”楚姒问道。
“请了,在路上。”
楚姒实在不想让楚黛儿入侯府,但是qíng况如此,她不得不让她进来:“安排楚贵人住在厢房……”
“我要住在似锦院!”楚黛儿自己开口,要盯着楚姒,住得远了怎么行。
楚姒莞尔:“似锦院已经住满,给贵人准备的院子,乃是侯府最好的,绝对不会慢待了贵人!”楚姒说罢,便不容她在多说,直接让人给抬进去。
至于动手的侍卫,看着他咬着牙跪在地上的样子,面色沉了沉。
一旁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多纠结此等小事,只道:“相信世子妃一定会好生处置胆敢伤害贵人的奴才!”
瞧见这婆子要进去,楚姒慢悠悠的将人拦住,道:“我侯府的奴才,从来不会轻易与人动手,这位嬷嬷可否说下原由?”
“原由?还不是他瞎了眼睛没认出贵人来,以为是刺客便先下了手……”
“那你们这些奴才呢?明知主子有危险,怎么不拦着?主子受了伤,你们一个个倒是毫发未伤。”云颂伊恼道。
那嬷嬷是宫里来的,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奴婢怎生比的过一个会功夫的侍卫……”
她的话没说完,云颂伊便直接拔出簪子朝她刺来,那嬷嬷一愣,连连后退几步,云颂伊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我瞧着这反应很快嘛,我不过是把簪子的功夫你便已退出五步远,他若是拔剑,你该早拦在主子身前了吧。”
那嬷嬷面色有些沉,还要辩驳,楚姒却转头看着侍卫,面容严肃:“为何拔剑?”
“属下甘愿领死……”
楚姒扶额:“我问你为何拔剑,老老实实说!”
“因为……”那侍卫犹豫了一番,看了看坚持的楚姒,道:“因为昨夜属下瞧见有几个穿着黑衣的刺客靠近,其中一人跟楚贵人生的一模一样,今日楚贵人突然过来,还带着剑,我不及多想,所以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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