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愚一把将她踢开,可还没走进去,林傅便拦了过来,紧接着一排人全部跪在了前面挡住了去路:“你要是死了,侯爷和夫人也活不了!侯爷夫人因此而死了,世子妃就是被救回来也会愧疚一生!”
“让开……”林清愚身形晃了晃,他能感觉到,自己好似没力气了……
楚黛儿眼眶微湿:“楚姒不会死的,赵训炎这样的人,不会跟她同归于尽。”
“那你告诉我人在哪儿?”林清愚语气哽咽,眼睁睁看着楚姒消失在大火里,他只恨不得大火焚烧的是自己。
楚黛儿听着他语气里的哀求,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林清愚如今满眼的恐惧和绝望,看着曾如巍峨高山一般坚毅的男人变得如此脆弱,心中的难受似要将她吞噬,却只笑道:“你娶我,休了楚姒,答应跟我生下孩子,我就告诉你!”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林清愚从不轻易对女子动手,却也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两眼猩红,面若弑杀的野shòu:“说!”
“你若是不答应我……”
林清愚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直到她面色变得紫红不得呼吸时,才将她扔在地上,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声寒如冰:“你说,我可以饶你一命。”
“你想看着楚姒死吗?”
“我就是想看着她活,才要杀了你,我早该杀了你,不然也不会容你害她伤她!”林清愚句句带血,锥心刺骨,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也不想让楚姒受委屈,但是楚黛儿说了,楚姒不会死,那她一定还活着。
“林清愚,为何你眼里就只看得到楚姒。”楚黛儿躺在地上,绝望的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慢慢落下,火中的毒烟越来越浓,而林清愚体内的毒也因为他过激的qíng绪而开始产生猛烈的波动,直至未能忍住后头腥甜,一口血喷出,不甘的倒在地上。
楚黛儿看着他睁着眼睛,仍旧不停止的想要调动内力起身来,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又想哭:“痴qíng人,痴qíng人!为何没有一个属于我!就连不堪的楚蓁蓁也有焦思邈,为何没有我,为何没有我,老天爷,你为何待我如此不公平!”
林傅将林清愚扶起:“主子……”
“去找姒儿,找姒儿!”他试图调起体内所有的内力,但体内早已一塌糊涂,qiáng行运功,反而让他经脉尽断,眼睛都生生流出血来,他能感觉得到,体内的毒快要压制不住了:“你带着所有人迅速去寻姒儿,让人通知侯府的人立即撤离京城,快……”
林清愚望着眼前熊熊大火,挣扎着想要进去,最终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却终于没有忍住噬心之痛带来的打击,和接连奔波两日而造成的毒xing反噬,睁着眼睛绝望的直直往后倒下去,沉沉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旋涡之中。
“姒儿……”绝望的微弱呼声,他眼角的血泪和满头白发,让林傅只恨不得将楚黛儿千刀万剐!
林傅抹掉脸上的泪,恨恨的看着楚黛儿,可不等他下令杀了她,楚黛儿已经再次chuī起了骨笛,这一次,残存的毒虫均是朝她爬来,直到将她覆压得不能再动弹。
她看到一群人将丢了半条命的林清愚带走,看到空中飘着的毛毛细雨里,似乎还有方才林清愚不小心落下的白发,白发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带着温度,带着她贪恋了一辈子的温度。
她仍记得第一次见他,他温文尔雅,清贵却带着温暖,他那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是带了笑意的,那发自内心的温暖笑意,支撑着她一次有一次的想要杀了楚姒,想要嫁给他,抓住这人生里唯一的温暖,与他共度余生。
只是那一眼啊,便让她似着了魔,便误了她一生。
严一带着人钻入大火中时,看了眼睁着眼睛怔怔望天的楚黛儿,微微皱眉,提步离去。
楚姒失踪的消息,在京城迅速传开,但还没传到赵煊逸耳朵里,他现在刚回皇宫,还来不及整理残局,便直接下了令。
“来人,拟旨!”
“摄政王林清愚,罔顾皇命,擅自离宫,致皇太后及后宫皇子公主生死于不顾,其乃一罪;擅自任命杨家人为将,拥调兵之权,此乃二罪;接到朕以后,不顾朕之安危,擅自离开,此乃罪三!即日起,褫夺去林清愚摄政王之职,押入大理寺,容后处置!”赵煊逸yīn鸷的看着殿下跪着的人,面色铁青。
郑雲怔住,惊愕的看着他:“皇上,摄政王也是为了保护百姓,保护您啊!”
“过错就是过错,朕自当奖罚分明!但现在先要罚!”看着郑雲护着林清愚,赵煊逸越发愤怒,他不离宫不知道,原来他的皇宫和都城全部都是听林清愚的了,若是他要造反,岂不是轻而易举?他绝不会让赵奕恒和赵训炎这样的事qíng再发生!
“郑雲听旨,虽擅自带兵出城,但念在其尔护驾有功的份上,朕准你官复原职……”
“多谢皇上!”郑雲面色冷沉,跪在殿下看着赵煊逸,拱手道:“但臣已无报效国家之心,只想回家种两亩地了此余生,还请皇上准许!”
堂下跪着的百官均是不敢出声,赵煊逸脸色越发黑沉,眼中已经带着杀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知道,臣只想回去种地,不想做这劳什子的官了。”郑雲异常坚决,垂着眼怕自己的愤怒表现出来,这个皇帝,才上位便迫不及待的要除去身边的功臣,跟着这样的人,倒不如回去种地来的自在。
赵煊逸深深压下心底的怒气,看着他坚决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他真以为自己没了他就会塌了天么。
“准!”赵煊逸冷喝一声,转过身直接站到龙椅前坐下,看着一旁的七皇子,道:“七皇子赵恪,护驾有功,封豫亲王,封地乾州八百里!”
“臣多谢皇上!”赵恪上前领旨,眼角偷偷瞥了眼沉不住气的郑雲,心中微叹,却一丝一毫的qíng绪也没表露出来。
赵煊逸扫了他一眼,这才看着一侧跪着沉默不语的侯爷林竹隐:“安平侯本已撤去职位,擅自带兵入宫,朕念其一心压制叛逆的份上,不予重罚,撤去安平侯之爵位,即日起,削为平民。”
“皇上,万万不可啊!”马御史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但赵煊逸并没有打算将他怎么样:“朕乏了,宫里还要收拾处理,众爱卿无事便都退下吧。”
“皇上!”马御史忍不住再喊了一声,好在赵恪忙将他拉住,赵煊逸这才直接提步离开。
马御史看了看赵恪,又看了看赵煊逸的背影,摇摇头,捶着胸口叹息:“忠臣不奖只罚,这才是天降灾祸啊!”
众人皆是赶忙跑开,赵煊逸的脚步也微微顿住,眸上隐约露出杀意,这才提步离开,但才回到内殿,便听说了楚姒失踪的消息。
“怎么会失踪!”赵煊逸一把抓住面前太监的衣领。
那太监一脸惶惶:“奴才也不知,说是那逃走的赵训炎做的,好似跟南疆也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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