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守卫本来还要推开房门,听到这里,相视一笑,收回了手。
楚姒看着一身夜行衣的绿檀,忙让她嘘声,拉着她到角落才小声道:“你不是说……”
“我给林傅传信了,但是他跑错了道,过来还要好些天,我实在等不急便先过来了。”绿檀眼眶微湿:“我们现在离开吧。”说罢拉着楚姒要走,楚姒却顿下脚步:“赵训炎身上有我要的东西,我必须去一趟南疆,你一会儿出去以后给林傅传信,告诉他让他在南疆等我。”
“什么东西,值当你冒这么大危险。”绿檀忙拉住她。
楚姒抬眼看她:“又是什么东西,让你冒险潜入京城,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
绿檀微怔,却垂下眼帘:“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先不说,你此番出去,再帮我查查朗月邱在哪里,若是能抓到她最好。”楚姒想起赵训炎方才说的话,若是朗月邱身上也有连心蛊,她何必非要跟他在这里死磕。
绿檀显得十分惊讶:“朗月邱也回南疆了?”
“嗯。”
楚姒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你此番去京城,是不是也与她有关?”
绿檀微微咬唇:“大皇兄说,想化解她跟父皇的矛盾,却没想到,他竟是想勾结赵训炎,还想谋夺皇位。”
“你可曾传消息回皇宫了?”楚姒忙问道。
绿檀颔首:“传了,但是父皇母后身边应该有不少他的人,所以我担心……”
楚姒瞧见外面又有脚步声,推了她一把:“你先去南疆,保护好自己,既然赵训炎再跟你大皇兄合作,他一定也会在皇室露面,我们到时候再见。”
绿檀满点头,一溜烟出去了,楚姒这才颓然的坐在chuáng边,看着又折回来的赵训炎,冷冷看他:“怎么,还是想杀了我?”
赵训炎看了看一地láng藉和已经被撬开的窗户,冷笑一声:“我们现在出发去南疆。”说罢,转头离开,楚姒也起了身,反正也没什么可收拾了。
她拿起一旁的缎带,简单挑了两缕头发编好盘在脑后,至于赵训炎的簪子,想了想,还是收在了袖子里。
出来时,外面天蒙蒙亮,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
楚姒看了眼已经坐在马车里的赵训炎,微微咬牙,提步跟上。
进入南疆,穿过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便到了都城。
楚姒仔细观察过,南疆的都城不似他们一般都是卖脂粉首饰的,反而更多是卖蛊虫的。
一到都城,便有人来迎接,是宫里的侍卫。
楚姒不知他们jiāo谈了些什么,只暗暗记住了路,看了看周围,便随着他们一起去了赵训炎临时下榻的客栈,伺机而动。
林清愚这里,三日过去,他丝毫没有表现出要恢复的样子,赵煊逸接连三天都找了大夫过来给他看过,均是和刘太医一样的结论,这才放了他。
侯夫人见到林清愚时,只心疼的直掉眼泪:“清愚,你这是何苦呢,你真的把毒药bī入肺腑了,可就真的……”
林清愚躺在chuáng上,看着窗户外透进来的光,猛地咳了起来,而后便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好容易恢复过来,才嘘声道:“先救回姒儿再说,况且,我若是不如此,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侯夫人听着又心疼有气,转头对着林竹隐便是一顿打:“你看看,这就是你非要护着的君王,都是什么东西……”
“好了夫人,这话若是被人听到了,咱们都出不了这京城。”林竹隐忙道。
林清愚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气愤不已的郑雲,道:“林傅传消息回来了吗?”
郑雲这才想起来,忙点头:“说世子妃没事,但是她执意要去南疆,让你们别担心,赵训炎这会儿还不敢杀她。”
侯夫人微微讶异:“她要去南疆做什么?”
郑雲摇摇头,只道:“你们还是赶紧出城吧,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世子爷没事,怕是又要……”
“嗯。”侯夫人也赶忙点头:“媚娘我已经联系上了,有不少的侍卫和无极阁人在城外接应,我们一会儿就走,宜早不宜迟。”
“那侯府的其他人……”
“放心吧,我早就让他们都请辞回老家了,小福儿和傅大娘jiāo给了云小姐,应该不会有事。”侯夫人说着,一旁的侍女便下去收拾衣裳了。
林清愚静静躺在chuáng上,此番一走,他便对赵煊逸再也无责任了。
东西还没收完,便听人说杨盈来。
“她怎么又来了!”郑雲对杨盈十分没有好感。
侯夫人看了看林清愚,还是点点头:“先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一身缟素的杨盈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就在林清愚面前跪下了,对着他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响头,一是多谢世子爷和姒儿姐姐出手相助,二是我替杨府给你们的赔罪,虽然不够,但是日后若有需要赴汤蹈火的地方,我杨盈绝不迟疑。”
杨盈红着眼睛,方才磕头的地方已经一大片淤青,侯夫人瞧不过眼,叹了口气道:“不必了,你先起来吧,但愿你往后多长点心,杨辞那孩子也是个好的,你们就别再……”
“是。”杨盈垂下头,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这才从袖子里拿出个看起来都有些破损了的黑色玄铁令牌来,jiāo给了林清愚:“这是祖父让我给你的,祖父身子未好,辞哥哥又……所以只能我过来了。”
“这是什么?”侯夫人不解,郑雲却惊愕的闭不上嘴:“莫不是杨家人真的有十万jīng兵在边境吧!”
“算不上是杨家人的,但是这些人跟杨家的数位将军出生入死,早已是忠心耿耿,杨家曾与他们有过约定,此令只能用一次,一次之后便作废,祖父保存了这么多年从未用过,这一次希望能对你们有点帮助,也算是杨家能尽的绵薄之力了。”杨盈略哽咽道。
侯夫人瞧着,又是一声轻叹。杨家人,老的老,少的少,正值壮年的全部战死沙场,如今倒要叫个女孩儿出来,何止‘悲凉’二字能诉尽其中苦楚啊。
林清愚并没有拒绝这块令牌:“替我谢谢老将军。”
杨盈见他收下,qíng绪这才稳定了些:“我来的时候,瞧见府外有不少来来回回走着的普通打扮的百姓,也不知是不是监视你们的,但是祖父让我告诉你们。若是要走,立刻便走,他会帮你们的。”
“老将军……”林竹隐有些担忧:“杨家尚未让皇帝起杀心,你们还是……”
“祖父说,不管如何,杨家都已经死了,毁了,灭了,世上再无杨家军,无所谓皇帝如何处置了,千年之后,世人自有评说。”说罢,杨盈便转身告辞了。
郑雲越发的钦佩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来,林竹隐看了眼林清愚:“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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