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几个喷嚏,换好衣服出了卧室去洗漱,洗漱完之后就见唐颂站在厨房里,而桌上摆着两份早餐:白粥,包子,和她昨天买的榨菜。看样子某人是早就起了。
“怎么不开灯?”
“停电。”
她试着摁了几下开关,果然没反应。
“大清早就停电。”
“两点停的。”
她缩了缩脖子,没了空调,难怪被冻醒。
“你两点还没睡?”
唐颂拿了几个jī蛋出来。
甘棠拿过一个往桌上一磕,剥着jī蛋壳,问了一句:“你不觉得冷?”
唐颂看她把jī蛋往嘴里塞,说:“又拿了条毯子。”
甘棠咀嚼了几下,忽然瞪大了眼睛:“你从哪里拿的毯子?”
“卧室,”唐颂坐下,打开白粥的盖子,“幸好你没锁门。”
说完,他似是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满脸震惊的甘棠,把金属钥匙放在了她面前。
“你竟然找到了!”果然,她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被你放在哪了?”
“就……茶几的抽屉里。”
“那我回去也去翻翻,说不定你的备用钥匙也在我的茶几抽屉里。”
甘棠把蛋壳扔进垃圾桶,大概觉得用筷子夹不太方便,直接用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唐颂心想,和自己比起来,她的胃口很不错。
好像停了电的早晨,也不是很糟糕。
“我刚刚其实看见小棠从你的屋里走出来。”诗咏握着杯热牛奶,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大三岁的男人,“唐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只是让她在屋里借宿一晚。”唐颂对诗咏这个大清早的不速之客并不友好,“所以,请把你这副撞破某个天大秘密的得意笑容收起来。”
诗咏对自家老哥的脾气一清二楚,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想要撬开他的嘴简直难如登天,于是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释然地喝了口奶茶:“你不老实jiāo代没关系,我自然有别的方法知道。”
唐颂不打算把话题继续下去:“你一大早来我这里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亲妹妹早上找亲哥哥犯法吗?”
论嘴上功夫,他不是诗咏的对手。
“我十五分钟后要出门。”
“去画室?不会吧。”
“不是,送她上班。”
“呦,过了一晚上,连称呼都变啦。”诗咏一副调侃的笑容,“她?她是谁,能让大画家一大清早心甘qíng愿当司机?”
唐颂警告意味十足地横了她一眼。虽然他也懊恼怎么就不想提甘棠的名字,但是被诗咏一揪出来,就变了味道,还真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说话间,客厅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来电了。
“我简直是你的幸运女神。”她一进门就被告知停电,而现在这个巧合让她有些得意。
“为什么不是电力女神。”唐颂声音冷淡。
诗咏翻了个白眼,对她哥哥的冷场能力实在无语。
外面的天色已大亮,她顺手把灯都关了,然后去门口穿鞋。
唐颂以为她要回去,吩咐道:“你再坐会儿,我很快回来。”
“你以为我要走啊?”诗咏笑道,心想才不是呢,“我这是要和你一起,送她上班。”
唐颂忽略她故意咬重的“她”字,看了看表,时间是差不多了。
“诗咏?!”
甘棠从屋子里出来时,1052的门正开着。
“没想到会看见我吧?”诗咏意有所指,冲她挤眉弄眼。
甘棠想到什么,脸色微变,“你……刚来?”她刚刚回自己的屋子时听见电梯叮了一声,总不会被……
甘棠的反应,瞬间燃起了诗咏八卦到底的信心。
“我刚到。你看,我鞋都还没换呢。”
唐颂正准备换鞋,懒得拆穿妹妹的把戏,推了诗咏一把:“出去。”
诗咏眨眨眼睛,这两人……绝对有qíng况啊!
唐颂在前面开车,两个女人在后座聊了一路。
诗咏度完蜜月以后,忙着和嘉侑处理公司的事,甘棠也一直加班,所以连见面的时间也没有。现在话匣子一打开,从国外的趣事到今天的早餐,零碎多样的话题竟然没断过。
唐颂早已经习惯,只是沉默地开车,只是听到甘棠打了个喷,下意识地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却发现她正聊得忘我,倒是自己的反应,有点神经过敏。
甘棠的事务所离公寓不远,早上的路况也不错,很快就到了大厦附近。
“我就在这里下。”
唐颂没说什么,按照她的意思在前面靠边停车。不过她只和诗咏说了再见,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觉得吧,小棠有些心虚。”诗咏身子往前倾了倾,然后托着腮帮子,“哥,你说呢?”
唐颂没理她的揶揄,见甘棠走进了大厦,才问她:“现在没事了,说吧,到底找我gān什么?”
“你真没意思。”诗咏抱怨了一句,然后说:“昨天晚上,妈给我打电话,让我们今天去她那里。”
“嘉侑呢?”
“他今天公司有事,所以送我过来。”诗咏往后一躺,“再说,妈的意思是,就让我们两个过去。”
唐颂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然后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前面来。”
诗咏知道他答应了,听话地换了位置——她知道,唐颂怕她睡在后面,容易撞到头。
连表达关心都这样隐晦,活该找不到女朋友。诗咏幸灾乐祸地想。
唐颂和诗咏母亲住在另外的城市。离他们有一百多公里。
他们不常去看她,除非有重要的事要商量,比如诗咏结婚。平时母亲如果要找他们,就打电话给诗咏。母女俩总是比母子俩要容易沟通,更何况,唐颂和她的联系实在是少之又少。又是唐颂会想,母亲这些年变了许多,让他觉得有点陌生。当然,他也觉得自己也不再是从前的自己,这让他有些好奇,母亲眼里的他是什么样子。
这个答案,应该不太容易得到。毕竟他连和母亲聊天的qíng景都记不起来了。
但其实,他也清楚,母亲始终是她的母亲,也一直是那个坚qiáng而美丽的女人,像一朵峭壁上凌霜花。
他们的的父母在十年前离了婚。
那年唐颂二十一岁,诗咏刚刚十八。
家庭的破裂,对于两个已经成年的子女来说,并不是一件完全无法接受的事。从某种程度上看,唐颂和诗咏也已经受够了父母无休止的冷战和争吵。于是,唐颂在大二就申请了去了欧洲访学,就连诗咏,也因为高考之后能够离开这个名不符实的家,而松了口气。
52书库推荐浏览: 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