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四月十二确实是个吉日。”皇帝挥手让他退下,又道,“季卿,你且先留下。”
二皇子出了御书房,心中到底有疑惑季德正留下的原因,但一看手上圣旨,又嬉皮笑脸的乐了。
自古皇帝一言九鼎,圣旨已出,这亲事就是十打十,皇帝后悔都来不及了!
天高气慡,景王心qíng甚好,一路哼着欢快小曲出了皇宫。
御书房中,皇帝看着跪地的季德正,声音有怜惜之qíng:“季卿,七哥儿府邸的事qíng,工部可找妥了?”
季德正:“回皇上,工部还未把七皇子府邸的公文递jiāo过来。”
皇帝道:“既然还未办妥,你就去工部一起协办罢,怎么说,珩哥儿也算是你季府的姑爷了,这事,你责无旁贷。”
季尚书又惊又惧,觉得自己身子都撑不住了,整个摇摇yù坠。
七皇子是他们府的姑爷!这是皇帝口中说出来的!
哎哟,亲姑爷!
一路出了皇宫,季尚书郎的脚步还是虚浮的。
与皇家结亲,这事真是让他又喜又忧,又怕又激动。
喜的是皇家尊贵,正妃一娶,季府也能jī犬升天。
忧的是如今几个皇子明争暗斗,这朝中的天也快要不太平了,季六一旦与七皇子成亲,季府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七皇子这一派了!
七皇子……璞玉无暇。
季德正念着这几个字,一手掀开帘子,朝着车夫吼:“回府,回府!赶紧回府!”
今早他夫人可是跟他说了,老夫人有意思让六姐儿配宁伯府世子的打算,这事儿要是成了,他们季府可真是……要悔上十年!
“哎哟!”季德正心中乱成一片,连连再催促,“快点儿快点儿……”
我的夫人诶,您可不能手脚迅速的已经把这亲事办妥了,不然,咱们府不仅少个王妃,都要杀头了!
季德正回了府,陈氏听了皇帝亲自赐婚六姐儿的事,惊得跌坐在椅子上:“老爷,这事儿,这事儿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圣旨还是我亲手抄录的!”季德正连忙问,“夫人,宁伯府那头,你该不会已经替六姐儿定下了罢!”
陈氏回过神来,理了理思绪,前后一想,想明白了:“老爷,茗之适才来过府中,说慕哥儿不反对两孩子见一面的事qíng,我本以为还能亲上加亲……如今这么看来,宁伯府,咱们只能婉拒掉了。”
“自然要婉拒掉,宁世子与六姐儿年岁也大上太多,年岁上已经不合,两孩子见一面也不见得能看对眼,但这圣旨指不定几日后便会下来了!不过这事儿,圣旨未下来之前,夫人可不能传出去,圣旨未下,一切都是未定之数。”季尚书一一把话全盘jiāo代清楚,“还有,松哥儿的那夫人,何氏,皇上对何氏成为七皇子长辈的事qíng非常不喜,这事,咱们也要让老三处理一下。”
陈氏也是个明白人,坐着想了一会儿,道:“这事儿,我明日就去跟母亲商量一下,只是若再由正妻转妾,这宗族那里也不好jiāo代罢?”
季德正道:“不用把她转为妾室,只需立份字据,何氏日后不归六姐儿赡养便可。”
陈氏想了想,点首,这样也就是说何氏不是季六正经母亲的意思了,七皇子亦不用认这个丈母娘。
大家都在为季云流的事qíng奔波,季云流从正院回来后,倒是颇为惬意的坐在榻上继续看史书。
红巧端来了一碗jī蛋布丁过来,huáng灿灿的,十分香浓。
“咦,苏璎把这布丁给做出来了?”季云流笑,从榻上下来,坐到桌旁,用银调羹挖了一角,放入嘴中,“香滑慡口,不错不错。”
红巧笑应:“只有姑娘您才想得出用牛的奶与jī蛋加一起煮的法子,苏璎说自己做了半辈子的厨子,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煮法的,仅仅加了牛奶、jī蛋和白糖,竟然出么这么滑溜溜的甜食来。”
季云流只吃了一块,放下调羹,笑了一声:“既然苏璎做出这布丁了,让她再多做几份,送些给众人尝尝,咱们院中的众人亦都尝尝。”
论吃,她是很在行,论煮,她也是半吊子,这布丁,只是告诉了苏璎材料与基本步骤,就能做出这个模样,不愧是京城大酒楼中的厨子!
古人的智慧真是了不起!
看来,离她的酸菜鱼、水煮鱼……也不远了嘛。
宁石办事能力高,速度快,早上七皇子吩咐下去的事qíng,他下午就把窦念柏这个进京赶考的士子给找出来了。
下了学堂,他便站在琼王府的书房中低低向玉珩禀告:“七爷,这窦念柏是江南苏州人士,今年正好弱冠,去年九月便入京了,在大喜胡同买了一处三进宅子,如今便在那里落脚。”
第一二零章 再次翻墙
“为赶科举,在京城中买座三进的宅子,家中应是颇有家财了?”玉珩在桌上敲着手指,“继续说。”
“是,窦家在江南苏州做的是丝绸生意,家中确实颇有家财,说是江南三富之一,且这窦念柏是窦家的长子嫡孙,窦家如今想从官,家中对他倾注颇多,很是看中。”宁石一五一十说着,“只是这窦念柏肚中怕是没有什么真本事的,小的适才去打探时,正好遇上窦家宅子中出去的马车,那马车中坐的正是三名遇仙阁的女伎。”
chūn闱在即,只要有心一些的,哪个不是在家中挑灯苦读,如今还把女伎接到家中的,实在无法无天了。
宁石抬首瞥了一眼七皇子的神色,见他眉目一挑,再道,“小的顺着马车,去遇仙阁中也问了问,那娼门的老鸨说,窦念柏是遇仙阁的常客,经常同他一道去,由他请客的,还有一些朝中官员。”
“这朝中的,都有谁?”
“小的还未查到,已经派人去十二时辰盯着了。”
“好,这窦念柏的一切都给我查清楚了。”玉珩想了想,又吩咐:“这一届赶考士子中,家中殷实的,全数都查清楚,把名单拿过来于我。”
宁石应声。
七皇子在案后,写了一篇国子监学谕jiāo下的策略,再抬首时,已经掌灯时分。
用过琼王府这乱七八糟的晚膳,玉珩站在窗外瞧外头的月牙。
月牙弯弯,勾勒一处相思。
昨日那样脆弱模样的季六,现在想想他还是一心窝的疼,也不知道今日好些了没有。
午后时,他已经让侍卫向宫中内务府再递了信儿,说今晚会再次歇宿在琼王府里头。此刻也没有多犹豫,让人更衣完毕就往外头走。
这琼王真是莫名背了一次又一次的黑锅。
六皇子见七皇子一身黑衣又要出府,这次亦换了便装,跟出来,顶着“我要破财”的脸:“七哥儿,六哥今日且与你一道去见识一番,六哥我亦是很久没去高雅的烟花柳巷之地了!”
七皇子怎么可能会让这个碍手碍脚的跟着,他瞥了玉琼一样,站在琼王府大门前,看着大门,语声轻轻落落:“六哥,你可记得过些日子便是咱们母亲的三十五寿辰么?咱们做儿子的,贺寿备礼给母亲必然是需要的,为表孝心,咱们还得在府中摆上喜宴,宴饮一番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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