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的京城布局得紫霞山开观道人,风道人指点,依山傍水,东边的雁明山萃秀奇崛,前是斜坡,糙木繁茂,后是断崖峭壁,易守难攻!
长公主府正是建在这雁明山上的山腰之间,玉珩之前本已从雁明山下去,见了九娘的烟火信号弹,自然是策马奔腾,马鞭挥得险些将马儿都打死了!
只是一盏茶功夫,他已经驾马来到这山腰之中!
众人听得马蹄声,抬头一目望去,只见官道上灰尘漫天,隐约可见有数骑向这边飞驰而来。
瞬息功夫,在为首刺客还未开口下令之时,狂奔之马,已临众人面前!
马上的少年郎一身紫袍,身长玉立,抓着马背上的长剑,双腿腹一夹,自马上一跃而起,人飞起半空落地,长剑随身呼啸而来,他直冲上前,怒令道:“给我杀无赦!”
季云流在刺客之中,轻轻一瞥来人,宛然间,种种委屈不慡浮上心头,声音都要咽噎了:“七爷,救命啊!”
头一回觉得有人疼有人爱,不用单枪匹马、孤零零往前冲的感觉真是他妈的,太、美、好!
七皇子带来的人马加入打斗,局势立刻扭转。玉珩边打边移,几步到了季云流身旁,但qíng况危急来不及多说什么,他见人安然无恙,放下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莫怕,由我!”
这句似诺非诺的四个字,莫名让人心神安定起来。
一个拖延的功夫,秦羽人与小米儿的道法已经成型,他们所启的是八卦阵,能让人围困不得而出,这两人威力自然不大,所用范围只有方圆一里皆不到!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刺客与七皇子所带的人马统统被围困在这样的八卦阵的虚虚实实之间,众人似乎看不见了自己眼前打斗的人是谁,自己身在何处?所见的只有重重树影的树林!
这又是甚么……道法!
众人齐齐在原地打转,心头惧怕无比。
“云流!”玉珩手握上剑,看着眼前景象,怔怔出神片刻,随即凝神高喊,他明明在季六身边不远处,片刻不见了人影,让他亦是惊骇至极!
“七爷!”众人不知这八卦阵的玄妙之处,季六却知晓其中的机关所在,脚下旋转几步,道指一点,在阵法中开了一个口,几步奔过来,扑进玉七的怀中。
玉珩担心过度,几乎在见她的同时,伸出双手,接住她。
两人紧紧相拥,片刻后,玉七抚开她脸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满目心疼:“我来晚了,你可有受伤?为何全身都湿透了?”
“呜呜呜,二皇子派了刺客又请道士,风雨jiāo加来追杀我,我要被这个阵势吓死了……”季六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扑在玉珩胸口呜呜咽咽当场控诉,伤心委屈可怜到全完没有适才“老娘要大开杀戒”的勇猛形象。
有人纵容宠爱还死要qiáng,那就是傻!
玉珩下巴感受着她冰凉的额头,再见她原本粉嫩的容颜如今如霜如雪,心中软成一片,受欺受打都如同身受一般,疼得自己都揪心了,恨不得现在就去一剑捅死二皇子,再把他弃尸荒野,连个坟墓与碑都不准他立!
第一五二章 天降大腿
二皇子心胸狭窄、容不得他人,玉珩哪里又比他好上多少,两个人皆是心黑手毒,刀刀能见血之人,真真是半斤八两,仅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为了自己心上人,为了那高高在上皇位,全数是不择手段之辈!
七皇子执起细白的手,刚想口中一番安慰,却摸到了满手的血,那血色带黑,分明是中毒之兆。玉珩看着那伤口,怒气从心口涌上了头顶,肺都气炸了:“我定要玉琳十倍百倍偿还!”他不做停留,带着季云流就要往阵法外面走,“你中毒颇久,得找御医帮你解毒,解毒之事拖延不得!”
他目前势弱,不可与玉琳正面相抗,待他在朝中站住一席之地,定要将那玉琳千刀万剐!
季云流之前一门心思在保命上,还真未发现什么中毒现象,如今被玉七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头晕眼花的qíng况:“七爷,这些毒应该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罢!”不会刺客行刺没死成,被自己刚才的装bī给弄死了罢!这剑伤分明就是她刚才一怒接剑所造成的啊!
“你不会有事!”玉七笃定开口,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拉着她,转首瞧了瞧这诡异的阵法,想寻找出路,“我们得出去!”
季云流当然也不想穿越过来jiāo了一个男朋友没多久就客死在异乡了,领头带路往阵法外走,期间,她又把季云薇曾与自己一道,但是被刺客追杀滚下山去的事给说了。
季云薇今日有此一难,也是天定,此难会给她带来后福,她已经知晓,如今再跟玉珩提起寻人之事,急切心qíng肯定是有,担心倒也不是很多。
又拐过一处,看见一个在阵法里无头乱窜的刺客,七皇子想都没想,直接把刺客当成碎尸万段的二皇子,森寒剑气席卷过去,几招之间就了结了他,那英姿飒慡,风流倜傥的姿势差点就让季六在一旁惊声尖叫:老公,你好帅!
不过一会儿,两人走出这八卦阵法,秦羽人似早知道季六能出来,正在外头等着他们。
因之前他匆忙进bào雨阵法中阻止季云流的禁术,头发与胡子亦被打湿挂在脸上。
在紫霞山中德高望重了一辈子的得道高人怎可以如此láng狈不堪的面目示人!秦羽人做完道法后,头一件事qíng便是拿出随身携带的木梳,仔细开始梳理垂下鬓发。
七皇子拉着季云流出来时,他已恢复了昔日在紫霞山中七成的卓然风采!看见玉七,做了一揖,温声笑道:“七殿下有礼。”
玉珩之前一瞥,觉得这人是秦羽人,但适才qíng况危急,他来不及细看,如今见真是紫霞山的秦羽人,连忙回礼:“晚辈见过秦羽人,秦羽人何时下的山?为何不让宫中侍卫去接您?”
“贫道见了天色不错,下山来一瞧京中繁华,七殿下厚爱,老夫愧受。”外人面前,秦羽人从来笑容如chūn风,高深莫测,“贫道与徒儿行至此处,听得小姑娘喊救命,才出手相助一把。”
玉珩作揖说多谢。
秦羽人再微笑:“七殿下不必介怀。”
季云流站在玉七一旁,目光深深看装腔作势的秦羽人,眸中燎出了火花,目中分明有话:师兄!有本事,你给七皇子看看适才说包袱里带jī腿的猥琐模样!
秦羽人站在两人对面微微一笑,神态若常,风采如画,眸子漆黑黑的回她:不如师妹给七皇子瞧瞧适才老娘大开杀戒的母夜叉风范?
风过树林,满身暖意。
不愧是同门出来的高手神棍,真是惺惺相惜,心中所想,一点就通,全然不用说出口!
此地不宜久留,玉珩担心季六伤势,打了哨声,喊来自己的坐骑良马,一把抱起季云流横坐于马上,自己拉着马缰朝秦羽人道:“劳烦秦羽人再用阵法困上刺客片刻,待会儿自有人来逮捕刺客,季六娘子被刺客淬毒的剑所伤,晚辈需要即刻送六娘子回去让御医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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