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她不是庄家嫡长女,世子爷也不是他爹,只是他的大伯父。若等他的祖母与母亲想看如意郎君,定也就是一般勋贵的嫡次子而已。
从来嫡长子喜欢娶嫡长女,很少有嫡长子娶次女。
只因嫡长子要继承家业,光耀整个家族门楣,而家中嫡长女也是被倾注最多资源,一心培养起来可打理府中事宜,所以这样的嫁娶在长辈心中最为合理。
而张元诩不同,他是家中嫡长子。
就算现在张家现在门楣不显赫,但张元诩有一甲之才,只要一朝高中状元金榜题名,她就是状元夫人,张家就是朝中新贵,日后还能掌管整个张府,与张元诩一道携手让张家步步高升。
这样的良缘她岂能错过?
从庄二夫人的上房出来回到自己耳房时,庄四姑娘的脸还是通红的。
她看着外头渐黑的天色,转首低声问自己身旁的丫鬟:“蔷薇,你去打听打听,张二少爷可已经到紫霞山了?”说着,又步了几步,探头向她道,“若已经在前院住下,你跟她说,明日未时三刻,我在后山的风月亭那边等他。”
“姑娘!”蔷薇看着自家姑娘这般糊涂的约男子私下见面,急了,“明日那么多的人在听道法大会,若是有心人抓到你与张家少爷的把柄,这该如何是好?夫人肯定会知道你与张二少爷有过私下往来的!”
自家姑娘为了那个张元诩都魔障了!
庄若娴顿了一下,想了想,而后道:“不会的,风月亭那边一向人烟稀少,前院听道法大会,一般人不去后山那边。再则,你也说明天的人那么多,我独自散步至此巧遇诩郎,谁又知道是不是私下约好的呢?”
蔷薇紧抓着帕子,捂着胸口跌出了门外。
四姑娘真的被鬼遮眼,不管不顾连脸儿和名节都不要了,亲事都还没有定下来呢,就连诩郎都叫出口了!
梅花院中,过了一盏时间,各房间也被一一整理出来。
这里一共也就三间房,另一面为一个厨房,整理好了房间,婆子们又去厨房准备晚饭。
陈氏看着四个小娘子笑道:“今晚你们四姐妹同住一屋,联络qíng谊,明天一早卯时要起来梳洗用膳,之后再随我们一道去前观听取道法。”见四人齐齐应是,又道,“明日外头会有许多的名门勋贵,你们四人一言一行在众人眼中皆代表尚书府,定不能出任何差错,明白吗?”
四个小娘子再次应是,然后一一进入院落的耳房之中。
第十六章 有事不宜
这个房间实在很小,左右两侧做了炕、铺了chuáng,炕与炕之间,立了大屏风就完事了,连带衣柜子都只有一个,立在北墙正中。
“这样的房间还没有咱们府上的下人通铺好呢。”金莲低声朝着季云妙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心里也有些打鼓。
姑娘们睡的是炕,那她们也就只能睡地上了。
还有一间上房旁的耳房,睡的可不就是那几个粗使婆子与厨娘么?
可地上这样的青石板,得铺多厚的棉絮铺儿才不硌ròu呀!
季四姑娘虽然是明白事理的小娘子,到底也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长大的,看见这样的住处,也是微微拢了一下眉以示条件的艰苦。
季云流倒是没有什么失望之色。
这么多人上山听大会,古代有没有高楼大厦,一个人要是一间总统套房,那就是盖满这座紫霞山都不够人住的。
上山住这样的房子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qíng!
都是姑娘家,在这里洗漱也不多讲究,把屏风再打开些,抬来水桶就挨个洗了个澡。
这日每人都风尘仆仆,若不洗,明日拿着臭哄哄的身体能直接把其他的夫人姑娘熏死,那就真是臭名远扬了。
许是等着明天的道法大会又或许真被四姑娘骂怕了,七姑娘没有弄什么幺蛾子与季云流逞口舌,洗完澡吃完饭,就早早在自己的炕上睡下。
这里的斋菜吃的季云流食之无味,吃过饭后,看了看外头的星辰,知道明日正是七政星最明的时刻,也准备躺炕上入睡,但还未转身,却见那天枢星莫名又qiáng闪了一下又暗下去。
季云流一怔。
天枢星在道家看来就是贪láng星,贪láng代表杀气很qiáng,个xing冲动,这贪láng星qiáng闪就代表事qíng有变!
眼一眯,她伸出左手快速掐算了一遍。
把年月默念在心中,各个关节依次过去,停在“赤口”上。
赤口:六畜多作怪,病者出西方,官非切宜防,行人有惊慌。
明日……怕是有事不宜。
不宜啊?季云流抬头再看了一次夜空中的七政星,摇了摇头。
这些朝廷上的事qíng如今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五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事qíng,她刚才又激动个啥!
“姑娘?”烛光如豆,芯火暗淡,红巧隔着灯火望她,“晚了,您还不睡吗?”
“睡。”季云流也不再理会刚才的卦意,在炕上躺下,让红巧给她压被角。
也不知道明天的道法大会还能不能如常举行?如果不能如常举行,那可是还要在这里吃上好多天青菜豆腐的。
喔,太残忍!
青菜豆腐简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这日子根本没法好好过了!
夜幕沉沉,大昭二皇子行宫内,玉琳接到属下的禀报,说他们埋伏在松宁县的三十一个人全军覆没。
“全死了?”玉琳眼一沉,扣下了茶盏,“一个活着的死士都没有回来?”
“是!”张禾如实禀报,“七爷也没有去松宁县,反而随着庄六公子与谢三少去了紫霞观,目前就在紫霞山的别院中,二爷,这次我们失策了。”
玉琳气得直接把手中的茶盏向墙面甩过去,瓷片四溅,茶水把白墙染上一片青色。
气完了,他转首问一旁的人:“鸿先生,当初可是你跟我说,这次的瓮中捉鳖,就算不能取玉珩xing命也能断他左右臂膀的。现在怎么回事?他不仅没有事qíng,人还在紫霞观游玩呢!我们派出去的人反而全都死光了!”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老而瘦小,那人听得玉琳的话,从灯烛照不到的地方步出来看着张禾:“明日紫霞山好像有道法大会?”
“是。”张禾应声。
玉琳道:“鸿先生,你打算下一步该如何?你觉得那杀光我们死士的人,是不是就是玉珩派去的?”
翁鸿看着玉琳,缓缓叹口气:“看来是我们小瞧了七皇子。”
玉琳十分愤恨,一掌拍在书桌上,想了想:“玉珩又是如何知道那松宁县之行就是陷阱的?”
翁鸿看着玉琳不语,玉琳被看着之后细细回想其中关键之处。许久之后,他身体徒然一抖:只怕他们这里有内jian了!
但是松宁县的计划知晓的就那么几个人……
玉琳转首缓缓看地上半跪的张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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