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人站在御前,拱手:“皇上,贫道第一次见六殿下,送两句话给六殿下可否?”
能得秦羽人金口玉言,就只指点成仙一样,皇帝怎么会驳了这个面子。
秦羽人对着六皇子恭敬一揖。
六皇子跪在地上,见得道道人对自己行礼,连忙对他做了一个叩首大礼。
这般的恭敬模样,让秦羽人脸上透出满面的chūn风:“六殿下,此番苦难您可当成天道考验之意,今日有此一难,他日必定能见月明,六殿下额宽眼明,乃是有后福之人,不必记挂今日小小灾难。”
这是变相的给自己证明清白了!
六皇子又惊又喜,拱了拱手,连连说了两句多谢。
秦羽人笑了笑,伸手从自己腰中抓出一道折成三角的huáng符:“六殿下财源紧缩,乃是您厚德身正之故,这道符可助财,若六殿下日后有生财店铺,可把这符放在店中的横梁上。”
玉琼怔怔的接下,这是,他日后会发财了?
跪在一旁的谢飞昂,死到临头,看见六皇子与七皇子都来作伴了,反而不怕了,听得秦羽人的批命与赠符,抬起首,壮着胆厚着脸皮,在御书房这沉沉气氛下问了一句:“秦羽人可否帮学生也看一看?”
你当这是大街上神棍在看相卖符么!
御书房内,皇帝面前能不能庄严肃穆点!
小心皇上大发神威把你们全部拖出斩了!
一旁的太监心里酸溜溜的想着。
其实他也很想让秦羽人给自己看一看,得两句金玉良言和道符呢。
秦羽人转目看谢飞昂,笑笑:“谢三少爷学富五车,又能得贵人相助,日后正乃是国之栋梁,还望谢三少爷日后要为国效力才好。”
谢飞昂胸口怦怦跳的作揖:“学生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羽人向皇帝最后作揖,再向七皇子做了一揖,迈着从容步伐,离开了御书房。
他出书房后不久,太子就被人请过来了。
太子显然在过来的途中也得了消息,一进书房,跪在地上,颤颤声道:“父皇,儿臣,儿臣是冤枉的……”
“冤枉你了什么?”
“试题,chūn闱的试题不是儿臣泄漏的……”
“不是你,你修玉琼殿的二十两银子哪里来的?”
太子忽然不答了。
这笔钱是二皇子给的,但是不能陷害自家亲弟弟!
之前被派出去翻查琼王府的侍卫首领也回来了,捧着一个箱箧,上头的锁已经被砍掉:“皇上,琼王府中所有的银两都在这里。”
见太监捧上箱箧给皇帝过目,他又道,“里头的是在琼王chuáng里暗格里找到的,一共两千六百八十三两四吊钱,在一旁的包里的是府中下人的银子,一共五十七两三吊三钱。琼王府中,下臣已经让人全数翻遍,府中再没有暗格,也没有其他银财。”
皇帝看着如六皇子口中来的一样数目的银子,脸上五颜六色,不知是怒是喜是忧:“你去了琼王府,府中光景如何?”
侍卫抬首看了跪地的六皇子一眼,目中露出一丝同qíng,垂下首:“回皇上,下臣进了琼王府,以为是走错了王府,里面破落荒凉,还……还在各个院子中种植了各种瓜果蔬菜,就连王府的大门,上头的桐漆都脱落了。”
第一九二章 就此结案
“砰!”皇帝直接拿起箱箧里头的一把碎银子,砸向太子:“你瞧瞧,你瞧瞧,你弟弟过成这样,你整日却在做什么!你有那二十万银子建劳什子的玉琼殿,怎么没有两万两相助你弟弟一把!”
太子被砸了头顶,伏在地上一句不敢说。
皇帝砸了太子的脑袋还不够消气,站起来,走到孟府丞面前,一脚又踹在他身上:“孟玄同,你若不是六哥儿的嫡亲舅舅,朕早已让人把你拖出斩了,哪里还容得下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六哥儿乃你亲外甥,你不相助一把也算了,竟然还来这里用恶言污蔑他?你是什么!你这是忤逆犯上!”
孟府丞此刻只想自己当场死在这里、一了百了:“皇上,皇上明鉴……微臣实在是迫不得已,是董詹士,董詹士抓了微臣的……”
皇帝忽然扬声,当场阻止了孟府丞所有的话:“来人,把他拖下去,锁进大理寺的牢中,秋后发落!”眼看陈育德,“你给朕查仔细了,这次若再冤枉了谁,你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朕罢!”
陈育德连连磕头。
“董无意治下不利,让试题泄漏,革除三品詹士府的乌纱帽,jiāo出金鱼袋。看在多年辅佐太子有功的份上,归乡颐养天年罢。”皇帝声音冷清,全无感qíng,“太子不懂民生,làng费国财大兴土木,底下詹士府泄漏chūn闱试题又不知,失察渎职,罚两年俸禄,在东宫好生反省两个月!”
一旁的总管太监一一在心里记着,不敢遗漏半个字。
皇帝的旨意,翰林学士不在场,就得由他口述给翰林学士以便笔录而后去宣旨。
皇帝想了想,看着太子又想起一件事qíng来:“上次太子是不是呈了一份名单,提议由孙家大郎顶替南梁的五品侍卫统领之职?”
“正是。”太监连忙回禀,在皇帝的示意下,他抽出一本太子呈上的折子。
正好呈上折子的与一本折子叠在一起,皇帝看到这本折子,蓦然想到另一本内容:“上次宁伯府的世子递了个折子,说要去驻守漠北。”
太监连忙把那本也翻出来,抬眼一瞥皇帝表qíng,顺着皇帝的心思给道:“宁伯爷就世子与宁二公子两个孩子,必定是舍不得让宁世子驻守那么偏远之地。”
“宁伯府的世子叫什么来着?”
“奴才记得是宁慕画,似乎还未成家。”
皇帝道:“嗯,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待在外头,宁渟泓也老了,该有儿孙让他安享晚年。”说着,落笔直接在纸上写下旨意,“五品侍卫统领之职便由宁慕画担任,至于詹士府的詹士一职……”
太监连忙把之前皇帝拟好的名单统统捧过来,这些正是一些外放要回来了的官员名单。
皇帝看着上头名单,圈了圈,圈起沈漠威的名字:“本是想给他留个三品按察使,如今他在四川做了两年知府,定能了解民生作功,教导太子,当个三品詹士也未尝不可。”
太监探头看到那上头沈漠威的名字,暗暗记在心头。
他自小跟在皇帝身边,自然对皇帝忠心不二,不过这记了官职卖消息的事qíng,也可以说是一笔额外收入。
这官职与人名迟早都是要让人知晓的,他只是早一步让人知晓,卖些银子而已。
皇帝把官职都理顺了,一抬首,太子、六皇子、七皇子依旧动也不动的跪在御前。
他看见六皇子身上打了补丁的衣服:“六哥儿……”
琼王连忙磕头:“儿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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