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跪在地上,自然是不可能告诉皇帝,是因为秦羽人当初回紫霞山时,来过自己府中,告诉过自个儿“紫气若东来,便顺之从之助之”的话语,也不可能告诉皇帝,我本来想把女儿嫁进季府的,就因太过昭然若揭,才从旁为之,与宁伯府结亲……
秦相:“宁世子一表人才,武功奇高,小女从小身体羸弱,正需要受人保护,再则小女与宁伯府大娘子从小jiāo好,微臣自觉小女嫁入宁伯府,不会受人所欺。”
皇帝哈哈笑道:“你呀……朕从来知晓你疼爱府中唯一的女儿,没想竟然疼成这般。”
秦相自然要说上几句,养儿不易,可怜天下父母心之类的话语。
皇帝大手一挥,“嗯,这个媒朕愿意做。”说着就让人研磨,提笔将圣旨一写而成,将两人的婚事给定下了。
苏大人只想提起衣摆,甩袖而走。
真是够了,一个皇帝与臣子来来回回的说家中儿女长短。
他家还有个女儿也待字闺中呢,每个臣子家中都来求一遍恩典,皇帝这国事还要不要处理了!
秦相未曾听到苏大人的心声,待皇帝拟好了圣旨,捡了宝贝一样的跟着总管太监,去礼部抄圣旨,宣旨去了。
天下好男儿稀少,有了就得赶紧下手!
……
当日七皇子从秦相这儿得了他要求去皇帝面前求恩典的事儿,也没有保留什么,直接把这事儿就透露给了宁慕画知晓。
宁慕画得知了自个儿将会娶秦二娘子后,蹙着眉起先是有一丝不快的,只是想到那日秦二娘子也算为了宁伯府被那与小厮滚成一团的表姑娘推了一把,让自己扶住。
讲来讲去,自己堂堂七尺男儿郎,确实要担当起女子的闺誉,再则,秦二娘子与他妹妹自幼相熟,他也算对秦二娘子颇为了解,知道她是个直率的女子,便对这桩婚事没了多少计较。
当太监拿着圣旨到了宁伯府宣读时,宁慕画跪在地上安安静静接了圣旨,谢了恩。
倒是宁伯府其他人都颇为高兴,秦相乃当朝一品大员,且只有这个女儿,娶秦二娘子外人看来是门当户对,实则也算新贵的宁伯府高攀了秦府。
皇帝亲自赐婚总让人关注,如此一来,朝中众人就知晓了秦府二娘子与宁世子结亲之事,过了不久,全京城的人差不多亦都知晓了。
表姑娘揪着帕子,站在矮墙后听着家中坐在门口的婆子绘声绘色讲皇帝的赐婚,讲宁世子的伟岸英俊,讲秦二娘子的美丽高洁……
她“嘶啦”一声撕烂了手中的帕子,还未回到自己的院落,眼泪就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果然是当初站在自己眼前怜悯瞧着自己的秦二娘子!
“瑶瑶,给季府的七娘子递帖子,我要邀她相见……”表姑娘摸了眼泪,决绝开口。
……
皇帝jiāo下这雾亭之事让太子全全处理,太子翌日直接就写了判决书,宣了张二郎的死刑,秋后立斩。
张二郎眼神空dòng的坐在大理寺的牢中,想着适才在正堂中听来的那判决,还是不相信。
他只是被二皇子传到雾亭之中而已,为何就成了死刑?
他才十六,两月前国子监的学谕还说他能在chūn闱中争一争一甲前三……他本来有如花美眷,有一帆顺风的仕途……之前的国子监友人无一不羡慕与他,而如今……
第二四一章 看家本事
张二郎正想的入神,蓦然从另一牢房中传来一道声音,“年轻人……我见你乌云罩顶,恐有大不详啊……”
他缓缓转首,看着一个长胡束发髻的男子坐靠在墙边,神qíng颓废的瞧着自己。
张元诩心思不在这人身上,他动了动嘴,笑了一声:“你此刻又是比我好上多少?”
楚道人靠在墙壁上,仰头望着地牢天窗,幽幽吐了一口气:“是啊,贫道亦是乌云盖顶,大不详啊。”
他说完,似想到什么,手脚并用,扑到地牢前头,抓着牢门喊:“狱卒,狱卒,来人呐……”
“嚷嚷什么嚷嚷!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了?!”外头的看守狱卒闻言而来,从腰间抓出一鞭子甩在牢门上,“狱卒这俩字也是你能叫的么?给我叫官爷!”
楚道人虎落平阳被犬欺、蛟龙被困受欺于小虾米,曾经那些人可是恭恭敬敬一口一个楚道人的……
他忍了忍,笑着开口:“官爷,能否借六个铜板,让我卜个卦?”
“你以为这是你家啊?这儿是大理寺的大牢!你还借个六个铜板,你拿什么还,拿你的裤裆吗?”狱卒一口痰呸过去,“不用卜什么卦了,小爷如今就告诉你,你秋后就会发配到边疆漠北做苦力!”
楚道人显然没有受过这样的羞rǔ,他抖着全身伸出手指着狱卒,颤着声:“你你你……”
“我怎么了,你这么厉害,怎地不自个儿掐指一算,要铜板做什么!你不是很行么,怎地不会飞天遁地,在这儿还想装什么大爷!”
楚道人仔细瞧他,憋红了眼,顿了许久,终于使出看家本事:“年轻人,你颧骨高,额堂不明,耳尖如鼠,正是xing子刻薄缘故,因这xing子刻薄,家中你尚未娶妻,你兄长亦是夫妻不和睦,你若能改掉这xing子,厚德为人,必会前途大明。”
狱卒刚想再呸一口,一旁同僚拉了拉他,从自个儿的腰间掏出六枚铜板扔进牢里:“你且拿去卜罢。”
大昭信道重道,这道人虽在东仁大街满街都是,但这种由皇帝亲自关进大牢的道人狱卒等人还都未曾见过。
据说,长公主很是信这个道人呢。
当下里,两个狱卒也不走了,站在这儿就看楚道人摇卦占卜。
楚道人的掐指一算还未成火候,如今他又道法被反噬,只好借助外物,也就是最为简便的金钱卦来替自己占卜凶吉。
“沙叮沙叮……”
铜钱在楚道人双手间摇晃时,张二郎爬起来隔着牢栏凝神望着。
不仅是张二郎,牢中其他人都好奇的往这头瞧来。
楚道人一共甩了X次,一看这卦象,是chūn雷行雨之卦忧散喜生之象,有贵人相助,楚道人口中默念一遍,哈哈笑起来:“有转机,有转机,贫道命不该绝,必有贵人相助!”
众人瞧了楚道人如此模样,不禁面面相看,纷纷好奇。
张二郎见此,如同抓住最后的稻糙,险些把自己的头都塞进对方的那间牢房中:“道人,道人,您能不能帮学生也卜一卦,学生姓张,名元诩,乃礼部侍郎张维桢之孙。”
楚道人看张二郎面相一眼,思忖片刻,摇首道:“你如今已似临涯之马,我已经拉不了你回来了。”
张二郎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摔坐在地上:“你莫要撒谎,我乃是被人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做,如何就如临涯之马,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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