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与媳妇,还有皇帝的信任……
玉珩送了自个儿如此大礼,玉琳如何不会回敬回敬他!
景王曾在工部当值,就算他被皇帝软禁在景王府中闭门思过,伸两只手进工部而已,又有何难?
“季府六娘子不是懂道法么?本王就看看她要如何破这个阵法!”玉琳撕掉图纸,一张一张扔进香炉内,脸上带着冰霜,“三日后的穆王府喜宴,你可要注意了,让人看着仔细些,季六若是躲在什么地儿使道法,要给本王人赃并获,告发到皇上面前才好呢,雾亭那日七皇子身上出紫光乃是季六使得障眼法之事,本王得让皇上瞧清楚了,可不能让他蒙在鼓里!若是季六偷偷出季府到穆王府解阵,那便更好了,就说她与七皇子暗通款曲!”
……
今日乃册封大典,择的必须是大吉之日。
趁着大吉,陈氏带着季云流坐上马车,去了余伯府。
从大门入里头,一望院中糙木暖阁与游廊,便能窥探出余伯府拮据的迹象。
余世子夫人知晓母亲要来,早早站在二门处等着,见了两人,亲亲近近迎进来。
伯府百年世家,规矩众多,入府之后,头一条就要先给府中的余伯府夫人请安。
余伯府夫人乃是已过半百之年的妇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见陈氏,倒是十分客气的让丫鬟上了茶,看见季云流,知她是日后的七皇子妃,目光微微一亮,同样的夸了几句,不过,夸的也仅仅是相貌而已。
这京城之中,谁不知晓季府六娘子在庄子里头住了两年。
第二四六章 风水布局
待三人起身退出正院,余伯府夫人瞧着陈氏送来的礼单,对自己身旁的嬷嬷笑了笑:“季府如今风头正盛,大夫人也是个知礼数的,那样的六娘子都被调教的知规矩起来。”
一旁嬷嬷笑道:“夫人说的是,七皇子正受皇恩,据说七皇子待季六娘子极好,季府怎么都敢丢了这个富贵女婿,自然要好好调教一番。”
余伯府夫人叹息一声。
这七皇子妃怎地不出在他们余伯府,怎么说她们余伯府的女儿都比住庄子两年的季六要好罢。
出了正院的三人,到了世子妃所在的水月院,世子妃挥手退下不相gān丫鬟,只留从季府带来的丫鬟伺候左右。
“宏哥儿呢?”陈氏坐下不久,就想念外孙。世子妃让奶娘待了过来,那四岁人儿被教的极懂礼,小小年纪就一副大人模样的作揖行礼:“外祖母有礼,六姨母有礼。”
“好孩子好孩子。”陈氏知晓余伯府守礼,只是拉着宏哥儿的手仔细瞧了瞧,而后拿出荷包送了礼,季云流瞧着像季府大娘子的小哥儿,瞧着也觉得十分可爱,相问几句,你几岁了,可读书识字之类的话,宏哥儿不苟言笑,一字一句极为规矩的回话。
季云流想捏捏那张小脸蛋,见四岁奶娃娃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微微咳一声,终是没有伸出魔抓,递了个里头装有长命锁的荷包。收了两人礼物的宏哥儿再拱手行一礼,被奶娘带下去。
房中只剩几人,陈氏不再拐弯抹角,伸手从袖中抽出一叠银票递过去:“卷姐儿,这银票你且收好,日后有用处也毋需省着,自个儿的身体更是要照顾好。”
“阿娘,万万使不得!”大娘子哪里肯受,“自我出嫁,你便一直贴补着我,这这……哪有这等不孝之事,我再收,定是要被雷公劈死的,再说了您这不还有三姐儿与六姐儿需备嫁妆呢。”
当着季云流的面,陈氏也不含糊:“你瞧瞧你这房中,你瞧瞧你自个儿的衣裳……这些都是体面事儿,若非你真艰难至此,也不会连体面都不顾,这日子都过成什么样儿了!你妹妹们的嫁妆你不必忧心,母亲定会一视同仁,你有的,她们必也不会少了去。”
大娘子含着泪,还是不肯收,她母亲私房有多少她是知的,当年她的嫁妆从公中支出了一些,她母亲亦是出了大半的,如今过继来一个六妹妹,还在庄子中待过两年,嫁的更是皇子,这嫁妆,怕是会掏空她母亲的所有底子了。
她若还不孝的收这银票,不是要活活刮光她娘亲么?
季云流看着陈氏与大娘子推来推去、哭来哭去的那叠子银票,似乎都是张百两的银票,这么多,顶多也就一千两多银子,与她的小私库比,那真是不够她塞牙fèng的。
还不够她过资本主义买两斤血燕的钱呢。
“大姐姐,你还是莫要推却母亲的一番心意了,你若真的过意不去,日后铺子中赚了银子,咱们再还给母亲便是啦。”
大娘子苦笑:“六妹妹你有所不知,我那铺子里头,年年还得贴进去不少,今年我打算将铺子放租给他人了,总比一直亏着要好些。”
“为何还得贴银子?”季云流奇怪道,“可是那铺子位置不好?”
“也不是,那时我未成亲,铺子放在母亲手中还是年年有盈余的,也不知为何,我嫁到余伯府之后,铺子生意慢慢惨淡,这东西卖不出去只好压着,越压越多资金难以回笼,新鲜样式便越来越少,周而复始下,铺中生意便越来差,去年我算了算,一家铺子里头亏了两百两银子,另一家则是近三百两了。”余伯府的拮据,生生把曾是大家闺秀的季大娘子磨成了一个靠算盘过日的世故女子,“府中的中馈自我嫁进来之后,母亲就jiāo于我打理,我接下整个余伯府的中馈后,才知外头欠的那些摊贩子钱都已到了举不胜举的地步,仅凭伯爷与世子的拿点俸禄,根本不够养活这一大家子……”
大娘子讲着讲着勉qiáng一笑:“让六妹妹看笑话了。”
“不,”季云流摇头道,“大姐姐是在教我日后的账房之事,妹妹对这些一窍不通。我才怕大姐姐笑话我呢。”
陈氏低着声音接道:“卷姐儿,六姐儿在宫中曾得秦羽人的指点会相看一些风水,这事儿我在信中跟你提过一些,今日我带六姐儿过来就是给你这儿瞧瞧可有什么不妥之处的。”
自家姐妹之间,大娘子也不多讲究了,没钱不好过日子的事儿她懂了好些年,贫贱夫妻百事哀,妹妹面前自然不会清高什么,当下里大娘子就发问:“六妹妹可瞧出什么了没有,若不仔细,我亦可带着六妹妹去院子外头走走。”
季云流从大门进来就已瞧仔细:“大姐姐,余伯府莫不成不信什么风水之说么?”
按理说,古代的宅子选建时,都要选一个好的风水位才动工,可这个余伯府,别说里头布局了,就是宅子的择位都是挺乱来的。
大娘子:“也不会呀,若是遇上紫霞山道法之日,府中能去也都会去的,不过紫霞山道长难请,请个山中的道长过来相看风水自是没有。”
陈氏道:“那为何不去请东仁街的那些道长过来相看相看。”
大娘子一叹息,陈氏便明白了,唉!说来说去,还是银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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