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的眉心没有被季云流抚平,他抓住季云流的手:“云流,我担心这事儿会与五年前的一模一样。”一样的到最后死伤无数,费尽国力财力人力也不能阻止其发展。
季云流见他满面疲惫,知他心中担忧至极,于是问道:“七爷可否告诉我,你适才一路过来,想让我卜卦时,让你见到印象最深的是何景象?”
一顿,她解释道,“卜卦之事不仅讲求时辰,还需心中虔诚,金钱卦虽简便,但以七爷现在愁虑思绪,只怕金钱卦象会不准。”
“一路行来印象最深的……”玉七坐在那儿细细回想,“我那时见到了两人,他们站在一家店铺的牌匾下,正面带埋怨的指天说天气炎热,还说这么热的天气让自己要抬水好几趟去田地中,因而,我便想到了宁慕画在江夏那边的qíng况。”
“两人指天而怨?”季云流再问,“那七爷可还记得那牌匾上所写或所画的是什么?”
“是虎,是一家以虎骨泡酒的商铺。”正因这种店铺在京中甚少,他才记忆深刻。
“七爷当时想得是宁表哥?”
“正是宁慕画,”玉珩千真万确的点首,“我当时正在想他何时能回京,那江夏郡是否已经发生天灾。”
季云流沉了脸:“人立虎下指天而骂,这是大凶之象,七爷见这景,想得是宁表哥,只怕宁表哥会有危险!”
“大凶?”玉珩悚然一惊,“宁慕画在江夏郡会遇上凶险?”
宁慕画在江夏有凶险,那岂不是说明江夏郡的天灾已经十分危急?
季云流伸手就从荷包中掏出六枚铜钱,自从掐的卦象过程都让自己十分尴尬之后,季云流就遵守了祖师爷遗留下来最简便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起卦,那就是摇铜钱!
她先竖着道指向祖师爷念了一段静心咒,如此三遍之后,才执起六枚铜钱一掷而下,铜钱落于桌上,被季云流一字排开在玉珩面前。
玉珩连历届科举的状元文章皆能倒背如流的人物,这样《周易》六十四卦自然也早已滚瓜烂熟,桌上一字排开的卦象,还未等季云流开口,他直接开口就道:“坎上兑下,这是困卦。”
书上曰:日yù光而上下无应,木yù通而造化之功阻滞,均是处于穷困之境,君子得此卦,则为困顿之象。
若卦有凶吉,这也算是下下卦了。
“行进道路上被倒塌的石头困住,而身后又有多刺的蒺藜阻挡……”季云流一边更详细的解释,一边动了动卦象,变成了困卦六爻中的六三,她讲着这卦中对主方的潜在不利因,“回到家中若没有见到自己的妻子,会有凶险。”
第二七六章 谁布的局
“被倒塌的石头困住,多刺的蒺藜……”玉珩不是三岁小孩,自然不会照着季云流讲解的卦象本意往想下来,不过这卦意大约也是代表着宁慕画前路艰难,后头又有谋害他的人,他进退不得,被困顿住了……
七皇子目光一动,抬首就问,“宁慕画若能冲出重围回到京中,莫不成头一个要见的是秦二娘子?”
季云流顺势帮他解惑道:“七爷,秦二娘子擅长是何,你可知晓?”
“她……擅医术。”玉珩顿时豁然开朗,秦二娘子从小跟在太医身边学医,据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术十分了得,“这么说,宁慕画这次会重伤而归!”
玉珩想到此处,瞬间心事满满,也不再久待,起身就想告辞回府部署一切事宜。
他不知道宁慕画如今在何处,但现在派人去江夏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一路搜查过去,指不定也有甚微作用。
“七爷,”玉珩一站起来,季云流随之站起来,她伸手抓住了玉珩的手臂,“秦二娘子那儿,我会去跟她说,七爷若知晓宁表哥什么时候归来,请七爷亦第一时间派人知会我一声。”
说着,再从袖子的暗袋中抓出一张折好的道符:“这几日我灵力恢复又画了道平安符,七爷无论去哪儿千万贴身带着它。”
玉珩忍不住满心爱怜,握着手中道符,在她额头轻浅亲吻一下,而后告辞匆匆离去。
七皇子出了季府,席善拉了马儿过来,他见自家少爷从季府出来,神qíng似乎更加凝重了,于是向他讲起适才他坐在一旁茶棚里听来的一些趣事儿:“七爷,小的适才听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大事儿?”玉珩翻身上了马,垂首问,“什么大事儿?”
“这事儿据说是关于京中的一家大户人家的,还是千真万确的。”席善牵着马笑道,“据说那大臣家中的一个小娘子在太子的生辰宴中,十分不要脸的脱光了以美色勾引了太子,正以这等下作手段争着要做太子的侧妃呢!”
“这事儿从何处听来的?”玉珩拢眉发问。太子生辰便是昨日,苏家有何种手段,出手时机都应在昨日才是,见玉琤今日相问自己的qíng况来看,苏三娘子就算勾搭了太子也该是在昨日,而然,昨日才发生的事儿,今日已经街头巷尾已经知晓了?
这是谁布的局?
席善:“这是适才小的坐在茶棚中饮茶,那里有个说书的说的,如今因为这皇家的……趣事儿,茶棚里头可是人都挤下不去了呢!”若不是那些人有眼色见他是官家身份,估计还要在外三层听以讹传讹呢!
讲到以讹传讹,席善又惋惜道:“七爷,这茶棚里头讲的还好,这外头罢……这外头的人把这事儿讲的那叫一个不堪入耳,如今人人都在争相讨论这不要脸的小娘子是哪家的呢?太子的生辰宴,来的全是勋贵人家,一般人家的小娘子可是想去都去不了。这事儿若被知晓是谁,只怕那家的小娘子日后都无法见人了……唉!”不仅是小娘子无法见人,恐怕连全家老小都无法见人了。
说着说着,他牵着七皇子的马,复又自顾自话道,“不过这事儿也怨不得他人,清者自清,那小娘子若没有做这种事qíng,外头也不会传成这样……”
玉珩抬眼瞧了一眼远处人挤着人的茶棚,收回目光吩咐道:“这事儿咱们莫要去理会,不管真实与否,我们都不要cha手太子之事。让府中人这几日都注意一些,千万不要给人抓住了把柄。”
皇帝偏袒太子,如今qíng形,他不亲眼见到大昭江山败于太子手上,莫约是怎么都不会有废储的心思。
席善应了一声,加快了速度,牵着玉珩的马回穆王府。
一入府,玉七立即吩咐宁石暗中分派两批人马出去,一批去江夏郡,看能否援助宁慕画,一批去往京城的必经路上守着,十二个时辰都必须盯着,绝不能有误。
宁石应了一声,随即下去执行了。
……
皇家的八卦丑事总是穿得特别快,很快朝中的官员都听说了这件事儿。
在早朝皇帝还未来之前,各个朝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想把对方盯出一朵花儿来,瞧出个纸不包住火的自乱阵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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