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瞧了一旁的秦二娘子一眼。
仅那一眼,秦二娘子便看懂了季云流的意思。
秦二娘子默默取了自己丫鬟递上的三柱清香,几步上前跪倒在季云流的一旁,对着季云流所起的上香坛磕头念道:“天尊与祖师爷在上,师姑母季云流乃是为了小女子秦千落才使用的搜魂法,若要遭受天谴,小女子愿一人承担所有,天尊与祖师爷千万勿怪师姑母。”
季云流看着秦千落弯了眼角,甜甜一笑,这才麻溜的爬起来把清香cha入铜炉内。
秦二娘子:“……”
这样的角度,她能清晰的看见季六娘子眼中“你真是太上道了”的这几个字眼。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话在师姑母这儿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呐!
第二七八章 槐树娘娘
三个时辰以现代算来等于六小时,三个时辰画的道符不能说能绕地球两圈,绕木水盆一圈总是没有问题的。
季云流手执道符口中默念咒语,一边将手上道符一张一张贴在木盆之上。
秦二娘子站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瞧着。
世间道法之事匪夷所思,她从小到大也没有瞧秦羽人露过一手,这会儿站在西花厅中,炎炎夏日都有让她yīn风阵阵的感觉。
若不是季云流说宁慕画还好好活着,她都以为季云流这是打算在地府请魂魄归位了。
季云流绕了桌子一圈,把木盆也贴了一圈。
“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季云流贴好道符,讲适才画的最长的道符直接扔了一张进水盆之中,“收回附体、筑起jīng神……”
朱砂在水中花开,一圈一圈,似乎是小石头若于水面之中一样,漾开涟漪。
“将头发拿来。”季云流一手执道符,一手伸出来,摊开掌心。
秦千落不敢怠慢,连忙把宁慕画的头发送到季云流手上。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季云流将头发用道指黏在了道符上,同样扔进了水盆之中。
这头发落于水盆里,一圈一圈的涟漪泛的更快了,越来越快的速度下,似乎里头有鱼儿在里面翻跃一样。
“宁慕画,宁慕画……”季云流伸出道指在水盆上做法,“你在哪里,你在如今身在哪里?”
……
江夏郡本是民殷地沃的一处地方,可至今年入chūn后,雨水就稀少无比,到了夏季,更是炎热非常。
chūn季时百姓还能挑着水去地里灌溉,到了夏季,却连自家中的饮水都成了大问题。
如此一来,百姓都不能再去田中灌溉农田,然而这样的天灾之中,又出现了一种疾病让百姓措手不及,这病能让人与人相互传染,一旦有人受了风寒之气,那家的全家竟然都不能限免。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何事会是一个头,百姓左右无法之下,纷纷都去道观中磕头求神仙。
大昭虽举国信道,但道观**奉的却各有不一。
在江夏郡,百姓所信的便非是三清,而是一个为清虚真人的仙人。
这仙人被当地百姓用金身塑造,供奉在江夏郡的紫阳道观中,这天宫册中闻所未闻的仙人还收了一个弟子,正是紫阳观中的现任掌门,虚空真人。
平时清香缭绕,香火鼎盛的紫阳观在四月开始不下雨之后,参拜的人就更多了。
虚空真人的道符一纸难求,当地富人要供奉上大把的银子才能得虚空真人的一张道符。
宁慕画带着侍卫,一路策马奔腾,路上都是乔装打扮隐姓埋名,到了江夏郡附近的邻郡时,才发觉这江夏郡通往连郡的只有一条山道!
这山道外头有县衙的人持刀把守,那捕快见了宁慕画,手持大刀粗生粗气问道:“来江夏作甚么?”
“探亲。”侍从单贤答。
“探哪家?”
这事儿宁慕画已经做了周全准备,于是道:“仙家村的柳家。”
捕快想了想,转首询问了一声同伴,同伴拉开那木质的鹿砦,朝他们叫唤道:“进去罢。”
宁慕画拉着马往前走,走了近百米远,听得适才的几名捕快在笑谈:
“现在还来探亲,真是不知死活。”
“进去了还能出得来吗?”
“管他呢,咱们做好自个儿的事便好了。”
……
“少爷,”单贤显然也听到了后头的对话,他瞧了瞧四周,低声道,“这儿一路行来,好像都没有百姓出山。”
天气炎热,他们在邻郡查探时,有些商家都说江夏的商货已经延误多时,却从未送过来,这事儿十分蹊跷。
“嗯,”宁慕画翻身骑上马,“咱们到里头去瞧一瞧。”
两人一路驾马而去,起先还好,放眼过去皆是满山枯糙而已,到了一户小村中,家家户户排队在村中唯一的一口井中打水。
有部分村民正在寻另一处往下挖水井……
这样的景象在邻郡早已见过,两人没有多加逗留,一路在往前去,越到中心,却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家大门上贴着huáng纸,这道符一般贫苦人家反而没有,只有高门大户的人家才贴。
一天经过了多户的村落,都是如此,夜幕来临,宁慕画带着单贤入住在一家无人的客栈里头。
这儿因天气炎热,庄稼枯死,来往的人都断绝了,如今有两个客人进店,被店小二热qíng的迎接进来,上菜时小二得知宁慕画两人还要往仙家村去,大惊的阻止道:“两位相公有所不知,这仙家村如今是无论如何都去不得了。”
“为何去不得了?”单贤发问。
小二:“那儿有病,村中不少人都得病了,只要那生病的对你呼口气,都要生病!如今知府大人把仙家村都封掉了,在那儿,只让进不让出呢!”
单贤看宁慕画。
宁慕画做吃惊不解状道:“仙家村的村民得了何种病?既然有这病例,为何知府大人不去上书禀告朝廷,而是直接封锁了出路?”
小二天天蹲在门口等雨也是闲的牙疼了,这会儿有个说话的人,跟倒豆子一样,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吐了出来:“相公,我一瞧您就是读书人,且是那些京中来的大户人家的读书人,像您这种读书人,出了事儿想到的便是朝廷,但是这儿离京城那么远,这信儿传到京城那已经多久啦?皇上坐在京城中,每日里都那么忙,什么后宫的美人哩,皇子呐……等皇上想到咱们这儿,只怕huáng花菜都凉掉了哩!”
单贤想cha嘴说,这离京城也用不了多久,且皇帝也不是沉迷美色之人,一瞧宁慕画目光,把嘴缩了回去。
“且这个仙家的村的病罢,就算告诉了朝廷,让朝廷派什么御医来的,那都是没有用的!”小二神神秘秘道,“这位相公,我实话对您说罢,他们得病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槐树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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