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榻上的季云流黑了脸,“不要说那些无关紧要的。”
“哦哦!”青糙收起自己探听辛苦的可怜状,立即道,“定时给宋姨娘请脉的是上官御医,这个上官御医在太医院中已经待了好些年头了……景王府内,景王妃在两月前便不怎么管事了,把内宅的事儿大部分都jiāo由了身旁的齐嬷嬷,当初宋姨娘进了景王府时,住在清辉院,是个偏僻的院,有一日在清辉院伺候的嬷嬷去禀告了景王妃,说宋姨娘月事迟迟未来……便是这样寻了御医来看诊,就查出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青糙抬起头道:“姑娘,宋姨娘有了身孕,景王似乎也没有多高兴,反倒东宫的太子也知晓了这事儿,让景王必定要善待宋姨娘,还把这事儿禀告给皇上了。”
季云流:“那景王妃的反应呢?”
青糙:“景王妃从来不去星辉院,知晓宋姨娘有了身孕后,也只是再拨了几个丫鬟婆子过去伺候而已。”
季云流挥手让青糙退了下去,坐在榻上思考这件事qíng。
光这样听着,一切的流程又似乎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人特意起的头,主要就是那御医明知晓宋姨娘没有怀孕,又为何冒着杀头风险说她有身孕。
景王也是很高兴,那应该也没有要借个妾肚子里的子嗣抢皇子长子这个位置。
景王妃不管不顾,太子力保这个皇家子嗣,连皇帝都知晓了……
好罢,一切的yīn谋诡计在不触犯到自家人的qíng况下,都是无所谓的,季云流让九娘拿来了纸和笔,提笔便把宋姨娘怀孕背后一切的诡异都给说了。
信口一封,让九娘托人把这信送到七皇子手上,向他问一问。
景王、景王妃、皇帝……与他们有关系的便是玉珩了,若七皇子说这事儿也没他什么事qíng,那就不查了,省下灵力还能多画几张道符呢!
信连夜被送出去,几日后,在二娘子出阁那日,季云流就得到了七皇子的回信。
信上头写了玉珩在江夏郡的发现,他曾经抓到了反贼活口,让美人蕉给他使了幻象之术,得了一些信息,觉得这个反贼在京中定是有同党。
上头还写到前世的事儿,景王妾室怀子之事七皇子已经想不起来,但他还记得太子妾室怀孕一事,因太子年过二十九还未有子,因这妾室的怀孕让皇家都很重视,可这重视的子嗣还是没有保住,在皇帝生辰那日一早,就传出太子妾室小产的事儿。
因这事儿,皇帝那日的生辰宴整个都是气氛低沉的。
第三一三章 要搞事qíng
七皇子信中最下头,着重写出了当时民间百姓的舆论,皇家子嗣单薄,后继无人,太子非顺天命而受,不能坐上帝位。
季云流拿着信,从上到下又仔细看了一遍。
七皇子的意思是,前世,太子的妾室怀了孩子,然后又在皇帝生辰那日掉了……而这一世因为太子跟二皇子闹了不和,“上进”的太子后散了东宫的一切莺莺燕燕,所以轮到二皇子的妾室“怀”上皇家子嗣……莫约也是要等皇帝生辰那日,“掉了”孩子,再让民众来一次舆论,说皇家连个继承者都没有,非天命皇家,要皇家让位?
所以,总体来说,就是有人要借着民众的舆论搞事qíng了?
季六眯了眯眼,招来九娘问了问皇帝的生辰还有多久。
大昭皇帝,每年生辰时,周边的一些小国全数要过来参拜朝贺,九娘自然知晓是什么时候,正是三月后的大寒之日。
还有三个月……季云流算着如今表姑娘的肚子,这么说起来,要等到四个多月才让她掉?
问题是,如今表姑娘根本没有怀孕,得用什么办法可以在她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让她自己觉得自己怀孕四个多月……
“姑娘?”九娘站在一旁,看自家主子侧着头,都要扭掉脖子的样子,不禁开口问了句,“您在想什么,可是想着要准备何寿礼给皇上么?”
“喔,”季云流道,“我在想贱人都是如何矫qíng的……”
九娘眨了两眼,正有些懵,又听她家姑娘坐那儿自己叹息道,“唉,只要是个女人矫qíng都是难免的,你看,你家姑娘我不贱也有些矫qíng。”
九娘:……
我倒觉得您不怎么矫qíng,就是……好贱好贱!
有了七皇子的分析,六娘子也不准备袖手旁观了,怎么说她日后也是皇家媳妇儿,她老公还打算坐上皇位给自己戴后冠呢,若是让民众因一个妾的假怀孕推翻了王朝,那就好笑了!
季云流换了衣裳,梳了发,在敲锣打鼓中将二娘子扶到了二门处。
安侯府的第三子,季云流头一次见到,那人棱角分明,眉目浓黑,倒也不是个没气运的。
一对新人眼神一碰上,各自一笑。
这样便好,她这个姐姐也不是个没福气的,两人若还各自满意,那这段姻缘也应该会是美满的。
二娘子上了花轿,陈氏红了眼眶,季六扶着陈氏安慰了一会儿,回了自己院中得了空就让人去秦府请秦二娘子。
秦二娘子近日也是忙到脚不着地,片刻不得闲了。
她与宁慕画婚事已近,这边要准备绣品,那边也在忙里忙外的学习中馈之事。
她本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宁慕画,因此中馈之事,全是由她母亲与家中二婶打理着。
秦相待秦千落如珠如宝,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家唯一女儿嫁入什么高门的嫡长子撑起整个门楣,想来想去,秦相曾还打过谢三的主意,因谢飞昂在谢府乃是长房幺子,整个谢家又不靠着他,只要随便混个官儿,谢家不倒,自家女儿安安稳稳过一世便行,哪里知晓谢飞昂走了个狗屎运,竟然得了状元,秦相连忙收回了下嫁女儿的心思。
如今秦二娘子被皇帝赐婚,这婚事她自个儿又是十分喜欢中意的,为了宁伯府的门楣,秦相自然也要夫人多多去教教她这些人qíng世故了。
收到季云流的相邀请,二娘子放下手头事儿,便去了季府。
季府一片喜气洋洋之色,相比起脸上都笑眯了眼的众人,季云流就有点心事重重的味道了,二娘子见她单手托腮,坐在满树金灿的桂花下头,几步过去,坐到她的身旁笑道:“独坐伤神,师姑婆何事这般心思沉重。莫非是想穆王殿下不成?”
“嗯,是想了。”季云流也不否认,反正对方是个同自己一样的老司机,“不过想也没有用,又不跟你与宁表一样,再过几月便成亲了,怎么搂搂抱抱亲亲都没问题。”
“原来师姑婆看见姐姐出嫁,是恨嫁啦……”二娘子笑嘻嘻的说:“我就算与宁世子亲亲搂搂抱抱,师姑婆您也是看不到的,您莫要担心我会拿着此事在你面前炫耀。”
季云流转过头去,憋了一喉咙的血,唉,师门不幸!
“今天寻你来是有正经事的。”季云流捂上脸,避过对面那张欠抽的炫耀脸,“你能否去趟太医院,然后把一名上官江的御医毛发带来一根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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