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看狂奔的刺客,仰了仰脸,看着前面陡峭而又悠长的山道,呼出一口气,再次幽幽道:“壮士,你再颠下去,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刺客三人加上玉珩,这次全都看了她一眼。
洪荒之力,那是什么力?
管他什么力,一个中了曼陀罗毒的能有什么力,任她吼破喉咙声音都飘不出几丈远。
计划都是安排好的,若之前假扮小厮的能拉住玉七往前冲,就能像甩席善一样把他甩出山崖去了,但这个七皇子在紫霞山中还有如此警觉没有被拉住,他们也只好按第二种计划进行,用曼陀罗制住,运下山去。
今天连带守山侍卫统领都是自己人,已经招呼,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外人横cha一脚。
只是在这山中一个姑娘家被抓,不哭不闹还如此一路胡扯,实数怪哉!
为首的刺客看着季云流,见她容貌令人一见忘俗,再见她与七皇子年纪相配,当下心中就有了计较。
这下杀两人可无须找更好的借口了,让两人死在一块儿,就可用‘殉qíng’两字囊括过去了。
至于他俩为何殉qíng?这些自不必他们来讲,只需要消息出去,酒楼说书人以讹传讹能传出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版本。
他这般心中才想完,全身上下只觉得一寒,脚下突然一软,向下跌过去。
斜坡之上,一跌过去就像石头一样滚下坡,好在刺客也是高手高高手,扑跪了几步就稳住身体。
“老大,你没事吧?”扛着季云流的刺客发问。
“没,走!”看了看下头的山脚,心头一颤,这若跌下去……
还未想完,就听见季云流‘哎呀’一声,转首再望,那扛着她的刺客也已经向着地面跪去。
这次由于扛着一个人,即便是高手也难稳身体了,软下腿就直直向下扑过去。
为首刺客第一反应就扑倒地上伸手去拽,一抓而上的是一只纤细手臂,不是被自己等人抓住的少女又是谁?
山坡不是悬崖,伸手一拉,也能让人把身体稳住不再向下滚,季云流扑在绿油油的糙地上,仰着头看着刺客,似乎有心有余悸:“这位壮士,多谢多谢。”
刺客越过她的脸往下头看,自己的同伴如同滚石一样从山上一直往下,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青二!”扛着玉珩的刺客心中一片悲痛,到底知道自己等人是在执行使命,也只是目光发直的低低叫了一声。
玉珩从那团不见的身影上面转回目光,看季云流,看见她此刻也正瞧着自己,乌黑发亮的眼眸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愫在流转。
四目相对。
只片刻,季云流与他错开目光,抬起头,开口道:“这里斜坡不算太陡,只要不是运气太差都不会有xing命之忧,只要护好周身要害,你的同伴不会死的。不如壮士们把我们暂时放在此地,自己下去找找?”
找?
放下你们自己下去找?
怎么可能!
我们才不上你的当!
两个刺客对望一眼,心中知道季云流说的是事实,自然也不再停留,准备扛起季云流再往下走。
自家的兄弟,找是自然要找,但不是现在。
只是为首的刺客许是被刚才的自己一跌,跌出后劲了,看季云流一脸‘壮士,你可不能再跌下去了’的悲壮表qíng,再看看下面的地势,伸手摸进怀中,摸出一颗药丸来塞进她的嘴中:“你自己走!”
话落,扯住她的手臂就往下拖去。
七皇子腿脚功夫了得,给了解药他们就要再次大费周章的压制,但这样的弱女子,给了解药又能如何?
连朵làng花都掀不起来!
玉珩被刺客扛着在前,季云流被拖着在后,她看着前面连脚底都透着紫气的少年,面上一片寂静。
这个少年郎身带紫气,却非真龙之相,天道让她过来这个世界后不久就见到此人,如今又几番有缘,甚至受他拖累,被人一道抓住,又是何用意?
明明、明明今早给自己掐的卦象是:大安。
大安:将军回田野,失物去不远,喜事在前方。
移开目光,她又向着刺客的后脑看了过去。
刺客为求不引注目,选得是南山背,山背就是向yīn面,太阳东升西落,就刚才山腰那块却长期不得阳光,聚yīn厉害,yīn气繁重。
先有天地,才有万物,而气是万物的本源。自然环境对人的气运其实能产生很大作用。
在这里,有风无阳,有山无水,有土无石,是全山唯一的“死气沉沉”能“邪风入体”之地。
人的身体上其实皆带气,紫气环绕最为祥瑞尊贵,面上红色泛出表示鸿运当头,黑气盖顶有灾难当前,但最多的人所带的就是一种白气。
不管什么运道,其实都可以通过自然或人为环境改变它。
让人改变一生运道需要大型法事各种道符施道法来布阵施法,但改变一个人一时的微小运道,也只需要借助环境和做几个道法手势而已。
让三个刺客一时bào毙绝无可能,不过,在刚才“聚yīn之地”让那几个刺客跌两个跟头,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到时候,该怎么不bào露自己而救两人?
第三三章 失了礼数
庄四姑娘失魂落魄的被蔷薇扶着回了庄家别院。
与庄少容一同回来的谢飞昂眼亮,远远就看见了:“庄小六,那个是你姐姐吗?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我去看看。”庄少容说了一声,立刻跑向自家别院。
小厮在后面险些就跟不上,匆匆拱手弯身一礼,也跑了。
“啧啧啧,还说要与我彻夜做文章……这人就是个说话不算的。”谢飞昂嗤了一声。
他的小厮赵万弯着笑了一声:“庄四姑娘确实看着有大事qíng,庄六公子担心先走也是在所难免。”
谢飞昂敲了他一记:“赵万,是谢家给你发工钱还是庄家给你发工钱呢,你尽gān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儿。”
“三爷,哪能呀,小的生死都是谢家人。”赵万连忙表忠心。
这些,谢飞昂从无真心去计较,摇摇头,怡然自得,自己跨向了玉七所在的别院。
庄家在后山有别院,谢家还真没有,他如今就安顿在这座皇家别院中。
庄四姑娘迈进厢房就捂着帕子失声大哭出来。
今日如此羞rǔ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蔷薇赶紧让婆子去打温水让四姑娘洗面,关上门,心中想着:您这么蠢,把里子面子都撕破了,现在才回来哭,未免也太晚了吧。
口中宽慰道:“姑娘,您放心,等下夫人与老夫就回来了,皇后娘娘那里只要下了意旨,季六也就只能这次逞口舌而已,做不得什么,您与张二少爷才是一对儿一双人。”
庄四姑娘抬起头,止了哭,想明白了:“是呢,母亲等下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了。”站起来,照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蔷薇,让人打水,让我换身衣裳,快些儿快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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