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瞧着从紫霞山中下来,jīng神头不错的穆王,以父对子、君对臣的姿态问了一句他的近况。
七皇子捧着已经准备好的匣子,从群臣中出列,在金銮殿中跪地而下:“回父皇,儿臣因刺客肆意闯入穆王府之事,心中担忧,便连夜启程去紫霞山中,在观星台外苦苦求了几日,从秦羽人那儿求得一张平安符,本想让秦羽人道法加持之后,作为寿礼献于父皇,却不想在紫霞山中却听到如此让人匪夷所思的流言蜚语,儿臣心中忧恐,于是昨日连夜下山,还请父皇彻查到底是谁在京中散播了如此流言蜚语!”
景王一听玉珩因为此事还要恶心人的告状,手持玉牌,同样几步走出来:“父皇,这事儿本就是京中一些无知百姓茶余饭后闲谈而已,若是让官府重视了这事儿去彻查,不显得更加坐实了穆王与季六娘子去紫霞山中苟且之事?儿臣觉得反而不可彻查,时间过去,流言自会熄灭。”
玉珩转首看玉琳,冷笑一声:“二哥,难道二哥不知晓当日我穆王府出了刺客,我连夜上紫霞山……这事儿除了我府中之人就只有刺客知晓么?父皇天威英明,朝中诸位大人更是忠心耿耿,可这事儿不日却被传了出去,还被传成我与季六娘子上紫霞山中苟且……只怕这事儿背后没有那般简单,指不定就是反贼为了动摇我朝人心而设置的一个陷阱!”
七皇子这么有理有据,铁骨铮铮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大臣纷纷一惊。2246
第三六三章 彻查真相
大理寺卿一下子提着袍子就跪在了穆王旁边:“皇上,穆王所言极是,这流言蜚语背后的幕后黑手真的是别有深意,请皇上准许微臣彻查清楚此事!”
当下里,诸多大臣也全数出列赞成穆王的谏言。
玉珩转首看着摇摇晃晃的玉琳,像看半截已经入土的人士,笑了笑:“二哥,一提到反贼与放流言的幕后黑手,你便脸色惨白,额头冒冷汗,莫不成这是做贼心虚么?”
一下子,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向他扫she过去,就连龙椅上皇帝的双眼也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
这qíng势相当骇人,就像他到了地府被阎王堂审一样。
玉琳只觉得天旋地转,脊梁骨都软了,他几乎要当着众人的面,在金銮殿中晕过去。
只是这一晕,还不直接让他成为了反贼?
“父皇,”景王反应极为迅速,伏在地上就磕头,“我只是这几日连夜担心七哥儿的处境,才导致身体不适,怎么会是七哥儿口中的做贼心虚……”
他起誓,若回去不一剑捅死了那个王浩,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去了他娘的,那道人竟然还敢yīn他!
“穆王,既然你说这事儿有可能事关反贼,就将此案jiāo于你全全彻查。”皇帝待七皇子领了旨,又吩咐大理寺与顺天府要全权协助穆王办事。
下了早朝,殿外头大雪依旧。
朝臣一一从勤勉殿出来,一面下台阶,一面见着前头的见穆王皆数提着衣袍匆匆过去恭敬行礼。
论深谋远虑,论玲珑八面……众皇子中,穆王虽年纪最轻,但也是最出众的一个!
如今东宫空虚,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分,长子已经被废了,轮来轮去,最有希望的可不就剩二皇子与七皇子了么?
可二皇子之前传的那些流言蜚语……真是不提也罢!
自然,穆王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人人都要在他面前露个脸。
打发了一群朝臣,宁慕画不着痕迹经过玉珩身边:“六表妹可醒了?”这虽是问句,他语气却是笃定的,若不是季云流醒了,只怕这里流言传成六娘子与府中小厮私奔了,估计穆王都会无动于衷。
“嗯。”玉珩应了一声,“一个时辰后,大理寺中见。”
话落,他越过宁慕画,直接往前头走了。
在旁人看来,宁世子亦只是像众人一样,拍拍穆王马屁而已。
……
大理寺中,陈德育见穆王如此尽职,连上朝的官袍都未换便过来了,连忙出殿相迎。
两人坐于侧殿,待下人上了茶,大理寺卿知晓穆王来这儿是做什么,相问一句六娘子的安危,得了穆王一句“无事,多谢关心之意”之后,也不再藏着了,直接把自己近几日彻夜不眠查到的事儿给说了。
“殿下,下官让户部对了人头,发现三日前入穆王府刺客全是城西庄子上的一些农汉。”陈德育让主薄呈上证据,“这些人在庄子上已经有了好些年,长一些有七、八年了,短一些也有三、四年,有几个在庄子上都已娶妻生子,这会儿尸首被送到庄子里,看那些女人的模样,是真的不知晓他的丈夫居然是刺客。”
七皇子从来心思缜密,如今听陈德育一说,立知其意:“你的意思,有人早在许多年就把这么一批刺客当寻常农汉一样的养在京城之中了?”
那这样养满了刺客的庄子到底还有多少个,京城中的寻常百姓,又有多少是反贼的人马?
陈德育点首,神qíng凝重:“下官还让人查了这庄子的主人,这庄子乃是京中的一个商家,贾家所有,他说他也是看中这处庄子有个温泉,能在冬日里产出一些绿色瓜果,才在三年前买下来的这个庄子,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的……”
“那之前庄子的主人,又是谁?”玉七立即又问。
显然,这事儿让大理寺也查证过:“亦是一个商人,姓huáng,但是三年前已经举家移到江夏去了,下官已经连夜让人去江夏把那姓huáng商贾带回京中审问。”
一层查一层,能在京中安cha这么多的刺客,绝不是一般人能在短时间做到的,就连陈德育也觉得这个案子非常的棘手。
不过片刻,宁慕画也已过来。
陈大人全完不介意端正威严的大理寺被七皇子当成会客之地,又让人恭敬的把宁统领迎进来。
宁慕画一瞧坐在椅上凝神沉思的玉珩,直接在一旁坐下道:“殿下可是知晓刺客身份乃是城西庄子农汉的事儿了?”
“你那头,可查到了什么?”玉珩问,“秦羽人说上次在这儿上了张舒敏身的道人便是借江夏那棵槐树生机的道人。”
“果真?”宁慕画虽有这般猜测,但真的被证实时,他还是忍不住要吃惊一番。
玉珩点首,又把秦羽人口中说的,那人qiáng行借生机,只怕道人活不过三年的事儿又说了。
对此宁慕画有疑惑:“那道人活不过三载,他为何不去做心中想做之事,要对六表妹紧追不放?”派了刺客还不够,还要散播那样的流言,为得就bī季六现身罢。
“季六身上有那道人想要的东西……”玉珩这般一语带过。
七皇子不说破,宁世子与陈大人也都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念头,道人之间的瓜葛,说与不说与他们也没差。
“我调了七爷你的人马一直蹲守在琪伯府四周,不过琪伯府最近行事低调,除了每日所需之物会有人按时送进来以外,这几日从未进门外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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