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_白小贞【完结+番外】(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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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人在皇家别院,她俩又不能像泼妇一般,拿着簸箕扫把闯进去,如今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四合房小,上房说大声一点,都能让话音絮絮叨叨飘出去。

  无心去听便罢了,若是有心人趴在墙角偷听,那都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季云妙含羞含怒又含了悔的、从后山跑回道观时,就一直等着季云流,想抓着她问清楚七皇子可有跟她说了什么,做了些什么。

  七皇子那样的人中龙凤,可不能跟季六有半点jiāo集!

  那可是她想都不敢想,高高在上的皇家第七子!

  要是跟季云流这样的张家弃妇说话,简直是在侮rǔ了七殿下!

  但是,等呀等,她等到四姑娘满脸红光的回来,又等到宋之画满面娇羞含chūn风的回来,还是没有再看见季云流。

  太阳渐渐下落。

  不仅是季云妙在那里等季六了,连陈氏都派人出去寻找季云流。

  四姑娘很生气,同样也有些不解,觉得在马车上能说出那种“我们同坐一条船”这样话语的六妹妹不可能这样没有规矩、不守礼节,在后山空玩这么久。

  直到,王嬷嬷过来,告诉了众人皇后把她留宿的事qíng。

  刚开始看见王嬷嬷,只有季七姿态不雅的趴在墙角偷听,后来季四与宋之画也实在顶不住好奇,都靠近墙角听了几句。

  当知道是皇后留宿季六时,季七撒腿跳起来:“什么!她竟然,竟然留在了皇家别院?”

  “七妹妹!”宋之画离她不远,见她这么一跳,赶紧过来捂她嘴巴,“七妹妹,你千万小声点,让老夫人和大夫人听到就不得了了了!”

  季七被捂着嘴,眨巴着眼睛,顺着顺序想下去。

  先是她与季六斗嘴,之后被七皇子看见,她自己过于慌张仓促走了,而季六也许与七皇子对话几句……住进了皇家别院?

  怎么可以这样!

  季六怎么可以这般不要脸!

  自己若没有离开,是不是也有机会住进皇家的别院?

  是不是自己能与七皇子还能相谈几句?

  相谈几句后,七皇子若对自己有意,会不会让皇后娘娘请旨与自己喜结连理?

  宋之画捂着季云妙的嘴,到底没有用什么力气,却看见她的眼泪滚烫滚烫的落下来,砸到她手上,吓了一跳:“七妹妹,我,我不是不故意弄疼你的,我只是太着急了一些,对不住对不住。”

  季七的心思哪里是在这里。

  她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甩上了炕,理都没有理会众人。

  她的七皇子没有了,她的七皇子妃没有了,她的幸福美满生活都没有了。

  全都要怪那个季云流!

  金莲连忙快步上前安慰季七,细细给她擦面,同时又向宋之画解释:“表姑娘,我们姑娘不是恼您的,您放心,我们姑娘只是担心六姑娘,所以才伤心的。”

  宋之画与自己的丫鬟对望一眼,心中不信这个说辞,面上也做出了相信的表qíng。

  夜色近浓,回到道观中的张元诩连吃晚膳都是一副心不在焉模样,匆匆扒了两口饭,他就想洗漱歇下。

  小厮知道他今儿心qíng不佳,也没有多话,直接打点好了一切,让他睡下。

  今晚连月光都没有,张元诩躺在道观的厢房中,仰面看着窗户中倒映出的黑沉沉的天空,心中自语:原来我这般超逸、这般卓越的一个人,竟也免不了俗气。想要更高的权位,想要更富贵的人生,想要更娇媚的妻子。

  闭上眼,张元诩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云流,对不住,你到了地府定要原谅我,我会每年都去你坟前烧纸钱给你。

  今晚天空沉沉,无月亮无星星。

  被人打算烧纸钱的季云流正“诈尸”的与玉珩再次你一半我一半分吃了另一只野兔,也准备歇下。

  玉珩虽为皇帝第七子,却会抓兔,会生火,还会烧火炕。

  这里没有被褥,只有一张炕。

  不把炕加热了两人半夜肯定要熬出个好歹来。

  外头逃命,有气力的体魄才是根本。

  这理儿,他在上一世的从松宁县回京城的路上就已知晓明白清楚。

  季云流坐在炕上侧头看他俯身在烧火炕,火光朦胧,一身素淡白衣映衬的他眉眼如工笔细细描绘、面色宛如清白瓷器一般,颜色如玉又如花。

  第四五章 赏心悦目

  这般粗活让他这样的谪仙人物做起来,只觉得这活儿的档次都被提高了。

  当真如风景线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她目不转睛。

  这人额明眼亮,鼻高唇略薄,只要把他的薄凉唇相改一改,心中一个“仁”字当政,应该也能换来一出太平盛世,至少不会是个昏庸皇帝。

  只是若让这人仁字当头,该做些什么?

  若天道真的想要让自己相助与他,该如何从旁给予指点一些?又如何改变他的命格?

  许是视线太过热qíng,玉珩想忽略都忽略不了,抬起头,一双眼眸如寒星般清澄,凝视她。

  良辰美景,

  好景虚设,

  面面相对。

  看都看了,再移开就显得矫qíng了。

  “你长得好看,”季云流gān脆应了一句,怕他不信,掏心窝再加道,“是真的。”

  玉珩盯着她,一言不发。

  这人眼尾细而略弯,眼状似桃花花瓣,眼神迷离,轻轻一笑,媚态毕现,就是个祸水的红颜姿色!

  转念一想,回想起来的却是之前在木桶中,这人用嘴贴着自己满嘴桂花糕味的qíng景。

  就是那时,这人也对自己说过一样的话语!

  莫不成……

  玉七脸色很冷,杏眼微眯,连带眼神也很冷:“季六,莫不成,你见男子就会出言轻薄?”遇了危急就出口相亲?

  季云流眨了眨眼睫毛,定眼看他。

  彼此静望,中间却似隔了一方难以跨越的天地。

  她再眨两下睫毛,抿嘴一笑。

  少年郎,你吊炸天的表qíng后面有一双红透了的耳朵,你没有感觉到它在那里发烫吗吗吗吗吗?

  “不。”她倾身,把脸凑到他前面更近的地方,撕破这层隔阂,朝着他,微微喷出一口浊气:“我只出言轻薄过你一人。”

  两人相隔不过几寸,这一口气连着兔子ròu的骚气全数洒在玉七脸上。

  被人赤luǒluǒ的调戏了一次又一次,是玉珩活了两辈子以来的……头一回!

  轻薄,浮躁,无耻下作,不要脸!

  这人可谓全部具备了!

  她到底是哪个山头、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人物!到底是如何保住这脑袋活到这般大的?!

  他乃是、乃是当今皇帝第七个儿子,从来只有人拘谨规矩的奉承他,只有人含羞带怯的瞧他,跪地磕头的求饶于他……如今生生教一个十三岁少女给口语轻薄了一次复一次,一次加一次!

  可他此刻就算心头大怒,胸口生生憋了血花,那血花漫啊漫啊,险些就涌到喉咙噎死了他,脸上竟然还能妥妥当当、滴水不漏的维持住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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