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坤也不客气,“成。”
很快,车往回开。
迎晨头枕着靠垫,还是有所顾忌,半道商量着:“要不你……”
“我不。”话还没说囫囵,厉坤便直接打断。“你跟我上去。”
迎晨直了直坐姿,还yù开口。
厉坤态度多了分严肃:“我说了,别人的意见,跟我没半点关系。”
静了几秒,迎晨没忍住,笑了起来。
“是不是有点反过来了?”她没头没脑,突然问。
“以前,咱俩对这事儿都避而不谈。就像一个雷区,往前走一步,就得爆炸。”迎晨弯着嘴:“每次说起这些,我们都会闹得不愉快。”
或生闷气,或各有心思,拗在心里,谁都做不到坦诚相见。
虽然是这么个事实道理,但如此直白地亮出来,厉坤一时也不知如何接应。
迎晨的手,突然覆盖上他的手背。
指头尖是凉的,温柔地挠了挠,似是感谢和懂得。
厉坤条件反she般,反握住,紧紧的。
到了后,迎晨还是没有上楼,一句:“我累了。”
厉坤便不再勉qiáng,“好,那你在车里等我十分钟。”
他上楼打了个招呼,厉明远正坐在卧室里,看着戏曲频道津津有味,老人佝偻着背,时不时地乐呵咧嘴,神qíng模样跟孩童似的。
返老还童,不知人间愁苦。
厉坤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父亲,久久未出声。
最后还是厉明远发现了他,回过头,见着人,便嗯嗯啊啊地张嘴说话,“小,小晨,人,人呢?”
厉坤大步走去,半蹲在地上,拍拍他的手,“爸爸,小晨找到了,您放心。”
厉明远懵懂着直点头,“哦,哦。好。”
“您听戏吧,以后别乱走,行吗?”
厉明远嘿嘿愣笑。
厉坤只留了五分钟,走时,和一直等在客厅里的厉敏云,没说一句话。
他下楼,迎晨在车里睡着了。
她脸很白,今天看起来没点儿血色,唇瓣紧抿,头靠着玻璃也能睡得这样沉,看来是真累了。
厉坤放轻动作,拿外套给她盖上。
迎晨睁眼,他立刻嘘声,轻轻道:“没事儿,是我。你睡吧,到了叫你。”
人两眼一阖,唔了声,昏昏沉沉的听了话。
这一路,厉坤开得慢而稳,偶尔伸过手,给她提了提滑落的外套。
到万科城,已近晚十一点。
迎晨进了家,便去洗澡。厉坤拦下她:“你去吧,衣服我给你送进来。”
浴室花洒水声淅沥。
迎晨把水调热了些,冲着小腹才略感舒服。
这个澡洗得久了点,厉坤不放心地敲了一次门,怕她昏倒在里头。
迎晨收拾gān净,出来先chuī头发,想着chuīgān之后再去清洗换下来的裤子。
十几分钟后,她走去浴室,却怔住。
明亮方正的浴室里,还有洗澡后的热气未散gān净,给空气笼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厉坤便蹲在那,微微弯着腰,头低埋,手腕搓动着。
迎晨快步上前,“不用你洗。”
厉坤偏头,“别动,去待着。”
盆里,白泡沫一圈圈的,他在给她洗脏了的裤子。
迎晨痛经的毛病好多年,以前便一直在吃中药调理。今天帮着找了一天人,里里外外地跑,肚子疼,又是最多的一天,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虽说两人亲密,但这事儿也尴尬,迎晨红着脸,小声说:“我来吧。”
“听不听我话了?”厉坤这回头也没抬,“去休息。”
迎晨静静站了几秒,眸子垂下,抿唇笑了起来。
厉坤做事儿认真细心,水给换了三盆,洗得gāngān净净。最后,还用事先烧好的开水,把迎晨的贴身衣裤都给烫了一遍杀菌消毒。
迎晨笑他,“你还挺jīng致的呀。”
厉坤:“我一糙老爷们要这么jīng致gān吗。还不为了你,女人又不比男人。”
这语气,理所当然。
等待的间隙,迎晨从后头,轻轻环上他的腰,脸蛋枕着他的背,软着声儿说:“抱一抱。”
厉坤腰身微颤,是在笑。他说:“这哪叫抱。”
然后,他转身,面对面,直接把人给搂进了怀里。
“学着点,这才叫拥抱。”
———
第二天,两人一起出门,一个回总队,一个去上班。
分别时,厉坤告诉她:“忙完这两天,我就好好陪你。”
迎晨猫咪黏人,抱着他的手臂佯装埋怨:“哎呀,你真忙,我都想去租个男朋友了,他工作日陪我,你周末陪我。”
厉坤揉揉她脑瓜,“瞎说什么呢。”
迎晨努努嘴。
厉坤忽地凑近,浓密的眼睫根根分明,在她耳朵边说:“周五晚上,你来我家?一个星期,身上也该好了吧?”
迎晨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脸顿时臊得浮红。
厉坤坏着,这回,唇故意贴上她耳垂,一说话,皮肤相碰,苏苏麻麻撩得她心晃。
迎晨听了半句,咬着唇,脸更红了。
“你能不能有个正形儿啊?”她嘟囔:“三十岁的人了。”
厉坤挑眉:“三十岁怎么了,你不还是我的人么。”
迎晨掌心软软的,推开他的脸,“骚话连篇,我走了啊。”
看着她进了大厦,厉坤才笑着发车离开。
———
一上午,公司连着开了两个会议,迎晨虽受邀与会,但许伟城似是故意,全程没让她发言。在座都是审时度势的人,静观其变,谁也不糙率站队。
散会后,八卦就在办公室给传开了。
“听说了没,今天开会,迎部长被许董给冷落了。一句话都不让她说。”
“他俩关系以前不是挺好的么?”
“还不是因为迎部长对矿难事故的内部处理结果不满意,上回拍了许董的桌子。”
“说真的,那结果真有点儿护短。我要是晨姐,我也生气。”
同事左右环顾,确认没人后,才压低声音小声道:
“咱们集团都在传,晨姐原本是调不回总部的,但当时的唐总说,要他回来任职可以,条件是,必须让晨姐也平调回来。”
“现在唐总走了,晨姐没了靠山,能不受人排挤么。”
“不会吧,我看许董以前也挺器重她的呀。”
“那还不是看在唐总的面子。”
“唐总什么来头?”
“家族企业的大公子吧,家里好有钱的。”
这段日子工作暂遇不顺,好在迎晨心态尚算不错,几番调节也稳了下来。她想起刚入公司时,唐其琛教给她的十字箴言:
做好分内事,少听闲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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