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名消防战士迅速跟上,把早备好的救生绳递去,边走边阐明缘由。
一行人乘坐电梯上楼。厉坤听的时候,眉头习惯xing地微拧,神qíng冷且淡。末尾,战士汇报:“两名受困人均为女xing,白衣服的叫徐西贝,裙装的那位,姓迎,叫,叫……”
战士打了个顿,而厉坤听到这个姓时,侧过头。
另一个快速补充:“迎晨。”
厉坤手指一僵,语气冷冽,“叫什么?”
“迎晨。”
得到肯定答复,厉坤虽神色清清,但手里的救生绳,已被悄然拧成了麻花。
天台上。
徐西贝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害怕,我不想死。”
迎晨恨言:“姑奶奶,求你别哭了,你一哭就岔气儿,板子跟着一块抖。”
徐西贝立刻禁声,只肩膀直抽抽。
迎晨的姿势比较痛苦,两腿张得很开,直立着不敢蹲,楼高风大,她脸被chuī得毫无血色。
徐西贝挪眼往下看了一秒,哆嗦:“太高了,太高了。”
“闭嘴吧你。”迎晨深呼吸,qiáng迫自己双眼看天。
直到脚步声临近,焰橙色的消防战士出现,面朝着门的徐西贝喜极而泣:“来了来了,我们有救了!”
战士肩碰肩,中间的空隙像是一个恍惚摇摆的取景框。
厉坤走在后面,从这道取景框里看见了天台上,摇摇yù坠的迎晨。
她背脊拉伸得绷紧,透过衣料,两道蝴蝶骨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厉坤移开眼,两秒分心,迅速定神,再挪回目光时,整个人凌厉重现。
一名消防员:“厉队,晚上台风过境,风势已经起来了。”
背对着的迎晨,身子一僵,心跳如雷落。
厉队?
随后自我否定——不可能是他!
但,
“风速六级,板块中间裂痕扩散,支撑不了太久。”
这声音沉而缓,厚重感恰如其分,没有因为大风而chuī散其中的定力。
迎晨心口一阵晃。
接着,黑色的身影快如猎豹。厉坤单手撑着栏杆,轻松跳上台沿,跟走平地似的,跨大步绕了半圈,在徐西贝那头停下。
这个角度,厉坤和迎晨正面相对,但他没有正眼瞧她一下。
厉坤拉紧身上的安全绳:“做准备。”
台沿下的两名消防员:“已准备!”
厉坤看着徐西贝:“我倒数三下,数到1,你往我这跑。”
徐西贝抖着声音,点头:“好。”
三秒计时——“跑!”
“啊啊啊!”徐西贝尖叫狂奔。
同时,厉坤迅速向前接替补位,站在了徐西贝的位置。
木板剧烈晃动,迎晨撑不住,“咚”的一声单膝跪了下去。
她惊恐地叫了一声,才发现嗓子紧绷得已经变了调。
“别动!”厉坤几乎以秒速碎步调整,硬生生地把平衡给控制住。
迎晨咬着唇,抬眼看向他。
厉坤几乎本能提醒:“别往下看!”
耳边是风声呼啸,脚下是摇摇yù坠,而两人对视的这一眼,仿佛把全世界都给过滤掉了。
厉坤率先从中抽身,敛神道:“听好,我向前迈一步,你就往后退一步,明白?”
他的意图是匀速移动,保持平衡并接替迎晨,那么,迎晨就能退到相对安全的位置,再由战士协助回到地面。
迎晨脱口而问:“那你呢?”
厉坤面不改色,“3。”
“我问你话呢!”
“2。”
“厉坤!”
时隔多年,迎晨终于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风势越来越大,厉坤黑色训练服贴紧了身躯,线条勾勒分明且硬朗。
他盯着迎晨,目光里终于有了一分可以称作为qíng绪的神色。
短暂的僵持后,厉坤冷讽开口:“恐高症好了?”
迎晨一愣,然后摇头。
“那就给我把眼睛放正,别往下看!”
迎晨被他凶得心头一酸,“那我看哪儿?”
厉坤沉脸半秒,那语气分明是咬了牙——“看我。”
然后话锋拔高,“准备。”
迎晨咽了咽喉咙,全神贯注听他指示。
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木板在晃。
“保持好,别低头。”厉坤压着气息,克制住。
终于,迎晨临近台阶边沿。
厉坤目测她的距离安全后,对后头眼神一使,两名消防员战士吼了一声,快速抓住迎晨的肩膀往后一拖,迎晨踉跄倒地。
而还在木板上的厉坤蓄力憋气,卯足劲地往台沿跑。
脚下的木板几乎同时断裂。
“厉队!”一名战士伸出手。
厉坤抓住,借力最后一脚凌空跨了过来,然后在地上滚了两圈缓冲力道。
木板坠楼,群众的惊呼声从楼下炸开。
迎晨只盯住厉坤,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三遍,确定人平安了还没肯移眼。
徐西贝哭着跑过来,抱住迎晨,“我们安全了,我没死,没死。”
那头,厉坤面色依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理了理衣服,对战士说:“你们归队。”
迎晨心神一定,推开徐西贝,“你先走。”
———
楼下。
随队组长老严和厉坤并肩而站,“哎呀,这次多亏你及时赶来。”
厉坤:“没事,我人就在附近,接到指令增援是应该的。”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不远处的迎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深吸气,走过去。
她在两人面前站定,歪了歪脑袋,特真诚地对老严说:“感谢解放军叔叔的救命之恩!”
老严乐的,“没事儿,不过,以后碰到被人追踪等危险qíng况,记住,及时报警。”
迎晨乖巧应答,“是。”然后话锋一转,声音软了半截儿,“解放军叔叔,我钱包和手机在天台的时候掉下去了,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让我搭个便车啊?”
“这……”老严为难地看了眼身后的大个儿消防车,“我们是有严格进出场时间的,可能帮不了,啊,对了!”他看向厉坤,“厉队,你不是开车来的吗,送送人家吧,刚才qíng况也怪危险的,看把人吓得。”
迎晨脸色苍白还没回血,更添几分可怜劲儿。
而被点名的厉坤,看向老严,一脸我糙你妈的表qíng。
这是出任务,合理范围内的要求,他没权拒绝。
狡黠得逞的笑容,在迎晨嘴角怎么都藏不住了。
她指着那辆黑色军用吉普,“是这辆吗?”
没等回答,便自个儿拉开车门,轻车熟路地坐上了副驾。
厉坤脸色沉得跟碳似的,上车后,迎晨边系安全带边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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