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晨挤进来时,厉坤已经在线外做准备了。
靶子离他三米远,实在难不住他。
厉坤第一镖出手,人群惊呼:“哦!!”
主持人:“十环!”
厉坤处变不惊,继续投扔。他本就是经过专业训练,技术过硬,用在这上面简直就是bào殄天物。
连着扔出九个镖,厉坤皱眉了。
他不知道目前最好的成绩是多少,那对亲吻鱼是第二名的礼物。
保险起见,厉坤故意把最后一镖落靶,得了个0环。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但最后一报成绩,主持人激动极了:“恭喜这位帅哥!以89环、高出第二名1环的成绩取得本次比赛的第一名!”
厉坤:“……”
一旁的迎晨,没忍住偷偷抿嘴笑了起来。
主持人:“请上来登记一下资料,今晚,就可以入住我们吊脚楼豪华套房。”他声qíng并茂地顺带打广告:“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央,柔软的大chuáng,五彩的灯光,和您的爱人——”
突然,主持人的手指向迎晨。
“对!就是这位美女!能够和她共度美好夜晚,沉沦温柔乡,体会爱qíng的甜美!”
群众吆喝声、掌声如雷鸣。
迎晨懵了几秒,脸如火烧,一个劲地往厉坤身后躲。再看厉坤,他耳根子也有点红,看来也不怎么能招架嘛。
迎晨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衣服,指尖的温度顺着尾脊骨一路往上,跟窜了电似的。
已经有工作人员拿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里放着红色绸带、获奖证明。厉坤心里一紧,莫非还要戴朵大红花上台领奖拍照?
迎晨和他心往一处指。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轻点头。
厉坤心里默念:“3。”
迎晨亦在倒数:“2。”
脚步一起往后退——“跑!”
厉坤抓起迎晨的手,拨开人群狂奔而出。
他速度快,拖着个“小油瓶”也丝毫不逊色,迎晨哪试过这种速度,刺激得大叫:“好快好快!”
跑了几百米,好像还上了一座桥,到了湖对岸才停住。
迎晨气喘吁吁:“热死了,热死了。”
厉坤除了脑门上一圈汗,并不觉得费劲。
喘够了,迎晨看着他,他也看着迎晨。
“噗嗤”两声,齐齐笑了起来。
厉坤难得的不再严肃,“没能把那对鱼赢给你。”
迎晨悦色:“没事,赚了一场赛跑,就当锻炼身体了。”
厉坤笑容不止,眉眼松开的神qíng里,依稀可辨出青年时的温柔模样。
迎晨看着,看着,慢慢的安静下来。
厉坤也收淡嘴角,手伸进裤子口袋,说:“我去抽根烟。”
他转身,迈出一步,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果然——
迎晨跑过来,从后面紧紧把他抱住。
旁人纷纷侧目、议论、呵笑。
管他的,在迎晨眼里,天地都是安静的。
厉坤摸到一半的烟,跟电影按下暂停键一样,不动了。
迎晨的脸埋进他的肩窝,深深一吸,像要把这个男人的味道记住一般。
“厉坤。”
“嗯?”
像是重新启动了电影的播放键,他又有了知觉。
有风,chuī皱了湖面。他看到刚才两人逃躲时跑过的那座桥。
当时没看清,现在目光所及,拱dòng上方朱红色的三个大字鲜艳赤目。
迎晨平静而赤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们和好吧。”
原来是姻缘桥啊。
小剧场:
厉坤:反正我是一个包子了,你们今天就来猜猜包子的心思吧。猜对的,送陈清禾七天六晚豪华陪聊。
清禾:老子日你妈!
第21章 贼大胆
迎晨用的是“和好”。
厉坤的视线从姻缘桥上移回来, 半晌才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
“我们不是吵架的qíng侣,想通了,和好就完事儿了。我和你, 想要重新开始,有多难, 你算过吗?”
厉坤心里的账本清清楚楚, 每一笔,每一个障碍, 都跟亮着灯泡似的。
迎晨把他抱得更紧:“一起面对也不可以吗?”
安静之后。
厉坤声音变轻:“面对什么?面对我母亲的死,还是面对你们家的手段和所作所为?”
一语如刺,刺得迎晨眼眶都湿了。
厉坤母亲的尿毒症是突发xing的, 透析做了不到两年,病qíng加剧恶化。当时厉明远还在职位上, 人脉打点,关系疏通上都做得面面俱到,他们在所有正规渠道都登记了信息,终于等来了初步合适的肾源。
厉坤很高兴, 一有进展就告诉了迎晨。
“在等配型结果了,不过主任说概率很高。”
“等咱妈好了,我俩就负责生, 让我妈当幼儿园园长。”
“晨儿,配成功了!”
迎晨没那么多心思,聊天的时候又透露给了自己家里人。迎家根基深厚, 从政从商大有人在,迎晨的大伯心思jīng,很快找人打听到了具体信息。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帮同样得病的迎晨奶奶cha了队。
虽然最后,厉坤的母亲在原本订好的手术时间之前,就突然恶化。但迎家这种“qiáng取豪夺”的做法,在一生坦dàng的厉坤心里,成为了一道难以跨过去的坎。厉母过世后,父亲厉明远也一蹶不振,呆呆愣愣的连儿子都糊涂认不得了。
那是厉坤最锥心挠肺的无qíng岁月。
后来,厉敏云气愤难当地告诉他,是迎家的所作所为,抢了他母亲的命。厉坤本是不信的,恰好一个战友的爱人在相关部门上班,抽丝剥茧地查下去,证实了厉敏云所说不假。
厉坤侥幸着,希望迎晨能主动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迎晨一夜人间蒸发,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厉坤憋着怨恨去迎家打听才知道。
他的小迎晨,接受学校赴澳一年的学习jiāo流指标,远走异国了。
连句道别都没有。
厉坤真他妈崩溃了,把自个儿锁在屋子里,放任酒jīng麻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
“骗子。”
再后来。
他接受了现实,把和迎晨有关的一切都给烧了,脑子里的烧不掉,他便义无反顾地报名特殊兵种,去大兴安岭雪山森林参加猎人集训。
这封闭训练不是一般的苦,硬汉都能磨得掉眼泪。
厉坤的眼泪没被折磨出来,却在看到雪山之间,朝夕轮换的晨光天明时,落了泪。
三个月。
生和死,命和运,便什么都看淡了。
迎晨的压抑抽泣声声清晰,厉坤回过神。
他已经过了冲动和易怒的年龄,前程往事说忘记,谈何容易。但撕破脸不要命一般的鱼死网破,也着实没必要了。
厉坤微叹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迎晨的手背,诚实道:“我没办法骗你说,我对你没感qí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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