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陆羲柯的母亲是怎么出事后,我对何秀莲的态度急剧下降,若不是她cha足陆将斌跟何惠珍的婚事,陆羲柯的母亲也不至于在低谷时慌不择段的选了楚益华这根浮萍,从而酿成了这一场延续十几年的惨剧。
“你就是路边的野狗在乱吠,逮谁咬谁,你说我cha足别的婚姻你有证据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是何惠珍她不要脸,非要在我们之间横cha一脚,是她……”何秀莲陷入癫狂,发疯般的嘲笑:“可是她已经死了,她活该,现如今她儿子也保不住了,苍天有眼,还我一个公道,让他们母子俩下去团聚吧。”
“你住嘴!”
我愠怒。
生怕她的诅咒应了验,眼眶发红的看着她。
“够了!”
陆将斌似乎听到了何秀莲的话,脸色很不愉快,闷闷不乐的看着自己这个不在年华老去的妻子,陷入沉闷,他时常会想,如果当时没听信她的谗言,冤枉了惠珍,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只是时光逝去,一切终极是无法挽回。
“秀莲,你先回屋,我跟她有事要谈。”
“将斌,我……”
何秀莲还想狡辩,却被陆将斌一声怒吼吓了回去。
“回屋!”
她不甘,一步三回头的瞪我,还时不时的瞥向川川,目光里带着警惕,仿佛有人会夺走她陆家的地位。
“进来吧。”
陆将斌带我进了书房,他似乎憔悴了不少,陆家接连不断的出事,陆将斌就是能力再qiáng,也终究是老了。
他躺在椅子上,不看我,目光紧盯在孩子身上,眼神复杂。
川川有些怕他,往我身后躲了躲。
陆将斌这才回神,尴尬的摸了摸唇角,进入了话题。
“我的本意是不打算让你再回陆家,”他说完顿了顿,满面愁容:“可是羲柯却突然出了事……”
我心怀愧疚,不敢正视他,只能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
这事因为而起,却让他替我担了这个后果。
陆将斌本来想应该是想骂我,但他似乎顾忌到什么,生生的咽回了那些话,只落了句。
“你是该说声对不起,只不过……不是给我,是给那个在外面为你拼命的人。三年前,我就在担心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他长吁一口气,像个垂暮老人絮絮叨叨:“从我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发现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只是当时碍于面子和自己内心对页禾的愧疚,我只能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终究是没想到三年了,我再回江城想接他回家的那一天,他看你的眼神竟然没变过……”
“我老了,慧珍的死我怨了他那么多年,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怨错了人,我不是不爱他母亲,也想过深究这件事,只是这么多年了,陆家一直活在楚家的打压下,我不想让他着了我的后路,想让羲柯走出这个家门,去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我掌控不了自己的一生,可是他能啊……”
陆将斌其实是用心良苦,但这个秘密却在他心底藏了那么多年,没敢告诉过别人,当父亲的哪能不为孩子考虑。
我听了心酸,落寞的看他:“那,你就没想过把这些话告诉他吗?”
陆将斌悲痛的阖眸:“我们父子俩疏远了这么多年,这些话说跟不说都没有意义了。”
“可……”
我还想全他,又突然明白过来。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一个不说,一个努力证明,其实都是因为彼此吧。
我心口堵了一口气,替他们难受。
陆将斌似乎有些无力,他承认:“这次我救不了他了,怕是我也难逃一死,所以……慕小姐,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厚沓的文件放在了我面前,带着同归于尽的悲壮。
“这是这些年来,我们陆家跟楚家的jiāo易记录,事到如今,有些话我也不怕告诉你,陆家之所以能这么快在京城站稳脚跟,背地里少不了楚家的帮扶,他们需要资金,我们商人需要权利,所以楚司令也用他滔天的权利帮我逃了不少税债,而这些东西就是我们两家jiāo易的证据。”
“这……”
我拿来一看,见上面滔天的数据不免一阵头痛,这可不是小事,陆将斌把这种事摆到桌面上来讲,就不怕楚家知道了。
我有些担忧:“这东西我不能拿,到时候传出去了,你们陆家也就毁了。”
扫了一眼那些方方块块的数字,一点一滴都在宣读他们的罪行,这些东西要是落进别人手中,陆楚两家都要遭殃。
“慕小姐别怕。”陆将斌视死如归:“既然我敢坦白,就证明我已经做了决定,楚家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羲柯的命握在他们手中,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qíng,到时候无论陆家出什么事,但总算是把最后的血脉给传承了下去,那陆家就会断根……”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陆远川,似乎渐渐打开了心结,挥手把孩子喊到了自己身边。
川川对这个名义上的爷爷印象不是很好,所以有些怕他,我摸摸他的头,示意他过去,孩子这才迈开脚步一点点挪到他身边。
陆将斌喜欢孩子,哪怕他知道川川不是我跟陆羲柯亲生的,他也依旧爱不释手。
虽然以前口口声声的责骂,但是免不了本xing。
如今割舍下一些东西,看川川的目光也变了,多了几分慈爱。
揉着他的脑袋,满含热泪,却一句话也没说。
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何秀莲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开口:“将斌,有客来了。”
她怕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通报了一声见陆将斌应了后就离开了。
不会儿,门被打开,龚曜走了进来。
川川还被陆将斌抱在怀里,我先警惕的后退了一步,不快的看向龚曜,没猜透他的来意是什么。
正准备把他赶出去,陆将斌却开口了。
“慢着!”他拦下我的动作,站起身来解释道:“是我喊他来了。”
我蹙眉不解:“找他来做什么?”
陆将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桌面上那些摊开的文件转jiāo到了龚曜手中,一脸的释然。
我跟龚曜都陷入了迷茫,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他突然又开口了。
“龚先生,虽然我们两个闹了这么多年,但还是要劳烦您件事儿,把这个东西jiāo给你的父亲,到时候不用说他也就明白怎么做了,我们这代人年纪大了,也斗了这么多年,我去见他不合适,只好把你喊到这里来了,别见怪。”
龚曜低头要看手中的文件,我赶忙盖住,神色慌张。
“不行,陆老爷子,你这是自掘坟墓。”
陆将斌叹气,挥手让我松开:“你这次来的目的不也是想让我救他吗?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想到这么一个办法,对大家都好,你也就别拦着了。这都是我欠他的,早就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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