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并没有跟他联系。”
有些郁闷,无论我做什么,陆页禾第一个怀疑的总是陆羲柯,然后就将那股子怨气qiáng加到我身上,这让我有些厌烦。
“我想多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放不下我哥,总想着偷偷跟他联系,好让他把你从这救出去是吧,我看你就是犯贱。”
他生气,话也说的难听。
我的自尊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恼火,推了陆页禾一把,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你要去哪,你给我回来!”
我也怒了,甩开他抓着我的手,吼了句:“你别以为用骨髓的事就能限制我的自由,陆页禾,我不是你养的宠物!”
‘啪——’
这是第三次。
我歪着脸,舔了舔被他打出血的唇角,突然昂着头笑了。
什么话也没说,我仅仅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页禾似乎被我的那个眼神怔住了,半晌没了动静,任由我走到门外才听他吼道。
“你敢走,明天我就弄死那个孩子!”
不回头。
还是不回头。
烦躁,抑郁。
本来想着离开陆页禾,出来chuī风散散心,没想到却撞上了在不远处徘徊的祁魏。
他见着我也很惊讶,一连着我脸上更显眼的伤,都成了祁魏跟我搭讪的理由。
“陆太太。”
我继续往前走,祁魏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我越是不开口他越是不放弃。
“陆太太,我觉得我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
“如果你想起诉陆先生的话,我可以帮你……”
“你放心,诉讼之后,我绝对会确保您的安全……”
他一口一个陆太太喊我的心里膈应,走着走着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祁魏一眼,郁闷的回了两个字。
“慕栾。”
“啊?”
“我的名字。”
他有些怔,隔了会儿才回神,抿着唇喊了句:“慕,慕栾。”
我突然笑了,觉得眼前这人也算有趣,停了脚步愿意跟他说两句话。
“你为什么非要帮我不可?”
他突然局促,攥紧了手中的公文包,推了推眼镜才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个社会需要法律。”
随便靠在一堵墙上,听了他这话,好笑的摇了摇头,真是新生时代下正确价值观教出来的继承人,说到底也就是傻了。
“有烟吗?”
“烟?”
我看着从胡茬到指甲都是gān净的祁魏,想着他也不像是吸烟的人,闷了声不再问了。
“慕,慕栾,你考虑好了吗?”
倚在墙上发呆的样子,被祁魏误认为我在深思他的话,霍然昂头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开口说道:“祁魏,你说这狗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咬耗子呢?”
看他一脸茫然的望着我的样子,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抿唇笑着离开了。
不管他听不听懂我的意思,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祁魏应该明白该怎么做了。
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明白,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没办法反抗了。
半个小时后,我又回去了。
陆页禾似乎笃定了我会回来,沉默的坐在客厅里等着我,他手边都是摔碎的花瓶,看来我走后他倒是发了不小的火气,左手直直的垂在身侧,殷殷的从指尖顺着往下滴着鲜血。
我本来不想理他,径直上楼,可是眼神止不住的往他那儿瞟,然后又输给了自己的心软,上了楼从抽屉里拎出医药箱,无奈的回到了他身边。
他不开口,我也沉默。
心不在焉的抓着他的手给他上药,疼了陆页禾也不喊,从头至尾就只是盯着我看,眼神里哀伤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埋头摆弄他的指尖,怎么也想不通。
陆页禾这种从小爹疼娘爱,什么都不缺的男人,怎么非就瞎了眼要娶我不成,难不成就因为我是他哥的女人,可这理由未免太牵qiáng了些。
一不留神,拿着镊子挑玻璃渣的手抖了一下,那些锋利的东西不小心全部刺进了他的掌心,血一时间流的更汹涌了。
明显感觉陆页禾的身子颤了一下,可他还是没吭声,就这样一直到我怀着愧疚的心帮他清理完掌心的碎片,他才有了动静。
见我收拾完起身要走,陆页禾窸窸窣窣的扯开手中刚打好的绷带,面部僵硬,用那只刚上好药的手有狠狠的按在了地上那些还来不及收拾的玻璃渣上面。
一瞬,连地面都染的血红了。
“陆页禾,你疯了!”
听见动静,转身就看到这么一幕。
我来不及反应,条件反she的抓住了他伤痕累累的手。
我搞不懂他这一会儿打我,一会儿又自残,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想看个怪物一样。
“受伤了,给我上药。”
他嘣出三个字,摊开血ròu模糊的掌心给我看,眼神幽幽的盯着我看。
这我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想折腾我。
我咬牙看着他,闷哼出一句:“好。”
然后又打开了医药箱,无奈的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动作,只是这次没有手下留qíng了,我故意加重动作,想听陆页禾呼痛的样子,可到最后都没能如意。
他就是疼到发抖,也不肯开口,顶多是多眨了几下眼。
这次弄好之后,我不敢再离开,收好东西扫gān净那些支离玻碎的玻璃渣,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生怕他在做出什么自nüè的举动。
陆页禾似乎很享受我关怀他的目光,脸上竟然挂上似有似无的笑意,做的累了,便软软的趴在我腿上眯起了眼,慵懒的像只猫。
我见他这样也揉着眼打起了哈欠,由着陆页禾将脑袋搭在我的腿上,不久便也瞌睡起来。
颠倒之间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耳边响起陆页禾喃喃自语的声音。
“我们,明天回江城吧……”
正文 64.我唯一不能爱的人就是你
我一直以为陆页禾的那句话是我昏睡之后的错觉,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他竟然真的一言不发的带我回了江城。
路上,他单手开着车陷入沉默,总觉得陆页禾瞒了我什么事。
可无论我做什么动作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偶尔换来他的一个眼神,还是夹着怀疑与讥讽,一度让我觉得陆页禾被谁掉包了。
到最后,我也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不再看他。
想不通,怎么经过一夜陆页禾会变化这么大。
到了江城,医院那边他们似乎已经联系好了,陆页禾什么也不解释,甚至连声怨言都没有,径直跟着医生进了骨穿室测试。
“陆页禾。”
他回头,眼神疏离而又绝望,我心头跳了一眼,对上他沉哀的眸,吞吞吐吐的嘣出一句:“我在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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