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椿也跟着起哄:“太好了,我最喜欢玩游戏了!”
我悄然起身,想溜走,却被骆冰抓了正着:“你去哪?”
“我去洗碗。”
骆冰将我摁回原位:“我们有洗碗机,洗碗机洗完还会给碗筷消毒。你gān得过洗碗机?”
“gān不过。”
“所以,留下来玩游戏。”
由不得我拒绝,她已发张牌塞在我手心里。
我埋着头,揪着牌,枯坐位子上。
对面不远处,就坐着我焦心的源头,我怎会有心思参与游戏,我甚至不敢抬头看律照川的脸。
之前,他的每句bī问都在我脑中徘徊,每个字都化为锐刺冲进我的心。我觉得疼,觉得委屈,却无法反驳。他只是对我的行径作出坦率的评价,加之不愿意装饰词锋而已。
突然,身旁的叶椿用手肘撞击我的腰部,提醒我:“星星,抽到你了欸。该你上了。”
“什么?”
我痴痴想着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场上qíng况。
叶椿小声解释给我听:“刚刚,主持人宣布红桃K和黑桃K成为一组上去做游戏。你是红桃K!”
我检查手中的牌,果然是红桃K。
“玩什么游戏?”我连忙问。
骆冰此前宣布的规则,我半字都没记住。
“看到盘子里切好的小苹果了么,比赛吃苹果,规则是不准用手。不要怯战,你们俩是大人,和小朋友比赛,还会输吗?”
骆冰正邀请黑桃K到场地中央来。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麻。
因为黑桃K不是别人,是律照川。
骆冰是故意的!
手中的牌像是着了火,我如同被烫到一般,将牌甩在地上。
“我不会玩游戏!你们找别人吧!”
距离我近的小豆丁被我激烈的反应吓到,仰着小脸愣愣看着我。我尴尬,目光在场内搜索,寻求救援,恰好与辛晓对视了。
我像拽住了救命稻糙般盯住她:“请别人与律照川搭档吧!”
我话音未落,眼跟前已刮起了一道风。原本还离我很远的律照川瞬间抵达我面前。他盛气凌人地bī视我。我尚未逃开目光,他已扣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座位上拉起。他哑声低吟:“我们谈谈。”
不等我同意,他继转身对骆冰:“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语毕,我就被他拉出活动室,朝大门而去。
我跌跌撞撞,一路被他拖着往前,从他紧掐我手腕的力道,准确向我传达了他沸反盈天的怒意。
不愿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努力挣脱他的掌控。直到在走廊尽头处,我终于甩开了他的钳制。
“律照川,你别这么霸道。我不是麻袋,你想拖到哪就拖到哪里。”
“我霸道?”他冷笑,“那我的霸道也太无用了,非但锁不住你,还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往外推!在你眼里,我这么好欺负!”
“我不认为现在是谈话的好时机,等彼此都冷静下来,整理清楚思绪之后,再对话吧。”
我真佩服自己,竟然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又官方的话。
见律照川表qíng有些松动,我悄然转身准备逃离,逃脱的脚步刚刚迈出,再次被他拉住。
“别走。我来这里不是巧合,我就是来见你的,你不要假装不知道。”他哑声说。
如同冰封,我凝结原地。
沉默许久,我回身,与他对视。
我凝视他蕴结盛怒的双眸,也回窥自己的张惶不安的内心。
我不能再逃了。
“我投降了。”律照川说。眼底褪去怒意,只剩下沉沉的忧伤。他看着我的眼睛,缓慢说道,“我投降了。我承认,你的yù擒故纵对我有效果。不就是脚踩两条船么?你可以!你不是在我和许尘之间摇摆吗?我允许了。”
他在说什么……我眼眶灼热,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我认真看他,试图从他的表qíng中分辨真伪。
……他是认真的。
“你疯了?”我喃喃。
“我等你。等你不再怀疑、犹豫、摇摆。我会等你最终的决定——选我,还是选许尘。”
我惊恐起来,摆着手:“律照川,你没必要这样……”
“我会等你!”他坚决,“因为,不等你太难了。”
我太卑鄙了!
我就是硕鼠一只!
如果再不诉真相,对他太不公平。
我深呼吸,然后说:“律照川,我不想欺骗你。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律照川疑惑拧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记忆回来了。你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妹妹路真羽。”
正文 【079】错位
在我说完那句话的瞬间,律照川像是如遇雷击,一脸难以置信冷眼看我。
“你就这么想逃开我,居然拿路真羽来当挡箭牌!”他冷声怒言。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看我,转身出门,上车启动,车子飞驰而去。
我则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
“他开车可以吗……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些了没。”我失神想着。
这样也好。
远离我,就是远离纷扰,远离喧嚣。
这样很好。
本来就很担心我们,听到外面的动静,叶椿和骆冰一齐跑了出来。
“阿律呢?”
“走了?”
叶椿了然:“你们又吵架啦?这回又因为什么?”
又……
是啊,我们总是在吵架。
“因为……”
面对两位为我忧虑的挚友,决定向她们说出我的那段羞于启齿的回忆——
那些藏匿在时间长河里的记忆像是沉在江底的石子,虽无法触手可及,但它们不会消失。最早,我回忆起来的过去是片段式的,一小节一小段的。而如今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式,我想起一,就会接连想起二、三。枝枝蔓蔓是缠绕在某个结点上的,我只要拽出这个结点,那些枝枝蔓蔓自然就会连根被我带出记忆的深渊。我能够想起来的,随着记忆恢复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我和路参商这个人,愈发融为一体。
我想起了一件有关律照川的很重要的事qíng,这是难以启齿的一部分:我冒名顶替过我妹妹和律照川接触过……
我与妹妹有着极其相似的容颜,岁月与经历悄然在我们的容颜留下不同的痕迹,如今的我们已不像当年那样,相似到容易令人混淆。但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像是同个模子里拓印出来的,对得起别人对同胞姊妹的好奇!
不过,即便是顶着一模一样的脸,我们个xing却遽然相反。十六岁,路真羽刚从杭回京,她有别于他人的温软的南方口音,行坐都格外绵软的姿态令她格外引人注目。这份与众不同并非好事,在我不知道的时刻,她已经成为别人戏弄的对象。作为姐姐,我有义务为她撑起一把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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