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鹅_李贞观【完结+番外】(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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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将律照川的模型给弄坏的事qíng。“我知道,那些模型售价都很高,而且,可能有限量款在里头……”

  我话未完,张济帆直接打算我的话:“牧雪州,你糊涂啦。”

  “嗯?”

  “律照川会缺那点钱吗?再说,你又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就连……这是你辛苦所得,凭什么给他,不要给他!”

  “一码归一码呀。”我说。

  我利落收拾好东西下班,出门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许尘。他正站在距离我前方不远处的公车站台上候车。

  他仰着头看天。

  我依他的姿势也仰头,见夕光晕染天边,四角的云朵都沾染了五色,缤纷漾满眼帘,美得动人心魄。近乎出于本能,我抬手在胸前搭塔,拇指与食指成圈,再举圈到眼前,透眼看着醉人的夕色。而就在此时,我见前面的许尘也突然举手,做了与我一模一样的动作……

  犹如冷水迎面拍击,我大惊失色。

  许尘做的是“眼”?只有我会做的“眼”……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默默向他靠近。想看清楚,他做的姿势是不是真的和我的一样。

  恰时,一辆公车抵站。许尘上了车,车门迅速合上并发动。

  我本能地追逐着车跑了起来。透过车窗,我看见许尘穿过几人,最后站定在车腹,他抓好圆环,望向窗外,然后,他看到我了,一脸震惊。我看他冲向车门,太迟了,车子速度蓦然加快。

  我见他双唇动了动,似乎喊了句什么。

  我们相隔那么远,还隔着车玻璃,我什么都听不到。

  最后,他的目光追着我,我则目送着他和他的公车轰隆向前驶去,消失在街道拐角……

  我掏出项链,掀开盖子,久久观察照片里的少年,那个因为做塔眼姿势,脸被遮去一半的少年。

  难道,他,是许尘……

  似如突遭掐喉,我张着口,双颊烧热不止,空气却无法送入胸腔。几秒后,空气猛然扑进,我扶着一旁的景观树狂咳不止。

  我似乎,触碰到了记忆……

  正文 【024】来信

  我知道,这是梦。

  似乎是清晨,我独自走在有浓雾的小树林中,我要去赴约,有人在小树林里等我,见到那人背影时,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qíng是雀跃的。即便是在梦中,我仍能清晰感知,那个是我喜欢的人!

  像在吟唱着一首温柔的歌,整个心脏是被温热的暖流所包围着。

  我脚步轻快地跑了过去,张手环住他的腰。

  他过转身。

  是许尘的脸。

  紧接着,我发现,自己并不是拥抱的他的人。而是站在远处、偷偷看着他和他的恋人拥抱的第三者。

  原来,我喜欢的人,喜欢的不是我……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巨大的伤心与失落感顿时兜头盖来。

  我猛地睁开了眼!

  微弱的光漫入眼底,我清醒了。但是心头那点yù哭无泪的失落感却没有及时随梦退散。我问自己,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我张手抓喉,口舌gān燥如点了火,而汗水早已浸透了我的睡衣。

  我抓过手机摁亮屏幕:此刻,凌晨三点。

  我生病了。那天下班,回到律家后,我就生病了。

  即便此刻努力回想,我依然记不得当中之细节,我自己是如何回的律家,又是如何钻入庭院深处,最后躺在树下睡着了……

  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周围是暗的,我一个人孤零零躺在树下,泥土cháo湿,夜风冰冷,我缩着身体瑟瑟发抖。我清醒之后立刻回了屋,看到律照川正在我屋的起居室里打电话,顶着满脸怒容,也不知道谁又得罪他了。见到我,他问“你去哪里了?”我当时也没有力气解释更多,简单回了句“我在庭院里待了会儿”,扭头进了卧室,扯了被子躺下就彻底睡过去了。

  正当换季,入夜天气已变冰凉。我露天而眠,进屋就觉得全身发烫。

  猛打了个喷嚏,开启了新一轮的感冒。

  虽有吃药,但寒气早已浸入身体,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便向张济帆申请了调休。没想到,之前存下的假期,全用在了这里。

  我心知肚明,自己的病源来自何方……

  今夜无月,当庭院的灯彻夜通明。柔光映亮窗户,使得凌晨三点的夜显得不那么鬼魅。我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只能瞪着眼数窗上树影叶子有几片。心想,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索xing拧开了灯,走出卧室。

  起居室的书桌上堆着一叠信。不知道何时放在桌上的。我走了过去,捧它们起来翻看。都是广告。有封银行寄来的信,之前,我试着申请了一张信用卡,现在收到了银行的回执。还有一些购物手册。我的“信”变多了,却没有爸爸寄来的。我有些失落。

  这时,我发现,成堆的信件里,有一封信比较特别。没有写地址,没有贴邮票,雪白信封之上只有“牧雪州”三个字。放在手中掂了掂,发现它又厚又沉。

  我拖开椅子,在桌前坐了下来。

  手与脚如同经过长时间的在高浓度的酸xing溶液中的浸泡,此时已完全酸软麻痹,使不上力气,握着剪刀的手在空落的衣袖下微微发抖。为了拆开这封信,我颇费了一番功夫。

  小心抽出里头的东西,原来,是一封手写信。真是难得,我还真没有收到除了爸爸以外的人寄来的信。寄信人似乎有很多话,洋洋洒洒写了五张信纸。在阅读信件之前,我先翻到最后看了署名者——辛、晓。

  辛晓?我不认识啊……

  辛晓星!

  会是她吗……

  自从上次我去医院看她却扑了个空后,她就彻底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了。,就连“星小姐”这个称呼,似乎已成为律家新禁忌。

  她去哪儿了?身体好些了吗?我不知道。我问过,却没人敢说,我也不便再探听。

  律照川和辛晓星是什么关系?

  高秘书、罗阿姨、晴晴她们都认识星小姐,正视她存在,视她为尊贵的客人——还差一年就毕业的辛晓星突然私自办理了休学手续,在检查不出任何病灶的qíng况下却经常往返医院,律照川在什么都知道的qíng况下,依然让家里熬煮jī汤送去……

  尊贵的客人,说“消失”就“消失”,她们却一点都不惊讶不好奇,都觉得特别正常。罗姨是放下挑担似地松了口气。

  我想,不说是因为心照不宣。

  辛晓星是律照川用金屋藏起的那个“娇”,是律照川所豢养的美丽而又任xing的宠物。

  只是,她为何要写信给我?

  我在连绵的疑惑中展开了信件。在信件的第一句,我就看到了答案。信件正文的首句即是——“不要爱上律照川。”

  “不要爱上律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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