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调_一只海螺【完结+番外】(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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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的衣服就是暗中被人动了手脚,当真是百密一疏,防不胜防。

  那毒无色无味,每次用量又十分微小,若非特意去查验,很难发觉。

  就是这种毒物,长年累月地围绕在太子身上,触及皮肤,钻入毛孔,渐渐融入身体,直至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一点一点地抽走太子的jīng气,所以他才会一直病着,且越来越重,直至器官衰竭而亡。

  太可怕了。

  这个人一定在很多年前就布局了这个计划,多年间持续不断,表面上毫无破绽,所有的人都以为太子的身子不好,是源于多年前落水导致的伤寒落下的病根,却不知那只是个由头,是掩盖下毒真相的借口……这么说,那场落水事件也是早就有人预谋好了的?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太子死了,谁会得到好处?

  卿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疑对象。

  沈云珩拿来烛剪,细细将燃尽的灯芯剪去,将灯花挑得更亮了些,隔着一盏跳跃的烛火,对面的女子容颜倾城。

  “多想无益,早些睡吧,明天要有好戏看了。”他展颜一笑,站起身兀自来到chuáng上躺下。

  卿羽瞠目结舌。他这、这是要睡在这儿?开什么玩笑!

  虽然他们有婚约,可毕竟还没成亲,再说,这里可是梁宫,他一个未过门的驸马竟这么胆大妄为?

  沈云珩见她一副震惊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不妥,拍了拍chuáng铺,道:“过来。”

  他的言行自然而然,仿佛是普通人家里即将下榻就寝的男人在唤自家害羞的娘子,再寻常不过。卿羽心知今晚定然是赶不走他了,不如别再làng费口舌她咽了口唾沫,指了指旁边的美人榻:“你睡chuáng吧,我睡这里就好了。”

  沈云珩起身走下来,含着笑走近她:“你确定?”

  卿羽不自觉环臂挡在胸前,后退一步:“你,你想gān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把玩着她耳边一缕秀发,绕在指间把玩着,声音极具魅惑:“你说呢?”见她一脸慌张,他满意而笑,俯首凑近她的脸,“你自己过去,还是我抱你过去?”

  卿羽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眸光一闪,笑了:“看来,是要我抱你过去了。”

  说罢手臂一挥,拂灭了烛火,卿羽一声低呼,只觉身体忽地腾空,转瞬已是在他怀里了。

  “别动,”他不悦地皱了皱眉,“你再乱动,我便以为你是在yù拒还迎,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卿羽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

  沈云珩大步走到chuáng边,堪堪将她横着放下,她便团作一团,迅速滚到了最里边,扯起毯子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道:“我困了,先睡了。”

  他无奈一笑,也不跟她闹,弯腰替她把靴子脱掉,自己则和衣躺在外面。

  外面风雨逐渐停了,四下里漆黑一片,万籁俱寂。卿羽一沾chuáng铺就犯困,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窸窸窣窣的,萦绕在耳畔,直让人心痒难耐。看着她全身都缩到一张毯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他轻手轻脚地靠过去,直至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体暖暖的,软软的,衣服上熏了淡淡的花香,他将头抵着她的脖颈,闭目睡去。

  走了这么久的路,他终于与她同chuáng而眠。

  第八十七章 验毒

  翌日,雨过天晴,碧空如洗。太阳自东方升起,she出万道金光。

  新的一天开始了。

  东宫。

  一位掌事姑姑模样的大宫女,领着四个小宫女,沿着青石板铺就的石径,一路行至东宫门口,向着守门的侍卫道:“浣衣局送来太子殿下gān净的衣服,劳烦大人通报一声。”

  那侍卫大约是与掌事姑姑认识,当即笑道:“姑姑辛苦了,容姑姑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侍卫办事效率极快,速去速回,朝掌事姑姑略一欠身:“姑姑进去吧。”

  掌事姑姑微笑颔首,带着身后的四个小宫女进得门去。

  昨夜雨疏风骤,宫苑里花木扶疏被摇摧一夜,至这时绿肥红瘦,残红落叶湿未飞。

  三三两两的小宫女小太监各司其职地打扫着没处角落,间或窃窃私语,发出一阵轻笑。

  一切如常,没有半分异样。

  掌事姑姑立在一座花亭间等了一刻,不见有人来接应。她面露犹疑,叫住一个路过的小宫女,正要询问,便听得一阵错落有致的脚步声自宫苑四面纷沓而来,转眼间,已被一行侍卫军包围。

  侍卫军个个披坚执锐,齐齐亮出腰间大刀,寒光闪闪之间,掌事姑姑吓得面如土色。

  还是方才守门的那个侍卫,敛去恭敬和善的笑容,冷冷道:“姑姑,麻烦您要去昭阳殿走一趟了。”

  昭阳殿?!那里可是皇上处理国事的重要场地啊!

  要她去昭阳殿,又是这种被侍卫军包围的阵势,不用想也知是牵扯到了天大的要事,极有可能是有去无回的下场。

  掌事姑姑捏住发抖的手指,提心吊胆地问道:“请问大人,是出了什么事吗?奴婢不过是给太子殿下送来新洗好的衣服,平日里也都如此行事不见什么意外,今日为何……”

  “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侍卫打断了她的话,眼中寒芒乍现,“姑姑还是随在下去一趟吧。”说完一打手势,侍卫军上前一步,大刀架在脖子上,当即吓得四个小宫女花容失色,手一松,托盘应声而落,太子的衣服也沾了土,更是腿膝发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了。

  那侍卫一皱眉,喝道:“践踏太子衣物,乃是死罪,你们是不想活命了吗?!”

  小宫女手忙脚乱地拾起衣服放回托盘里,哆哆嗦嗦地捧着,像押解的犯人一样,被一行侍卫军亮着大刀一路押送至昭阳殿。

  昭阳殿里,萧承望端坐于龙椅之上,江皇后落座左手边,殿下立着清平公主和燕皇子沈云珩。

  掌事姑姑连同四个小宫女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躬身垂首而行,不敢直窥天颜,整个身子伏到地上,额头触到冰凉的地面,惶惶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萧承望目光冷峻威严,略略一扫地上战战兢兢的几个奴婢,道:“宣太医。”

  声音不大,却沉雄有力,福公公唱喊着:“宣太医!——”

  不多时,太医也被一行带刀侍卫簇拥着,匆匆而来。

  太医院里所有有官阶职称的太医都被带来了,足足二十七名,在大殿角落处跪了一片,许是也猜到几分今日凶多吉少,山呼万岁之声都不可避免地携了几许颤音。

  萧承望冷目扫过众位太医,最后目光落在李谦身上,道:“李太医,这里有浣衣局新洗好的衣服,你去查验看看有无不妥。”话音顿了顿,“验仔细些,”

  刚到应卯时辰,太医院供职人员也刚刚到齐,便被一队侍卫军便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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