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调_一只海螺【完结+番外】(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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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洵将那被抽得脱了皮的柳条子一折两段,扔到苏姑姑面前,笑道:“苏姑姑找的这根柳条子不经用啊,明儿个还是找根粗壮的比较好。”

  苏姑姑面如死灰,不敢再说话。

  南宫洵冷笑一声,一把拽起卿羽头也不回地走了。一直走出御花园,在卿羽的抗拒之下才停步,环臂抱胸,灿笑如花:“我帮你解了围,你要如何谢我?”

  卿羽道:“我并未求你帮忙,学习礼仪这件事,我是自愿的。”

  “自愿?”南宫洵大笑,“我看,你比任何人都想江皇后死,却能甘心任由她派来的婆子肆意欺rǔ,你这么做,无非是要令江皇后放松戒备罢了,为日后的反击打好基础。”

  卿羽愣愣地望着他,好半天才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南宫洵不以为然:“在兵家里,这招就叫‘yù擒故纵’,人跟人之间的那些个qíng仇恩怨啊,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这皇宫里,用的招数路子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于阵仗的大小和手段的繁简而已。”

  看卿羽有些发愣,他挑唇莞尔,手指握住她一缕发,绕在指间:“我是不是很聪明,一眼就能看出你心中所想,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我不会向江皇后告密的,因为……”他凑近了她耳边,似qíng人间的耳鬓厮磨,“我喜欢你。”

  他的轻言软语呵在她耳边,那样苏痒的气息,令她一张脸腾地通红了,倏地要后退,可一缕发还在他指间,毫无预兆地被扯得一痛,他却懒懒一笑,放开手,提高了声音道:“说吧,你要如何谢我?”

  卿羽避开他,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一刻也不愿同他逗留,快步朝着自己的清平宫跑远了。

  可她最终还是“谢”了南宫洵。

  他yīn魂不散地又一路跟她到了清平宫,死缠烂打,言语之间极尽挑逗,惹得清平宫里的小宫女们面红耳赤,襄岚气得跳脚,要赶他走,他却扬手点了襄岚的xué,继续我行我素。

  卿羽忍无可忍,终于答应他一个条件,以此表达谢意,那便是随他出宫遛街玩耍。

  至这时,她已换了一身男装,扮成南宫洵的随从,顶着大太阳在大街上跟两只没头苍蝇似的闲逛。

  “喂,你到底想去哪儿?”在连续走了三条街后,她口gān舌燥,扶着发软的膝盖没好气地问。

  南宫洵正打着口哨逗一只huáng鹂玩,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

  卖鸟的老板喜气洋洋道:“公子,这只huáng鹂是本店最机灵的,嗓子好,歌唱得清丽嘹亮,您买回家里去,也多个玩伴不是?”

  南宫洵朝着huáng鹂chuī了几声口哨,那huáng鹂鸣啾啾地上蹿下跳,放开喉咙叫了几声,他拍手大笑:“好,好!就它了!”

  付完钱,将鸟笼往卿羽怀里一推:“拿着!”自己又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走开了。

  卿羽气鼓鼓地提着鸟笼子,跌跌撞撞地紧跟几步,追上他,道:“你到底要去哪儿?总得有个目的吧,就这样瞎逛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他本来走得快,突然一个停步回过身,卿羽赶忙刹住脚,才使自己没跟他撞个满怀。

  他扯起袖子不由分说在卿羽脸上抹了一把,卿羽气急败坏地打掉他的手,恨得咬牙切齿:“gān什么?!”

  他从袖口里掏出一把折扇出来,刷地打开,照着她的脸扇了几扇:“不gān什么啊,只是给你擦擦汗。”

  卿羽自己抬起袖子胡乱抹了两把。他将扇面搭在眉骨上仰头看了看天,慢悠悠道:“唔,都过正午了,我们是不是还没吃饭?”长臂一捞,抓住她的后衣领,“走,爷请你吃酒去!”

  第五十九章 兔崽子

  南宫洵带着卿羽来到一家名叫得月楼的酒楼,叫了一桌子好菜,卿羽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对着饭桌风卷残云,一会儿就已杯盘láng藉。

  嘴里叼着一根油汪汪的jī腿,又伸手去抓盘子里的ròu丸子,南宫洵合上折扇在她手背上敲了一下:“一个一个来,着什么急?”

  她吃痛地收回了手,牙齿跟着一松,jī腿啪的一声掉了。

  卿羽气得瞪他,钻到桌子底下去找啃了一半的jī腿。南宫洵一把将她揪起来,又好气又好笑:“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白他一眼,手指捏着jī腿坐起来,将沾上土的jī皮撕掉,对着gān净的部分大朵快颐。见南宫洵皱着眉忍着笑看着她,遂放慢了速度,呜咽地说:“我真的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jī了……”

  南宫洵倒了杯水推给她:“我第一次吃他们家的烧jī的时候,也惊到了,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好吃的烧jī。后来我吃过很多酒楼的烧jī,都比不上得月楼的,原来,他们家是祖传秘方,这么多年过去,味道还是一点没变。”

  卿羽舔了舔油腻腻的手指,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才有闲qíng跟他聊天:“你第一次吃是什么时候?”

  “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吧,外祖父跟老板是旧相识,他带我来的。”说到康王爷,他风流làngdàng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怅然的平静。

  他定是在思念康王爷了。

  自古以往隔辈亲,康王爷唯一的女儿远嫁边关,他膝下无子饱受凄凉,南宫洵的到来是他晚年生活的一道阳光,他自是要把千恩万宠都倾注给外孙身上。南宫洵自幼长在康王府,想来也是跟康王爷最为亲近的吧。康王爷的过世,是他心头永难抚平的疤。

  卿羽识趣地不再多嘴,一心咕噜咕噜地喝水。

  南宫洵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笑眯眯的望着对面油光满面的卿羽:“上次来得月楼吃烧jī,是跟阿远一起,那时我们还说起你,没想到再次来吃的时候,便是与你一起了。”

  “说起我?”卿羽很吃惊,“你不是正月里才来的洛安城吗?大冷的天,皇兄拖着病体,跟你一起出来吃烧jī?”

  越想越不可思议,萧远病怏怏的模样,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终日在东宫养着,吃的每一口饭都是御膳房配合着太医开出的药方,小心熬制的,丝毫马虎不得,怎么可能跑出宫外,跟南宫洵吃油腻味浓重的烧jī呢?

  南宫洵摇头笑道:“我是元宵节那天到的洛安城,正巧赶上宫里晚上的家宴。”

  说起家宴,卿羽心里一咯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夹一筷子牛ròu吃。南宫洵却没有多说此事,继续道:“但我上次与阿远一起来这里,是去年的九月,外祖父的忌辰,我来祭奠。那时宫里已在修建清平宫了,阿远说,是给一位即将回来的公主准备的。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这位流落民间的公主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卿羽的目光贪婪地在各色菜肴之间流连忘返,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南宫洵摇扇,笑如星光璀璨:“唉,世事啊,可真奇妙,才没多久,我就与那位神秘的公主共同进餐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缘分?是不是老天在暗示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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