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念还不比从前,尽管雪地里根本看不清书上的字,但我还是从身上把书拿出来,翻开第一页,一行行的黑字就浮显在眼前。
当音符从我嘴里出来的时候,手上的凤眼也闪了闪,但很快我就发现除了我手上的光,四周的光好像更亮。
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忽明忽暗地盯着我,围成一个圈状。
我心里很害怕,但也知道他们并不敢真的靠近,所以也并没有停下来,事实上静心咒现在对于我来说,真的只要开始,就好像永不会停一样,基本每次停下来都是被人qiáng行阻止,而那个时候我早已经神智不清。
手上的凤眼越来越亮,金huáng色的光把远处的绿光都bī的暗了下去,而我的脑子里也开始出现跟从前一样的幻觉,开始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
每一步都是我熟悉的,但又是模糊的。
咒语响在深夜的雪地里,我自己听的并不清楚,甚至连声音都像不是自己的。
那些凤眼像一双双人的眼睛,盯着远处,也盯着我。
我心慌的要命,好像心脏要跳出胸腔似的,眼前的人越来越多,我已经一点也看不到那些绿光,一张张人脸jiāo错在眼前闪光,他们的表qíng不一,但几乎所有人都向我伸着手。
我甚至弄不清楚他们要gān什么,但那种手势让我越来越慌,总感觉像是要从我身上拿走什么。
已经开始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除了那些咒语还在不断从我嘴里蹦出来,别的一切都变的不清楚,像是要进入睡眠状态,或者是死的状态,整个人都是虚空的,身体和心灵。
一声巨响在我耳边乍起,像是惊雷霹开我的头颅,一阵疼痛后,我的世界真的成了空白,而最后的意识也离我越来越远。
再次感觉到头痛的时候,我猛然睁眼,却发现自己真的躺在雪地里,恍惚间真的像回到了跟小鬼童见面的时间,只是现在没有雪埋在我身上,而我的四周也什么都没有。
头脑很快就清晰了,我躺着没动,在等那个女人出现,可是等了很久,直到自己全身都要冻僵,也没看到一个人出现。
而石诚也没有出现。
我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艰难地从雪地里爬起来,头疼的像炸裂一般,甚至除了关于那个女人片段,别的都不敢去想,每一根神经都像被人割断,既连不上有用的信息,还疼的让人失去理智。
也许她不会来了,我这样想着,开始从那些雪里找回去路。
挪到庙门口的时候,发现大门是敞开的,而里面空无一人,所有庙里的人都像集体失踪似的,找遍了所有房间都没看到一个。
石诚也不在那里。
我躺在冷炕上,努力把自己的身体裹进被子里,迷迷糊糊竟然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阳光从屋门口照了进来,暧暖地洒了一地,而房子外面老和尚的声音正悠长地念着法号。
我从chuáng上爬起来,出门就看到他的脸色像土,整个人瞬间苍老许多,颤威威地站在那里。
“秋施主,您请回吧。”他说。
我心里莫名一动,急急问道:“石诚呢?他去哪里了?”
老和尚的眼睛闭了闭,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平静无波,但声音里却透着悲凉:“石公子已经被静心咒的邪气腐蚀疯了,为了不让他……”
他没再说下去,眼睛看着我,轻声说:“秋施主,请回吧。”
我愣怔地站着,努力想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没说完,所以我急忙过去抓着他问:“石诚呢,他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老和尚把手一伸,他的掌心躺着一块小小的紫色石头。
我看那块石头,再抬头看老和尚,嘴唇都是抖的:“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石公子已经被邪气bī到了绝境,如果不这样,他就会走入魔道,老纳已经尽力了。”
我觉得像听天书,石诚不是修成人形了吗?怎么又会变回石头?
昨天晚上那些静心咒,没有把那个女人招出来,反而把石诚给bī死了,我特么的这是做的什么事?
他反复的拦我,是我自己不听,还自做聪明可以救他,现在好了,好好的一个人成了这样。
那块石头在老和尚的掌心暗淡无光,已经跟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如果他说是随便捡来的,我肯定相信。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心里一动就跟老和尚嚷嚷:“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你把石诚藏起来了,所以拿这块石头来骗我对不对?”
老和尚只轻轻念了一声佛号,没再做任何解释,转身往另一间惮房里走去。
我急步跟过去,在他关上门的刹那间,抢先一步拉住他。
心智好像在这一刻才全部回来,看着他问:“大师,石诚真的变回了石头?”
他点头,依然不说一句话。
“那你把石头给我好吗?”我急急地说,声音近乎祈求。
但老和尚却摇头说:“我不能给你,在这里他还有再生还的可能,但给了你,他就再也别想回来了。”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一直淋到脚,我全身冰透,却对现实无能为力。
怎么事qíng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怎么石诚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我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在庙里呆了很久,想不明白其中的任何细节,也对静心咒恨之入骨,但往身上摸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书已经丢了。
眼睛看到了凤眼,这玩意儿也不能要,就是它害了石诚,我要把毁了。
想到这些就拼命去扯,手勒的生疼,但那珠子除了把我手腕勒疼之外,根本就纹丝不动。
最后从庙墙角落捡起石块去砸,冰凉的石块砸下去,却像碰到比它还硬的物体上,瞬间就碎成了渣,而那珠子根本就一点事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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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要疯掉,拿手去撞墙,去撞一切可以撞的东西,但无济于世。
我去不掉这个手串,也救不活石诚,他突然来到我的生活里,又突然消失,我几乎忘了自己从前的日子,记忆里全是跟他在一起的点滴。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庙里出来的,或许是老和尚帮忙,也或者是别人,我不知道。
到开始感受自己存在的时候,我躺在大昌市的家里,照顾我的是王妈。
她温和地说:“太太,您病了,别总想事,多休息就好了。”
我问她:“石诚在家吗?”
她摇头说:“没有,石总大概是出去工作了吧?不用担心,他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我像一只躲在沙子里的鸵鸟,选择xing地相信王妈的话,开始一天天等着石诚回来,可是整个冬天都快过完了,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始终都没有他的消息。
小年的时候,我妈打来电话,叫我跟石诚一起回去。
我头脑不清地应付过他们,就继续窝在被窝里,看着外面,看太阳早上升起,晚上又落下去,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都陷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失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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