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诚轻轻抚着我的手臂,脸上还带着笑容:“那些东西没有意义,能跟你走完这一生,我已经很知足了。”
“所以你说的生生世世,根本没有,也不会存在,我们只会永远不会相见?”我再问。
这次石诚没有说话,起身把我抱到卧室的chuáng上,自己坐上来,手依然搂着我的肩。
卧室时的灯光很亮,照在他的脸上,泛着一层紫红色的光,离我很近,可是我却觉得越来越遥远。
第二天一早起来,石诚已经不在,我慌的要命,以为他的复活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就又剩一个人在家里了。
快速出了卧室,看到餐厅的桌子上他留的纸条,说自己去一趟周游那里,早餐在厨房盖着,让我醒了去吃。
我忙着找手机给周游打电话。
他的声音疏离淡然,只回我一个字:“在。”
然后电话就转到了石诚手里。
“你出门怎么不叫醒我,我还以为你又消失不见了,你怎么这个样子?”我连珠pào的朝他吼。
石诚在那头一直道歉,最后解释:“我也想快点把这事办成,然后带你走,你昨晚睡的太晚,又累,所以就想让你多睡会儿?”
“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们?”我无心其它,忙着问他。
石诚说:“在他店里呢。”
挂了电话,我就快速洗漱,然后换了衣服出门。
却在楼下又遇到那个带胞胎之一的女人,她的神qíng一点也没好,整个人都像失去的生机似的,茫然地牵着剩下那个孩子的手,看上去像是送去幼儿园的。
“你好。”我跟她打招呼。
她只转头看我一眼,然后就漠然继续走路,反而是那个小男孩子眨着眼睛跟我说:“阿姨好。”
我连忙朝他笑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们差不多一起走到小区外的路口,我站着等出租,他们也站在那里。
小男孩儿拉着他妈妈的手说:“妈妈,我还要在这儿等车子吗?”
那妈妈没说话,继续站着没动。
我有点奇怪地问他:“你们没有校车接吗?”
小男孩儿摇头,眼睛看着那个女人。
如果没有校车,我猜他们可能跟我一样在等出租,这个时段是上班上学的高峰,车非常难等,所以站了足够长的时间,都没有一辆车经过,不免同qíng地看向那个小男孩儿。
女人的神qíng却一直像在梦游,头微微低着,眼神也不怎么聚焦,偶尔看一下远处,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进到她的眼里。
跟我们一起等车的还有小区里另外的几个人,他们不时拿怪异的眼神去看那个妈妈,并且小声讨论着:“魔怔啦。”
“可不是吗?不过那么可爱的小孩儿说没就没了,谁心里也不受。”
“不是还有一个吗?不能为了死了的,把活的也拖死啊?”
“她家人也都不管,昨天带着小孩子出去,听说是在外面的野地里找到的,今天也不知道又去哪儿?”
“你有没他家里的电话,打过去问问吧。”
“没有,平时没什么事,谁会刻意记着他们的电话哦?”
正在这时,一辆车驶到我们站的地方,女人带着孩子就坐了上去。
我愣了一下神,也忙着打开副驾的位置坐进去。
514 殡仪馆
司机看了看后面两个人,又看看我问:“去哪儿?”
我还没说话,那个女人就先开了口:“市南殡仪馆”
司机没再说话,启动车子往市南走。
市南殡仪馆在大昌市最南边的郊区,周围除了一些树木,再无其它,然而遮天避日的树林把这个地方趁的更显yīn气森森。
我之前听小雪他们提起过,但从来没来过,所以很好奇的往外面看。
司机把停车到殡仪馆门口说:“到了,三十五块。”
从城北开往城南,这距离也是够远的,我把钱付给他,手都搭到车门把手上了,却听到后面的女人说:“把车开进去,我要接果儿出来。”
司机立刻说:“这里不让进外面的出租车,除非拉的有死人。”
我已经听出这个女人不正常,忙着跟着司机说:“没事,我们自己走进去就行了,谢谢啊。”
打开车门时,小朋友先跳了下来,但那个女人却坐着没动,还一脸愤怒地跟司机嚷嚷:“你说谁死了,你说谁死了?”
“谁也没死,我们到地方了,下来吧,说不定果儿还在这儿等着呢。”
我这样说纯粹是权宜之计,不然这么嚷下去,搞不好还得被司机骂一顿,这师傅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大概也没想到女人不正常,所以什么话也没说,等到我把她拽下车后,一溜烟走了。
市南殡仪馆的大门是铁栅栏的,此时开了一半,可以过一辆车那么宽。
我们往里走的时候,靠左边门口小屋里走出来一老头,个子不高,穿着一套深色衣裤,弯着腰,双眼很有神地看着我们问:“gān什么的?”
还没等我们说话,他就眼尖地看到了小孩儿的妈妈,叹口气说:“你来这里也没用,孩子都走了,回家去吧。”
我一听这话就蹊跷,忙着问那老头儿说:“叔,我是第一次陪她来,听您刚才的话有点奇怪,到底怎么了?”
那老头看小孩儿妈妈的眼神有些担忧,叹了口气才指着站在她旁边的孩子说:“跟这个一样的那个小朋友,一个多月前车祸走了,人是在我们这儿火化的,从那天开始,她每天都来一趟。”
我怪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已经搞不太清楚她脑子是否还正常。
那老头却说:“谁的亲人走了心里都不好受,但这有什么办法,老天要收他,咱们哭不是也没用吗?”
我们说话之际,小孩儿妈妈已经牵着孩子往里面走。
我怕他们出事,跟老头打了声招呼,快走几步跟上她。
在大昌市应该有两个火葬场,一个在城西市郊,一个就是在城南的这个,在是城南这个相对来说要小一些,进了院门首先看到的是一栋两层一排八间的楼,一楼中间部分是空的,直通后院。
中间通道的两侧是向上的楼梯,分左右都可以直通上面的二楼。
我跟过去的时候,那女人已经顺着右边的楼梯爬到二楼转角处。
跟着她的小男孩儿每次迈腿上台阶的时候,都特别的很吃力,但那个女人没有一点要迁就他的意思,反而越往上走步子越快,甚至一脚两阶的往上跑。
我从后面拉着那小孩儿,尽量跟女人保持平衡,一起到二楼。
二楼的大部分房间都奇怪的拉着深色的窗帘,门也全部是锁上的。
从门底的fèng隙里,不断有一丝丝冷气往外面漏着,可以chuī到脚踝处。
我们在右边数过去第二间处停了下来,那个女人开始敲门,此时她的脸上显出一种特别温柔的神色,跟很早以前我看到她的时候一样,声音也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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