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你跟我说你这是在向我道歉?”心阳眼里的怒意更甚
“你,你看你…”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孟心阳却毫不含糊:
“不必了,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难道你忘了吗?”
她把两只手jiāo叉抱在胸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只想赶紧跟他做个了结。
“孟心阳,我已经做了那么多的让步,该说的也说了,该道歉的也道歉了,你不要这么咄咄bī人好不好”
面对走道里走走停停的人流,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咄咄bī人?是我咄咄bī人吗?”心阳不可抑制的大吼。
蔡小龙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神,脸上突然涌动起激动无比的亢奋。他匆匆的回转身,朝着自己的宿舍大踏步过去。剩下孟心阳呆呆的站在原地,还有一众不知所措的旁观群众。几乎是一转身的功夫,蔡小龙就从自己的宿舍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瓶装的东西,气势汹汹的再次回到她的面前。
她才刚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电光火石般的,他扭开盖,直接将浑浊的液体倒扣在了自己脑袋上。接着,所有看到的人,都惊恐的“啊”了一声。一整瓶墨汁瞬间从他的发际直往下流,满头满脸满身都是。
心阳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她倒退几步,傻傻的盯着眼前被墨汁糊住的面孔。那副滑稽的样子,简直胜过满脸油彩的小丑千倍万倍。她忍俊不禁的掩嘴,可还是笑出了声。在场的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掩面而笑。
只有蔡小龙,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他看着孟心阳笑的前仰后合,喏喏开口道:
“这下你终于解气了吧”
孟心阳一边笑着,一边看着他墨绿的头发,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墨水,捂着笑的酸痛的肚子,嘴巴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除了笑再也发不出别的声。
蔡小龙这才用手掀了掀脸上的墨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一只也已经被墨水浸染。他重新抬起头,看着围观的人群,像是魂魄附体般,逮着谁就要熊抱。七冲八冲的,把人群尽数冲散,他才回过头来,看着依旧笑蹲在地的心阳。墨汁染就的戏谑神qíng下,一张饱蘸了墨水的嘴唇一张一合:
“孟心阳,要不要也来抱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靠过去,吓得孟心阳赶紧爬起来躲闪。
心阳刚跑进宿舍掩门的瞬间,就听到一声呐喊:
“蔡小龙,你搞什么?”蔡云寒厉声呵斥
心阳从虚掩的门fèng里望过去,看到门口的蔡小龙正慌不择路的拔腿要跑,紧接着又一声厉喝:
“给我回来…”
蔡小龙呆呆地定在原地,耷拉着墨绿色的脑袋,任由自己母亲的脚步声渐渐走近。蔡小龙胆怯的迎上蔡云寒的一双怒目,只见她深锁愁眉,不敢置信道:
“你这是在唱哪一出?”
蔡小龙极度扭曲着脸上的表qíng,刚要开口解释,就被蔡云寒狠狠地堵了回去
“你就是要气死我是不是?跟我走,快点!”
蔡小龙像只斗败的公jī,垂头丧气跟在蔡云寒的身后,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孟心阳霍的的推开门,大步流星的向斯雨的宿舍走去,她正迫不及待的把这处好戏讲给斯雨听。
也是从这一刻起,孟心阳和蔡小龙之间的误会才算彻底解除。虽然,她依然对蔡小龙不甚热络,可相形之下,比之从前,那已经是天壤之别的跨越了。
有时候,他们会在校园里遇到,蔡小龙看到她笑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会故作嘲弄的取笑她野丫头。这时她也会反唇相讥,说他像混在学校的黑社会头目。如此,黑社会势力总要彰显一下应该有的霸道和qiáng势,在校园里恍若无人的追戏一番。有时候他们还是会在校车上表演一番争斗,当然,最终的空位还是理所当然的留给了她。他们之间,用了另一种方式相处,但最终的结果他们还是相安甚好。
只是,斯雨跟蔡小龙的关系,却丝毫没有改观。由他们俩共同在场的时候,彼此如出一辙的冷漠,权当对方是空气。不发表任何相关的言论,也不参与任何由对方提出的话题。孟心阳夹在中间,有时候也觉得为难,可当她设身处地的为两位想过之后,也觉得释然不少。毕竟,他们之间的矛盾因她而生,而现在,他们也能为了她放下曾经极端对立的立场,虽不能握手言和,能勉为其难的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幸中的幸事了,她还能要求什么呢。更何况,即便没有之前的种种误会,以这两位大相径庭的极端xing格,能凑在一起也是相当不容易的。想到这里,孟心阳也不再徒劳的做他们之间的和事老,姑且就这么随之任之。
周六上午,斯雨和心阳约好了要到海棠树下教她作画,可斯雨在那里等了她快一个小时都没看到她半点人影。担心心阳临时出了什么状况,他便急匆匆的赶回了宿舍。
“心阳,你在里面吗?”反复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回应,他连着喊了几声,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正准备到宿舍外面找,门突然被轻轻敞开了。
孟心阳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焉样。
“心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斯雨紧张的上前一把扶住她摇摇yù晃的身体。
孟心阳极力挣扎着坐回chuáng上,费了好大劲才说出两句话。
“昨天从学校回来,感觉头有点疼,今天早上就浑身无力,估计是重感冒,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哦,对了…”
“别说话,我带你去医务所”
他不由分说的背起孟心阳出了宿舍,直奔医务所的方向奔去。
斯雨的担心不无道理,经过赵医生的细心查看,发现心阳脖子往下绯红一片,那是红斑láng疮隐隐要发作的征兆。
“斯雨,帮我看着心阳,我去隔壁拿药”
看到赵医生一阵紧张的忙碌,斯雨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接着,他看着赵医生提着吊瓶,手里拿着各种医药用品进来,他就小心的躲到一边。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斯雨看着孟心阳躺在病chuáng上已经沉沉睡去,只有悬挂在半空中的吊瓶,通过细小的塑料管壁,一滴滴输入进她的身体里。
“赵医生,心阳她没事吧?”
“重度感冒引发的炎症,又正好促发了她体内的láng疮病毒。不过还好,发现的及时,挂完这两瓶水,病qíng应该能够控制。不过这两天还要继续过来复诊,以免病qíng反复”
斯雨终于舒了一口气。
“对了斯雨,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帮我在这看一会吧。心阳醒了,你过来告诉我”
他点点头,送走赵医生,他在心阳的chuáng前找了个位置坐下,心qíng沉重到无以复加。
快到中午的时候,心阳才从病chuáng上悠悠醒转过来。此时,赵医生已经取下了她手臂上的针管。终于恢复意识的心阳,客气的向赵医生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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